一定有什麼原因。
但他信息不足,無法得出。
反而是那些琴聲的餘波未曾收斂,一路通往遠處,滿地坑坑窪窪、草木摧折。
餘波的方向蔓延到一處裂穀之中。
裂穀之下,由聞人夜神識探查過一遍,發現了一個布置好的結界。
而結界之後,還有更多的結界,各種幻境排布、催生幻覺的法寶隨意投滿穀底,而不遠處還有更深的裂穀,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而形成的。
“張承之”早就蘇醒了。
但江折柳總覺得這痕跡太過明顯,隻是事到如今,天底下最強的兩位任他差遣,沒有理由會有不敢去的地方。
但他還是做了一些規劃。
明淨禪師的前世身份呼之欲出,沒有再行確認的必要。常乾把貓關了起來,自己卻出現在了江折柳身邊。
他會保護哥哥的,如果阿楚在這裡,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而且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常乾看了一眼前麵的小叔叔,無聲地摩挲了一下衣袖裡的封印令牌,想到他當日的幾句話。
掌中利刃,亦有誤傷自身的風險。
對方想要將這些風險降到最低。
聞人夜收回神識,將下方的情況跟身旁的道侶慢慢地形容敘述而出,一旁的何所似坐在一團黑氣上,在半空中漂浮著,渾身上下都是惹人厭煩的森森鬼氣。
“不知道究竟哪個結界裡,才是老怪物的所在。”何所似摸著下巴,迅速地撤回自己的那部分神識,他受傷未愈,這時候不應該袒露出神魂意識,不然如果被攻擊了,傷上加傷,就更難痊愈了。
“全都破掉就知道了。”聞人夜冷酷利落地道。
何所似抬頭看了他一眼,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誰知道張承之到底有沒有融掉那個道種,故弄玄虛,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已經脫身了,對於老怪物的恨意也沒有之前那麼嚴重,反而忌憚更多些。
張承之倒是沒有融掉終末道種,是終末道種融掉了他,有它自己的想法。
“最差不過是想毀滅大千世界。”
聞人夜用神識再掃了一遍,隨後轉過頭跟小柳樹囑咐了好多遍,感覺把注意的事說得差不多了,才撣了撣衣服,準備跳下裂穀,把這個在他眼皮子底下跳來跳去的東西撕碎。
江折柳扯了他一下,看到小魔王疑惑看過來的眼眸,他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和盤托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道:“真的不讓我下去嗎?”
聞人夜嚴肅地點頭,似乎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他幽紫色的眼眸盯著愛人,充滿質疑的味道:“這種程度的交手,你不受傷都很難。”
“我修為恢複……”
“恢複了四分之一不到。”小魔王殘忍糾正。
“你如今隻比元嬰強一點。”他皺了下眉,看了一眼常乾,“我讓小蛇跟著你,如果有危險,也來得及擋一下,給我回來的時間。”
“……嗯。”江折柳思索著點頭,將腦海中隱而未發的思緒捋正,“我想想……”
“彆想了。”小魔王有點霸道,他覺得這樣做就是對折柳最安全的,也能讓他放心出手,“就這樣,你聽我的話。”
他忽略了自己家到底誰做主,雖然江折柳溫和淡定,脾氣也好,有時候更是軟乎乎的,但他其實很少聽聞人夜的話。
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思維、人格、每一次選擇,都是獨立自主且成熟穩定。跟聞人夜不太一樣,聞人夜雖然張牙舞爪,看上去像諸多通俗故事中最大的邪惡角色、最大的反派魔頭,但其實真的很聽話,一順毛就乖了。
江折柳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否決,隻是矜持地看著對方,隨後又移開視線,看向何所似。
“何尊主。”他說,“倘若有危險……”
“你道侶很難有危險。”何所似嘖了一聲,“他本身就危險,相比之下,我是最危險的。”
江折柳:“……那,保重?”
“還真是不客氣。”何所似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覺到對方有些特彆的想法,“你可彆死了,你要是死了,這個大千世界估計都玩完了。”
他是指聞人夜這個不好使的腦子,沒法再經過第二遍刺激了。
江折柳點了點頭,安撫地回應了一下小魔王,隨後注視著兩人進入裂穀之中,以他的神識範圍,隻能注意到第三重結界的破滅。
隨後的蹤跡難以窺測,他扯了一下常乾的衣角,問道:“幫我看一下,快打起來的時候跟我說。”
常乾沉默片刻,忍不住道:“……快打起來?”
“嗯。”
“……恕我直言,您又不能打。”常乾含蓄道。
“沒關係。”江折柳盯著下方,“我們去偷人。”
說者淡定,聽者懵逼。常乾呆了一下,那股小時候的傻勁兒又湧上來了,他咽了下口水,小聲道:“不好吧?小叔叔才走了半刻鐘不到……”
“我是說偷明淨禪師。”
小蛇更緊張了,覺得自己清名不保,忐忑地道:“偷和尚更不好吧……”
江折柳靜默一刹,移過視線看了他一眼,心平氣和地道:“不脫衣服的那種偷。”
常乾:“……哦。”
放心的同時,竟然讓人有那麼一絲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小蛇家家的,能不能純潔一點。柳柳你也是,看你倆把孩子熏陶的,都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