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1 / 2)

狗剩的這個名字,其實沒有賤名好養活的意思。

它的意思其實很簡單直白,大概就是“你這個狗東西在我身體裡剩下的玩意兒”,這種含義。

但即便如此,江折柳也覺得自己是喜歡小崽子的,是一個合格的英雄……父親,應該能夠順利地把崽養大。

隻不過現實往往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江折柳身體恢複得很快,沒有什麼特彆的副作用,反而因為卸掉了小崽子而修行速度恢複如常,重新進度飛快讀條。

短短的十五天內,他的修為就又有了新進展,道體也適應得更好了。江折柳將曾經的心法書重新修訂,更正詞句的時候,遠遠地聽到砰地一聲。

他抬起頭,看到雪白長翅膀的圓潤幼崽,打破了木製的窗欞,風風火火且刹不住閘地從半空中飛了過來,精準無誤的撲進了他懷裡。

江折柳:“……”

出生的第十五天,狗剩打破了荊山殿的最後一扇窗戶。

他舉目四望,每個重新修補的窗子裝修風格都不一樣,充滿奇特的扭曲感。

江折柳閉目緩和了一下心情。單手把懷裡的球拽出來,剛打算教育孩子的時候,掌心的圓球轉瞬之間就化成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男孩子,外表上也就七八個月的樣子。

大眼睛,睫毛很長,長得哪叫一個無害,手腳都短短的,奶香撲鼻,又軟又胖。

“……爹親……”幼崽牙牙學語,咬字還不是很準,但魔族孕育了三年的種族天賦還是很強的,小崽子剛生下來就比較有溝通的能力了。

江折柳打算扔下去的動作一下子就收住,看著眼前這個又軟又短的孩子,總算看著像個人了。

不容易,在他身體裡孕育出來的球變人了,再對著魔族的蛋,他說不準會產後抑鬱。

狗剩雖然叫這個名字,但他的外貌還是非常可愛的。江折柳換了個方式,把他抱進懷裡,抬眼看了一下尷尬地停在窗外的常乾和阿楚,伸手無情地揉搓著幼崽的臉蛋:“又做什麼了?”

幼崽的臉嫩得能掐出水來,奶香四溢,他被爹親揉著嬰兒肥的臉頰,口齒不清地道:“我……唔唔……常哥的尾巴……”

“還有呢?”

“楚哥的……角……唔唔,爹……”

狗剩生氣的抬起胖嘟嘟的小臉,雙手抱住他的手指,連那條小尾巴都勾了上來,扒著江折柳的手腕。

他的尾巴跟魔尊父親的並不一樣,聞人夜是骨尾,但他卻有皮肉覆蓋,還長著一層軟軟的絨,乍一看去像是貓的尾巴,但在柔軟之外,這條尾巴也很有殺傷力,內部的結構並不簡單。

“你摸了?”江折柳平靜地問。

幼崽有點委屈,但也不敢隱瞞,小聲嘟囔:“我還咬了。”

江折柳沉默片刻,盯著手掌下這個特彆可愛的“人類幼崽”,伸手挑開小尾巴,拎著他的後頸,把狗剩又扔了回去。

隔著窗戶,阿楚跟常乾一下子就傻了,也不介意最近這半個月被小小魔王折騰的事兒了,手忙腳亂地接住奶香小崽崽,還怕沒抱穩摔到他。

狗剩也傻了,他呆呆的愣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大委屈,超大聲地喊了一句:“爹親——”

喊完就要哭,可是還沒等哭,手裡突然滑進來一個滑溜溜的東西,他又怔了一下,然後抱著手裡烏黑鋥亮的蛇尾巴尖尖兒,轉過頭看著兩位哥哥。

阿楚瞥了麵無表情的常乾一眼,就知道小蛇對人形的幼崽格外疼愛,他也跟著繳械投降,半蹲下來跟崽崽平視時,額頭上的鹿角蹭了蹭他的小手心。

“給你摸。”小鹿哥哥道,“你彆哭了。”

幼崽一手抓著小蛇哥哥烏黑墨黑的尾巴,一手捏著小鹿哥哥軟絨分叉的角角,簡直達到了出生以來的人生巔峰。

他短暫地忘記了被爹親扔出來的傷心,往兩個小哥哥懷裡鑽得十分開心。

這個小崽子很快就成為了整個魔界的寶貝。

除了他的兩個爹嫌棄以外,幾乎就沒有嫌棄崽崽的,大家幾乎都很喜歡,甚至有一些不要臉的魔已經打起包辦婚姻的主意了。

但這些都被聞人夜拒絕了。

這孩子才出生這麼久,荊山殿已經內外徹底地整修過三五遍了,破壞力跟他的可愛程度一樣讓人頭疼。

聞人夜雖然在狗剩沒出生時頗有微詞,但孩子出來了,他倒也並沒什麼心理芥蒂,就是對著這個名字發愁。

“真得不再改改嗎?”小魔王憂心忡忡。

江折柳倒是很淡定、很包容:“你有什麼好想法。”

聞人夜想了半天,用儘了畢生最高的文化素養起了一排名字,字跡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列名字,態度認真。

江折柳從他手指下抽出紙張,低眉掃了一眼,嘴裡這口茶水差點都噴出來。

“剛猛”、“威猛”、“日天”。

他抬手捂了一下胸口,喉嚨裡嗆到了,偏頭咳嗽了半天。

聞人夜一聽他咳嗽就緊張,條件反射似的,著急湊上去給他順背,還沒明白:“怎麼了怎麼了?”

江折柳喘勻這口氣,抬眸一言難儘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才道:“先叫著小名吧,這事以後再說。”

他不太想讓那個矮冬瓜似的、一步能摔三次的小崽子叫“聞人剛猛”或者“江日天”這種名字,但又不好跟小魔王直說,對方心思複雜細膩,保不齊就覺得自己又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