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去請家長,找到相關的工作人員和資料,至於這位同學,找人看住她,明天九點統一到校長室。”
存心查身份,那還不簡單?
喬一蓮渾身一顫,驚怒交加,這是把她當犯人了?
她的視線掃向一個男生,衝他使了個眼色,男生微微點頭,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一切卻被沈京墨看在眼裡,嘲諷的勾了勾唇。
還想困獸猶鬥,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都傍晚了,校長索性請連翹三人吃食堂,連翹也沒有推辭,吃就吃唄。
她家的炸豬排是一絕,外脆裡酥,吃的連翹眉開眼笑。
校長猶豫了一下,“二蓮,你……真的報考了我們學校?”
連翹很坦然,“嗯,沒考上。”
校長的表情真是一言難儘,“你的文化課很差?”
連翹又咬了一口豬排,“還行,年級前十。”
校長眉頭緊皺,輕輕歎了一口氣,肯定是出了問題。
學校這邊也得嚴查,出了這樣的事,真是愁死人了。
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飯,校長匆匆而去,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連翹看了看天色,心裡琢磨著這個點趕回縣城太晚了,不如在省城休息一晚上。
不知道哪家的旅館比較好。
“我要去找今晚休息的地方,你們呢?”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沈京墨主動說道,“我給你找個地方吧。”
他給找了一家招待所,環境很好,是套房設計,有衛浴,大床,檔次很高,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招待所。
“這裡很安全,有什麼需要找服務員。”
連翹很滿意這裡,價格貴點沒關係,舒適就好。“謝謝。”
關上門,她撲過去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好累。
“咚咚。”敲門聲響起,“是誰?”
“我。”是沈京墨的聲音。
連翹打開門一看,沈京墨遞了一個袋子給她,“給你買了點東西,你湊和著用,我和杜衡住隔壁,有事叫我們。”
全是洗漱用品,連翹沒想到他這麼細心,“你們倆真是好基友。”
沈京墨沒聽懂,“什麼?”
連翹笑眯眯的說道,“我是說,你們關係真好,去哪裡都一起。”
沈京墨的表情很精彩,“你想多了,我們兩家是世敵。”
“噗,是世代敵人的意思嗎?”連翹忍不住想笑,這話她不信啊,哪有這麼和諧的世敵?
沈京墨攤了攤手,“本來就是這樣。”
連翹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飛揚,讓人忍不住跟著笑。
杜衡聽到動靜走出來,就看到兩人相對而笑的場景,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你們笑什麼?”
他是真的好看,劍眉朗星,氣宇軒昂,麵如冠玉。
連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杜衡,你不是在拍電影嗎?怎麼老見你在外麵晃悠?”
杜衡覺得很冤枉,這一個月日夜都在趕戲,好嗎?“就今明兩天休假,有事。”
連翹眼珠一轉,“那明天還去大學看戲嗎?”
“去!”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開口,態度可堅決了,還隱隱有一絲興奮。
……
校長辦公室,校長,副校長,喬一蓮和她的班主任,幾個教授在屋內,喬一蓮的幾個宿友和學生會的乾部在房間外焦急的等待著。
九點,連翹準時的出現在辦公室,她依舊是昨天的裝束,眉眼沉靜淡然,從容而又強大。
喬一蓮一看到她,眼睛充血,難掩濃濃的恨意。
她一夜沒睡,麵容憔悴,眼袋很重,她的內心受儘了折磨,不安,沮喪,痛苦,絕望,還有強烈的恨意,讓她整個人都如緊繃的弦。
連翹連個眼風都欠送,笑眯眯的跟校長聊天。
反倒是跟她一起來的沈京墨和杜衡饒有興致的盯著喬一蓮看,像看著好玩的小醜。
沉默,還是沉默,大家不約而同的沉默中。
忽然,走廊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三個身影衝了進來。
衝在最前麵的是喬美華,她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最中間的喬一蓮,心急如焚,“大妹,學校讓我和村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一無所知,一路上慌的要命,問彆人也問不出什麼。
“媽。”喬一蓮如看到最親的人,眼淚刷的下來了,委屈的不行。
喬美華慌了手腳,“彆哭,你一哭媽就緊張,誰欺負你了?告訴媽。”
喬一蓮無助又可憐,“媽,你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沒人能幫我。”
一名副校長冷不防的開口,“喬美華,她叫什麼?”
“啊?喬……”喬美華下意識的回答。
喬一蓮用力捏了捏喬美華的胳膊,衝她使了個眼色,“我叫喬二蓮,媽,你隻有一個女兒,叫喬二蓮,錄取通知書上的名字也是喬二蓮。”
喬美華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就成了喬二蓮?什麼意思?
連翹嘴唇微勾,她還不知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副校長的皺緊眉頭,看向喬美華身邊的人,是趙村長夫妻。
“你是甜水村村長?你來說,她是誰?考慮清楚再回答。”
趙村長臉色忽青忽白,愣愣的看著喬一蓮,喬一蓮含淚看回去,看著楚楚可憐,但看在趙村長眼裡,仿若是警告。
他想起自己在讀大專的兒子,打了個冷戰,“她……她叫喬二蓮。”
為了兒子的前途,他不得不幫著她,但心裡很窩火。
喬一蓮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有個清醒的人,趙海軍已經被她拉下水,已經是她的同夥,她要是不好,誰都彆想好過。
副校長眼神越來越冷,“確定?”
趙村長咬了咬牙,走到這一步,他沒有其他選擇,“對,確定。”
副校長冷笑一聲,“喬美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喬美華一臉的掙紮,畢竟是個老實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撒謊,她不敢。
喬一蓮不禁急了,“媽,我是二蓮啊。”
看著無助的養女,喬美華腦袋一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是喬二蓮。”
她已經有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但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保住心愛的養女。
一道清脆的笑聲響起,“哈哈哈,那我是誰?”
喬美華這才看到坐在角落裡的連翹,臉色大變,又驚又怕,“二妹,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跑到你姐的學校裡?你是來鬨事的?”
她對連翹很不滿,將自己的親媽抓進去就算了,將村裡人一鍋端了,這樣的六親不認,太讓人失望了。
她都不知道怎麼向村裡人交待?
喬一蓮低下腦袋,眼中閃過一絲得色,靠山再多又如何,照樣是得不到母愛的可憐蟲。
連翹嘲諷的笑了笑,“喬美華女士,我叫什麼?”
她連一聲媽都不肯叫,但在場的人居然沒覺得哪裡有錯。
因果報應而已。
喬美華心慌意亂,“你……你……是喬一蓮。”
連翹忍不住笑了,“哦,我叫喬一蓮,她叫喬二蓮,你真是她的親媽。”
喬美華越發不安,忍不住輕斥,“二妹,你為什麼老跟你姐過不去?你姐特彆不容易……”
隻要姐妹倆有矛盾,不管誰對誰錯,她就先護著養女,每一次都這樣。
在場的人聽了這話,感覺三觀都裂了,到底誰不容易?
連翹冷冷的看著她,“偷走我的錄取通知書,是你乾的?還是她乾的?”
這話如一道重擊,砸的喬一蓮臉色大變,也砸的喬美華眼前一陣陣發黑,忍不住伸手。
“二妹,你跟我回家去,聽話。”
連翹避開她的手,眼神冷漠極了。
沈京墨看不下去了,這什麼媽?這種女人不配為母,生什麼孩子呢?那麼喜歡養女,那就抱著養女過一輩子吧。
“喬二蓮,你真慘,名字被搶,辛苦讀了十幾年書,成果被人搶了,哦,對了,最慘的是你媽偏心偏到天邊了。”
連翹聳聳肩膀,眉眼微涼,“是啊,我的人生很失敗,一無所有的人生喲。”
沈京墨心裡堵的慌,要經曆多少磨難,才能如此雲淡風輕?“不過,這些都是你人生路上的拌腳石,直接踢走就行。”
沒有人天生就堅強。
連翹嘴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異采,“踩碎可以嗎?”
“當然。”沈京墨表示,他不介意摻上一腳。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喬美華母女不安極了,“二妹,你……”
喬美華很想曉以大義,但當著這麼多的人怎麼張口?
外麵又走進來一批人,有高中的校長老師,還有同班的學生,對了,還有當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員。
喬一蓮渾身一顫,他們怎麼也來了?
副校長不等他們站定,就迫不及待的發問,“誰是喬二蓮?”
這些人被通知過來,這一路上,都很懵逼,不知什麼情況。
一聽這話,大家不約而同的指向連翹,“她。”
副校長指著喬一蓮問道,“那她是誰?”
“喬一蓮。”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喬一蓮尖叫起來,“不是的,他們都跟我有仇,故意害我。”
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狡辯。
副校長鄙夷不已,這是他見過的品行最不堪的學生,“你的仇家真多啊,那麼,派出所的人呢?你得罪過嗎?”
“我……”喬一蓮的臉色灰撲撲的,像極了垂死的病人。
江河鎮派出所的所長也被請來了,“喬家的情況我很清楚,喬美華有兩個女兒,養女喬一蓮,親生女兒喬二蓮,不過,喬二蓮因個人原因,已經從喬家的戶口遷走了,這是我帶來的戶籍資料。”
上麵清楚的記錄著一切信息,這就是鐵證。
喬一蓮無力的癱倒在地,眼神呆滯,絕望極了,為什麼還是失敗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她差不多成功的時候!
喬美華撲突一聲,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校長,我家一蓮從小是個好孩子,她特彆熱愛學習,一心想考入大學……”
校長氣的不行,“你確定是考?不是靠偷靠搶?”
見過偏心的父母,但沒見過這麼偏心糊塗的。
喬美華淚水嘩拉拉的往下流,害怕極了,但,依舊想為養女爭取一個機會。
“她們是姐妹,誰上不都一樣嗎?”
大家被她的極品驚呆了,這是人話嗎?
她不僅侮辱大家的智商,還侮辱教育的神聖。
但,接下去的話,更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二妹啊,你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姐吧,她姐身體不好,很可憐的。”
大家都快氣瘋了,尤其是那些年輕氣盛的學生,這種機會能讓?惡毒後媽都不敢這麼說吧。
親生的就能拚命壓榨?
如果,親情是勒索的手段,那注定無人稀罕。
沈京墨想抽她幾巴掌的心都有了,如此愚昧,如此荒唐,以愛為名,實行敲詐,太惡心了。
真不敢想像連翹在這樣的家裡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
“都說為母則強,而我隻看到自私的人性,二蓮,我終於明白你拚著被人唾罵,也要將戶口遷走了,跟這樣的人在同一個戶口本上,惡心的吃不下飯。”
他的話雖然很毒,卻讓很多人認同,不是所有父母都稱職合格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就是一個大笑話。
連翹苦笑一聲,什麼都沒說,越發讓人同情。
杜衡輕輕歎了一口氣,為連翹感到心疼,這樣的家庭沒有毀掉她,隻能說明她的意誌很強大。
換了彆人,恐怕早就變態了。
連翹是最平靜的,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有些人的三觀不是正常人能懂的。
習慣了委屈一個人,這輩子都改不了,養成慣性了,這就是人性。
有些人在外麵人人誇,口碑極好,但對家人施暴,說出去都沒人信,複雜的人性啊。
“可以啊,隻要你能改變我國的大學錄取製度,能讓所有考生接受你的論調,成績是可以隨意調換的,所有的付出都能被搶走,隻要你能做到,我無話可說。”
這不僅僅是一家一戶的事,而是挑戰整個社會製度。
但,喬美華還不肯死心,“這隻是家事,你非得鬨的這麼大,何必呢?二妹,你把你姐的名聲都毀了,這當是補償。”
杜衡深深的唾棄這樣的聖母,看似無私,其實是最自私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感動自己。
她自己犧牲就算了,還強迫彆人跟她一起犧牲,憑什麼呢?就憑血緣關係?
“這位女士的腦子有病吧,拿這件事做補償,你問過學校答應嗎?你問過那些求公平的高考生,答應嗎?你問過訂定規則的人,答應嗎?這是小事?不,是天大的事,關係到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
喬美華都嚇懵了,真的有這麼嚴重?又沒有殺人放火!
沈京墨微微搖頭,滿眼的不屑,“沒才華,沒人品,還妄圖搶奪彆人的人生,誰敢用這樣的人?病人又怎麼敢將自己的性命交到這種人手裡?”
校長深吸了一口氣,迅速作出決斷,“用不正當的手段欺騙學校,你被開除了,還會記入檔案,返還原地。”
“不。”喬一蓮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快要暈倒了,“校長,不要,求放我一條生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