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俏姐姐。”豆豆高高興興的收下,拉著她的手往裡走,將自己的玩具都拿過來給她玩。
不僅如此,還將所有好吃的拿出來獻寶,熱情如火的樣子讓親媽都吃醋。
連翹很有耐性的陪豆豆玩,一大一小玩的挺嗨。
她其實不怎麼喜歡跟孩子玩,嫌太吵,但這小家夥非常努力的討好她,讓她心裡軟軟的。
對,就是討好,小孩子可會討好人了。
豆豆玩著玩著忽然來了一句,“那個叔叔呢?”
連翹呆了呆,“哪個叔叔?是沈叔叔嗎?”
豆豆睜著黑亮的眼睛,一口小奶音,“嗯,俏姐姐,你彆嫁他,好不好?你等我長大了娶你。”
連翹嘴角直抽,每個小男孩心裡都有一個娶大姐姐的夢嗎?
紀辰一回來就聽到兒子的話,笑的不行,“哈哈哈。”
“爸爸,不許笑,我很認真的。”屁大的小孩子還說什麼認真,像個小大人似的,特彆萌。
“行行,你好好努力。”紀辰將包遞給妻子,一把抱起兒子狠狠親了一口。
紀家一家人都很熱情,上到老太太,下到豆豆這個小萌娃,都對連翹表現出極大的喜愛。
連翹在紀家吃了一頓豐盛晚飯,吃完後,她就直接問道,“金姐,需要我幫什麼忙?”
金小芸輕輕歎了一口氣,神色黯然,“想讓你幫我哥哥治腿傷,我也不指望他能重新站起來,隻希望能緩解他的痛苦。”
紀辰拍拍妻子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連翹微微點頭,“行,帶我去看看。”
紀辰親自送她們過去,本來不想帶豆豆的,但他抱著連翹的腿不放,哭著喊著要跟,最後,隻好也將他帶上。
紀家的氣氛很溫馨快樂,但金家就截然不同,清冷的,安靜的,有種讓人窒息的安靜。
金家二老麵容憔悴,心力交瘁的樣子,很是讓人不忍。
“阿辰,小芸,你們怎麼回來了?哎喲,我的小乖乖,想姥姥嗎?”
金母抱住豆豆,臉上才多了一絲笑容。
“我把連翹請來了,就是救了豆豆的人……”
金母的眼眶一紅,眼神哀愁,“小芸,彆費勁了,各大醫院都說這腿就這樣了。”
她說不出殘疾這兩個字,太殘忍了。
她英氣勃發的兒子啊,卻隻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想想就受不了。
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夜夜痛的無法安睡,她的心如鈍刀割般,疼的厲害。
金小芸何嘗不知道,“她對藥物方麵很有研究,或許能讓大哥的腿好受些,止痛藥吃多了不好,但可以試試中醫。”
金父精神一震,“好,那就試試。”
兒子是他們夫妻倆的驕傲,從小對他嚴格要求,他也很爭氣,一步步走到今天,沒想到……
金母強打起精神,將連翹帶到一間臥室門口,敲了敲門。“小策,媽媽進來了。”
門推開,金母率先進去,金家父女跟上,紀辰抱著兒子沒有進去,在客廳待著。
連翹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氣色極差,眼睛裡全是血絲,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像極了骷髏。
他像一具行屍走肉般,一動不動,眼珠都不動,怪嚇人的。
金母的眼眶發熱,強忍著淚意說道,“小策,你妹妹請了一個大夫過來幫你看看,你……”
“出去。”聲音虛弱而又無力,卻透著一股濃濃的厭世氣息。
金母難過極了,她優秀的兒子變成這樣,她比誰都傷心。
“小策,你彆這樣,大家都很擔心你。”
如果可以,她寧願受傷的人是自己!
金策閉上眼睛,生無可戀狀,“我不想見任何人,出去。”
金小芸的眼淚都下來了,為什麼會這樣?
金父痛心疾首,“金策,你隻是腿殘了,你人還是好的,腦子也是好的,並不受影響……”
“出去。”金策隻有這兩個字。
金父忽然暴怒,撲上去捶打他的肩膀。
“你到底還要頹廢多久?啊?看到你這樣,我們做父母比你更痛苦,你是不是怪我?怪我不該讓你去參軍?怪你媽?怪她沒有留住你妻子?”
看著用力,其實到了肩頭就撤消了力氣,比撓癢癢重不了多少。
自家的孩子心疼都來不及。
金母卻嚇壞了,上前護住兒子。“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
金父素來堅強,但兒子受傷至今,他已經瘦了一大圈,精神都有些不好了。
“你每晚都疼的睡不著,你知不知道你媽在隔壁哭了一晚又一晚……”
連他這個大男人都躲起來哭了幾場。
他隻生了一兒一女,兒女都是從小精心培養的,尤其是兒子,在他身上耗儘了一生的心血。
金策睜開眼睛,滿眼的痛楚,還有一絲無能為力的絕望和自厭,“爸,彆說了,要看就看吧,隻給十分鐘。”
他的態度不好,金小芸急著補救,“連翹妹妹,你彆生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特彆好,特彆陽光善良,這次也是為了救人才傷成這樣。”
好人沒好報,出了這樣的事,最該支持他的妻子都跑了,害的哥哥萬念俱灰,這般絕望。
身為家人,她更希望他無病無傷,好好的活著,不要救什麼人,她知道自己自私,但有什麼辦法。
連翹撩起衣袖,“沒事的。”
她先把了把脈,兩隻手都把過脈,半響後讓人撩起病患的褲腳,仔細觀察傷處。
金策強忍著讓她滾的衝動,內心的挫敗將他徹底擊潰。
他,曾經是全軍區大比武的冠軍,真正的天之驕子,如今,卻成了一個廢物!
還不如死了算了!
連翹輕輕戳了戳他的腿,他沒有什麼反應。
金小芸眼眶發熱,趕緊扭過頭,不想讓哥哥看到她眼中的淚。
她低聲乞求,“怎麼樣?能不能製點止痛的藥膏?不傷身體的那種?”
就算站不起也沒關係,隻要活著就好。
連翹收回手,略一沉吟,“是被彈片傷到了神經?”
金策渾身一顫,第一次正眼看她,她好小,臉也小小的,胳膊細細的,風一吹就能倒的女孩子。
“是我妹妹告訴你的?”
“沒有。”金小芸一臉的震驚,“我隻說了,你的腿受了點傷。”
金策表示懷疑,“那她怎麼會知道?”
金家人也很想知道,難不成是看出來的?如果是,那是神醫了。
連翹抿了抿嘴,沒有解釋什麼,隻是陳述事實,“彈片取了出來,但傷到的神經無法修複,雙腿不能動彈,卻疼的要死要活的?尤其是晚上。”
金父見她說的一字不差,對她有了幾分信心,“對對,之前開了點止痛藥,但吃多了會傷腦神經,還會有各種後遺症,所以,請你一定要幫幫忙。”
金母更是緊緊抓著連翹的胳膊,“連小姐,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感覺她比那些醫生有能耐,更有本事。
金策看著父母卑微的樣子,心痛如絞,“爸媽,彆求人,我不喜歡。”
他已經是個廢人,不值得為他低聲下氣的求人。
連翹雙手放在身後,神色嚴肅,“我可以治好他。”
“謝謝,太謝謝了,要是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說,我會想辦法搜羅……”金父一愣,急急的追問,“你剛才說什麼?”
老天爺啊,他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太累出現了幻聽?
連翹神情很凝重,“雙腿可以重新站起來,但,不能再蹦蹦跳跳了。”
他應該是受過特彆訓練的軍人,就算是治好了,也回不去了。
如一道驚雷砸下來,砸的所有人都懵逼了,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金父渾身熱血沸騰,激動的嘴唇直哆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金小芸渾身發抖,右手捂著嘴,激動的熱淚盈眶。
金母的眼睛亮的出奇,如有團野火在燃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連翹對神經這一塊有過深層次的研究,“能治好,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金母撲通一聲,毫不猶豫的給她跪下了,“求您,連小姐,隻要能治好他的腿,就算要我的命,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