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沈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氣色不大好, 身邊圍了一群的人, 各種噓寒問暖。
沈南星義憤填膺的說道,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把連家人都搞死。”
沈空青聽不下去了, 冷聲喝斥, “不許亂來。”
搞死連家?想的太簡單了,連家背後有人, 大領導們調理身體都需要連守正,少了他不行。
這樣的大國醫,一旦出事, 那就是一場災難。
不管誰動手,都難逃一死。
沈南星是他的獨子,他怎麼舍得?
沈南星不知道這些,年輕氣盛, 一點都受不得氣。
今天所受的屈辱, 一定要討回來。
“爸爸, 奶奶都被氣成這樣了, 你還護著連家?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你的家人?”
他對父親的不滿溢於言表, 他從小看著母親的淚水長大的, 父親跟連家女的風流韻事早就被他媽說了幾百遍。
所以, 他特彆討厭連家人,恨不得滅了他們。
沈空青將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工作上,兒女是由沈老太太管教的。
沈老太太年輕時對自己狠,對自己的兒子也狠,管教的特彆嚴格。
但,到了孫輩,她反而下不了狠手。
這不,把孫子養成這樣。
沈空青看著桀驁不遜的兒子,心裡說不出的疲倦,“到底是你搞死他們?還是他們搞死你?好好的讀你的書。”
眼高手低,對自己的實力沒點數,這才是最要命的。
連翹是什麼人?連他都看不透的女孩子,想玩弄她?真敢想。
嗬嗬,到時誰玩誰?反正倒黴的肯定不是連翹。
沈南星頓時炸了,“爸,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可是你親生的。”
要不是親生的,沈空青早就一巴掌揮過去了,“那你說說打算怎麼報仇?殺人放火?那是犯法的。”
沈南星眼珠一轉,“我去勾引連翹,玩膩了就甩掉,讓她痛苦一輩子……”
這是拿刀子捅沈空青的心,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住口。”
沈南星憤怒極了,“爸,你居然為了連家的女人吼我!”
“這麼下作的手段,你怎麼敢拿出來?”沈空青老是被兒子氣的七竅生煙,但,這一回特彆惱怒。
沈南星嗬嗬一笑,“這不是你玩剩的嗎?我跟你學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話沒錯。
如一巴掌打在沈空青臉上,室內的空氣都僵滯了。
沈老太太眉頭緊皺,沒好氣的瞪了兒媳婦一眼,沒事在孩子麵前提這些乾嗎?
那是婚前的事,又不是出軌,最後贏家是她,她有什麼好抱怨的?
沈太太縮了縮肩膀,灰溜溜的樣子。
她憋著這口氣,不能跟外麵的人說,不能跟男人說,那隻能跟兒女說了。
沈空青忍無可忍,一巴掌揮過去,“啪。”
沈太太撲了過去,心疼的護住兒子。
沈老太太也躺不住了,掙紮著爬起來,“空青,你要打就打我,彆拿孩子出氣。”
又這樣,每次沈空青管教兒子,他媽就擋在前麵。
“媽,你把孩子都教成什麼了?你看看他,醫書背的一塌糊塗,診脈又不會,卻自視過高,覺得自己特彆了不起,這怎麼撐得起京仁堂?”
其實,他兒子的資質比他好,但,吃不了半點苦。
沈南星捂著滾燙的臉,又氣又委屈。
“我是要繼承京仁堂的人,學什麼醫,隻要會管理,保管好醫書就行了。”
沈空青頭痛不已,這就是他的獨子。
想想連家的三個兒子,個個事業有成,才華洋溢,各有特色,比他的兒子強多了。
還有連翹,他念著這個名字,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那丫頭太出色了,智商和手段都不缺,還有一身驚人的醫術。
那才是他夢寐以求的繼承人模樣。
連家的運道,真好。
沈太太也在一邊幫兒子說話,“南星說的沒錯,他一出生就是人生贏家,有的是人為他賣命,他何必去吃那份苦。”
沈空青很無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沈太太還委屈上了,“我兒子不是人上人?那誰是?老公,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但你不能傷害我們的兒子。”
她喋喋不休,沈空青煩躁極了,“閉嘴。”
這女人除了會添亂,還會什麼?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倒胃口。
沈南星不乾了,“爸,你這是什麼態度?她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而不是外麵的小三,你尊重點。”
一家子鬨翻了天,沈老太太冷喝一聲,“都彆吵了,空青,你想辦法將沈京墨趕出京城,不,趕出大陸,我不想再看到他。”
要不是有所顧忌,她早就將人……
沈空青臉色一變,“媽,他姓沈,是沈家的子孫。”
何必趕儘殺絕?沈京墨學的是西醫,跟沈家中醫體係沒有什麼衝突。
沈老太太不耐煩的喝道,“你這是存心想氣死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沈空青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妥協了,“我這就去辦。”
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沈老太太搖了搖頭,孝順是孝順,就是性情太軟弱,優柔寡斷,風流多情。
她將所有人都轟走,想一個人待會。
四處無人時,她輕輕一聲歎息,連家的氣運比沈家強多了,這是天意嗎?
她當年耍儘手段才讓連家三兄妹反目成仇,沒想到連家下一代又成長起來了。
幸好,連家三子對醫術都不感興趣,無意進入這一行業。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三長兩短的節奏,讓她的臉色一變。“進來。”
一道輕盈的身影走進來,在她病床前一跪,“老太太。”
沈老太太的眉頭緊皺,“你怎麼來了?要是讓彆人看到,可怎麼著?”
陳明明眼中帶著慕孺之色,“您放心,我出入特彆小心,我來是有急事。”
她是孤兒,要不是沈老太太將她挑中培養,她恐怕已經餓死在孤兒院。
沈老太太心裡一緊,“什麼事?”
“連家人讓我……”陳明明猶豫了一下,“偷沈家的藥方。”
沈家對她有再造之恩,她是絕對不會背叛的。
沈老太太猛的彈坐起來,“你說什麼?你被懷疑了?”
陳明明拚命搖頭,“不是,絕對不是,他們臨時想出來的,讓我仗著救了你,就讓我趁機……還請示下。”
沈老太太深深的看著她,心思轉的飛快,“是誰的建議?”
“連翹。”陳明明咬牙切齒,她最討厭的人就是連翹。
沈老太太想起那個狠戾的女孩子,是個狠角色。
“跟我說說她的事。”
陳明明想了想,不知從何說起,她跟連翹不熟。
“她在連家很得寵,不光連守正把她當成掌中寶,連家三子都對她疼愛有加。”
沈老太太之前搜羅到的信息是剛收的弟子,顯然出了錯,她需要最準確的消息,以方便她調整方案。
“連家是怎麼做到將她隱瞞這麼多年?”
陳明明抿了抿嘴,“聽說是流落在外麵多年,去年剛剛找回來,就讀於京城中醫藥大學,天資聰穎,已經開公司,成立了化妝品牌,研發了好幾樣新品。”
連家唯一的女兒,千嬌萬寵,讓人羨慕嫉妒恨。
沈老太太冷笑一聲,找回來才一年,再聰明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天才是有,但這麼妖孽,她不信。
“連守正果然愛女情深,甘願成為她背後的搶手,將女兒捧的這麼高,不怕摔死嗎?”
她認定全是連守正的手筆,隻為了給女兒臉上添金,為將來嫁入高門做鋪墊。
陳明明也是這麼想的,更加嫉妒連翹的幸運,“老太太,還請早早決斷。”
沈老太太眼神忽明忽暗,考慮了半響,“不急,過段時間我找個理由邀請你去家裡玩,你到時偷幾份回去。”
陳明明傻眼了,“啊?什麼?”
沈老太太眼睛亮的出奇,“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兩家交手,各有輸贏,她搞不死連家,連家也拿她沒辦法。
但,這一回她看到了契機。
陳明明很茫然,“我不明白。”
沈老太太冷冷一笑,“我會將藥方調整,本來是救人的藥,稍微改動就成了毒藥,我不怕他們偷,就怕不照著製藥,到時出了人命才有意思呢,就算連守正後台再硬,也得身敗名裂,被世人唾棄。”
陳明明猛的抬頭,又驚又怕,“他們會上當嗎?”
沈老太太嘴角揚起一絲篤定的笑意,“會,珍稀藥方對學醫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這一局連守正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