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連翹美美的睡了一覺, 醒來發現肚子餓的咕咕叫, 她這是睡了多久?
“四個小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沈京墨。
連翹驚訝的看著他, 沈京墨拿著一本醫書在看,就是不怎麼專心, “你沒睡?”
他們買的是商務艙, 空間沒有那麼局促,還是可以休息的。
“睡不著。”沈京墨將醫書往腿上一放,伸了個懶腰,“餓, 有什麼吃的?”
連翹坐在最裡麵, 靠窗的位置, 放吃食的袋子在她腳下。
她拎出袋子, 全是包裝好的零食, 從二哥的食品廠拿的大紅腸, 鹵牛肉, 叉燒,鹵雞蛋, 夠他們飛機上吃的。
沈京墨翻出一袋麵包切片, 利用食材做了兩個三明治, 一人一個。
連翹咬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好吃。”
沈京墨揚起笑臉, 這才放心的拿起三明治,剛想吃,一隻大手從後麵伸過來,將他手裡的三明治搶走了。
這是虎口搶食,沈京墨怒了,誰這麼討厭?
他怒氣衝衝的回頭一看,連大少正吃的津津有味,還含糊不清的說道,“太小了,一個不夠吃,再來一個。”
沈京墨默然,算了,是大舅子,惹不起。
連翹看在眼裡,忍不住偷笑,“這說明你手藝好,人人都搶著吃,哎,我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找到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幸福。”
一句話就哄的沈京墨眉開眼笑,又開始搗鼓。
就在此時,頭頂的廣播響起:機上一名乘客忽然發病,有生命危險,飛機上有沒有醫生?求助!
廣播裡的聲音很著急,一聲聲Help,響徹全場。
沈京墨愣了一下,看向連翹,連翹依依不舍的放下咬了兩口的三明治,翻出一包銀針,認真的消毒,“走,我們過去看看。”
誰都不想飛機上死人,這一半的路程都沒到呢。
兩人攜手走出來,衝一名乘務員揮手,“我們是醫生,麻煩前麵帶路。”
乘務員大喜,趕緊將他們帶去頭等艙。
一名中年男人臥倒在地,兩眼緊閉,私人醫生在替他急救,按壓病患胸口。
四周圍了好幾個人,個個緊張的直冒汗,飛機上的工作人員更是一副快哭的樣子。
但,病患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隱隱有惡化的跡象。
大家都急瘋了,這可是尊貴的皮埃奇先生,皮埃奇家族是法國最有錢的家族之一,而這位雖然不是家族掌舵者,但也是很重要的核心人物,很有話語權。
乘務員帶著人過來了,“讓一讓,醫生來了。”
眾人如看到救星般看過去,但在看到兩個年輕人後,失望極了,這麼年輕能有什麼本事?
沈京墨也不管彆人是怎麼想的,蹲下身體檢查了一番,嘴唇發紫,撩起眼簾看了半響,得出結論是心臟病。
連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麼病,“是心臟病。”
兩人的看法一致,但那些外國人暴跳如雷,“不可能,皮埃奇先生沒有心臟病,不要誤導彆人。”
這是隨行的私人醫生,他醫術還可以,但必須借助各項儀器,光是看,他看不出什麼。
“你們這些不開化的華國人懂什麼醫術?整天裝神弄鬼,騙騙傻子還行,想騙我們彆做夢了。”
不開化?連翹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五分鐘。”
皮埃奇先生的特助愣了一下,“什麼?”
連翹雙手抱胸,懶懶的看著他們,“再不救治,五分鐘後必死。”
特助頓時怒了,“閉嘴,胡說八道,你們這些黃皮猴子給我滾的遠遠的。”
“行吧,你們等著給他收屍。”連翹倒是想救,可惜這些人不讓他們碰。“乘務員,跟機長說一聲,準備一下後事,我不希望會發生迫降。”
她拉著沈京墨扭頭就走,一名助理氣極敗壞的怒吼,“站住,把名字留下,我要向外交部控告你們。”
飛機上的工作人員臉色不約而同的變了,外交無大事。
連翹可不怕他們,冷笑一聲,“我現在懷疑,你們是故意想害死這位先生,好繼承他的財產,好睡他的女人,打他的娃,人都半死不活的,還有心情控告,嗬嗬。”
一聲嗬嗬,包含了太多的意思,眾人風中淩亂了,這都什麼人呀?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彆亂說。”
誰都不想惹上這個麻煩,這些話打死都不能流傳出去。
連翹忽然覺得皮埃奇這個姓有點耳熟,讓她好好想想。
對了,後世幾大藍血品牌,其中一家就是皮埃奇家族的。
“皮埃奇家族,法國最有錢的家族,旗下有好幾個頂尖知名品牌,我打算到了法國就找找當地媒體,向大家說說,這一路上發生的奇聞。順便讓媒體們扒一扒你們的底細,鬼知道好好的人怎麼會忽然發病?說不定有人動了手腳呢。”
皮埃奇先生的隨行人員都慌了手腳,不是說華國的女性溫婉含蓄嗎?這就是所謂的溫婉?含蓄?全是大騙子。
一定是想騙他們娶華國女人!
“你……”
連翹指了指腕表,“還有三分鐘。”
特助的目光被她的腕表吸引住了,我卻,這表好貴的,他都舍不得買。
這到底是什麼人?
她的話音剛落,地上的皮埃奇先生有了動靜。
私人醫生嚇壞了,“不好了,皮埃奇先生開始抽搐了,情況越來越不好。”
他拚命做急救,不停的呼喚皮埃奇先生的名字,隨行人員急的團團轉。
特助是最緊張不安的,此行除了皮埃奇先生,就他的權限最大。
換句話說,如果皮埃奇先生出事,他要負最大的責任。
皮埃奇家族不會放過他的。
他雙手抱頭,四處張望,看到了冷眼旁觀的連翹和沈京墨。
他顧不了彆的,大手一指,“你們,救他。”
這**的語氣,更像是命令,讓連翹很不悅,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這就是你們求人的態度?連Excuse me都不會說?”
沈京墨也很不爽,“跟他們廢什麼話,反正出了事,倒黴的又不是我們,走。”
特助走投無路了,不得不低頭,“請您救救皮埃奇先生,求求你們。”
“這才像句人話。”連翹這才停下腳步,看向身邊的男人,“你來,還是我來?”
沈京墨大大方方的推了她一把,“你來。”
就喜歡看她施展醫術時的那一刻,閃閃發亮。
連翹聳聳肩膀,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倒出一顆豆大的藥丸,輾碎送到皮埃奇嘴邊。
私人醫生大驚失色,跳出來阻止,“你要給他吃什麼藥?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
連翹拍拍病人灰敗的臉,隻要長眼的人,都看出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還有一分鐘,過後神仙也難救。”
“你……”私人醫生的內心很掙紮。
特助是完全顧不上了,隻有一分鐘啊啊啊!“讓她救。”
連翹的手一遞,將藥喂進病患嘴裡,再倒了點水,輕輕捏住病患的下巴,按住四周的穴位,藥就順利吞下去。
她拿出銀針,挑了幾根很粗的針,輕輕一甩,飛了出去。
眾隨從嚇壞了,這麼可怕的針!“不要,不可以,你在乾什麼?”
“快拔掉,怎麼能拿針紮尊貴的皮埃奇先生,快啊。”
連翹置之不理,手下不停,一根根銀針紮下去。
沈京墨擋在他們麵前,不讓任何人靠近。
正在一片混亂時,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幾根銀針像變魔術般轉的飛快,像有人在控製般。
太神奇了,這到底是什麼?
私人醫生瞪大眼睛,從未見過這樣的救人方式,“這是古老的魔咒嗎?”
一名保鏢急的直跳腳,“你不是在救人,是在害人,快拔針,再不拔,我要告你們,聽到沒有?”
特助也憂心忡忡,“我要提出嚴重的警告……”
連翹小手一拍,站了起來,“好了,醒了。”
群情激動的眾人:……
所有人都消聲了,隻見皮埃奇先生睜著一雙迷茫的藍眼睛,虛弱的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啊啊啊,真的醒了,奇跡發生了!
連翹居高臨下的看著氣息微弱的中年男人,“恭喜你回到人間,再晚半分鐘,你就要去上帝了,你的運氣不錯,遇到了我這個神醫。”
皮埃奇先生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他是忽然心悸,來不及說什麼就昏了。
“你是誰?”
“救活你的人,我叫連翹。”連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好好管管你的手下,一個個的不夠沉著冷靜,不夠穩重,遇到一點小事就哇哇哇的鬼叫,一點用都沒有。”
順手告了一狀,一點虧都不肯吃。
眾人差點給她跪下,小姐姐,你這麼凶殘,你家人知道嗎?
皮埃奇先生朝四周看過去,一圈的隨行人員,個個神色古怪。
他看了特助一眼,特助伸出手,想扶他起來,但伸到一半縮了回去,“能扶他起來嗎?”
“不可以,要平躺著。”連翹看了看不遠處的私人醫生,“你,過來。”
私人醫生的腿一軟,弱弱的問,“乾……乾嗎?”
他好怕這位大小姐一不高興,就拿針刺他的腦袋。
連翹奇怪極了,他怕什麼?剛才不是挺有氣勢嗎?“這針不能拔,你負責計時,半小時後過來找我。”
私人醫生更慫了,“你要離開?你不是應該守在這裡嗎?”
連翹嗬嗬一笑,懟了一句,“憑什麼?我又不是你家奴才,又不是你家雇員,沒有這個義務。”
私人醫生下意識的反駁,“這是皮埃奇先生,要是出了事,就是外交事故。”
“我又不是外交官。”連翹直接賞了他一個大白眼,她肚子一餓,就暴躁。
眾人麵麵相視,媽蛋,有本事的人都這麼吊嗎?
好吧,大家都承認她有點本事,就一點點。
對有本事的人,不管哪個國家都挺尊重的。
皮埃奇先生躺在地上,已經聽完了特助的彙報,原來真的是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救了他。
他後怕不已,差一點點見上帝了。
他看著身上紮著的銀針,不敢動彈,吩咐了特助幾句。
特助立馬衝過去,攔住連翹的去路,“先生小姐,跟你們換個位置,成嗎?你們坐頭等艙。”
連翹可不放心這些人,她大哥帶著特殊使命呢。
“不行,我要回去吃東西,我好餓。”
特助腦子靈光一閃,忽然Get到了那個點,怪不得脾氣那麼壞,原來是餓了,“這裡有好多吃的,有牛排,意麵,水果,蛋糕……”
說著說著,他不免有些顯擺。
在華國逛了一圈,得到的高規格待遇,讓他們一行人飄飄然。
再加上,他們骨子裡就有些看不起黃皮膚的華國人。
連翹何等敏感的人,涼涼的來了一句,“有皮蛋粥嗎?來一碗。”
特助:……我好南!
連翹想了想,“那先來一份牛排吧,七成熟,不要帶血的,我不是吃生肉的蠻夷。”
她還記恨那句黃皮猴子呢。
特助:……好吧,這是一位記仇的姑娘,千萬不要得罪她。
被連翹虐了幾次,他倒是安分了,也沒有那麼高傲了。
人啊,就是欠虐,人善被人騎,你軟了,人家就欺到頭上。
沈京墨和連翹坐在頭等艙,吃著牛排,喝著紅酒,舉止優雅,宛若貴族。
偶爾,他們漫不經心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病患。
這場麵詭異的讓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