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吃著晚飯,連守正接到一通電話,臉色當場就變了。
連翹看在眼裡,有些擔心,“爸,出什麼事了?”
連守正深吸一口氣,“國內出現疫情,衛生部門召集專家開會。”
說是開會,其實就是讓大家群策群力想辦法。
疫情?連翹的心一沉,“很嚴重嗎?”
“電話裡沒說,隻是通知我們去開會。”連守正神色很複雜,“你也去。”
“我?”連翹很驚訝,指了指自己。
她隻是一個醫學生,還能參加這種高規格的會議?
連守正其實不想讓她去,她越低調越安全,但……“上頭點名讓你去,說有人推薦了你,誇你在醫學方麵很有建樹,有些怪才。”
行吧,那就去唄,連翹進房間換了套衣服,跟著父親出門了。
安妮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連翹看了她一眼,“不用擔心,隻是開個會,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在家準備點夜宵,去藥膳店拿一道湯品過來就行。”
“好吧。”
衛生部門組織的會議,到會者都是國內頂尖的醫學界大佬,中西醫都有,連翹是一個都不認識,乖乖跟在父親身邊當個小尾巴,極為低調。
連守正也沒有將連翹介紹給彆人的意思,彆人隻當連翹是助理之流。
連守正認識的人多,一圈寒暄下來,就聚在一起悄聲議論。
怎麼會忽然出現疫情?情況嚴不嚴重?
連翹側耳傾聽,很是認真,疫情是最可怕的,希望不會大範圍的傳播。
她忽然覺得有人盯著她,抬頭看過去,居然是沈空青。
沈空青身邊站著兩個中年男女,都看著她,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連翹揚了揚眉,神色淡然自若,微微頜首致意,隨即垂下眼簾,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
她又不醜,還怕被人看嗎?
至於打什麼主意,她又不是泥捏的。
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隻是紙老虎。
沈空青不得不承認,連家的繼承人太出色了,在這種場合都不見怯色,淡定的要命。
會議很快開始了,一名官員主持會議,開門見山,直接通報情況。
但每一句話都讓在場的人聞聲色變。
已發現82例病例,其中已經死亡13例,其他病例病情嚴重,臨床表現為缺氧,高熱,呼吸困難,特征是起病急、傳播快、病死率高。
重症嚴重者,會休克,呼吸衰竭,器官衰竭。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都是學醫的,清楚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連翹忽然想起曾經讓無數人驚恐的SARS,眉頭緊皺。
通報完,官員看向底下的眾位大佬,對他們寄予厚望,
希望他們能儘快研製出解藥,迅速控製住疫情。
“大家有什麼問題,儘管發問。”
專家們紛紛發問,提了好多問題,官方做出解答。
連翹拿出紙筆,全部記錄下來。
忽然,她舉起右手,“我想知道,成人和兒童的臨床表現有什麼區彆?”
她一出聲,大家齊刷刷的看過來,她在一群中老年專家中間極為搶眼,她年輕貌美!
方部長看著她,有些茫然,這是哪位大佬的弟子?“你是?”
“連翹。”
方部長恍然大悟,原來是她!他的眼睛亮了,“連翹?你就是那個讓癱瘓的人重新站起來的醫生?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連翹微微一笑,“神醫不敢當,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熱愛中醫的學生,能否告訴我,這兩者的區彆?”
方部長的態度很好,“暫時看來,沒有什麼區彆。”
連翹若有所思,在筆記本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方部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嚴肅的視線掃向所有人,“在這危難時刻,請大家各抒己見,眾誌成城,共度難關。”
連守正是威望最高的,也最受重視,他第一個站出來,提了好幾條建議,比如,要做好防疫工作,消滅現有傳染源,將病人收容到一起進行統一治療。
最重要的是阻斷傳播途徑,做好消毒隔離工作。
這些都是最妥當的安排。
其他人也發表了自己的想法,林林種種。
但是否對外公布疫情,大家分成了兩派,一是堅決不能公布,會造成公眾的恐慌。
一派是認為不能隱瞞疫情,讓公眾知道危害性,全民防疫,連守正是支持者。
兩派爭的麵紅耳赤,快打起來了。
連翹冷眼旁觀,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曆朝曆代都有疫情,他們是靠什麼辦法解決的?
**時她年紀還小,人在美國,所以印象不深,最後病毒是怎麼消失的呢?
“連翹,連翹。”身邊的連守正推了她一把,“方部長叫你。”
連翹這才發現全場的目光都盯著她,有些懵逼,什麼情況?
方部長清咳一聲,“連小姐,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優秀的醫生,實力不凡,在這關鍵時刻,還請不要藏拙,暢所欲言。”
眾人麵麵相視,看似不起眼的女孩子,難道還有驚人的實力?
不應該啊,這一行是技術活,靠時間和經驗推上去的,年紀越大,經驗越豐富。
而眼前漂亮的女孩子,年紀不會超過二十。
上麵對她似乎格外關注,這是什麼情況?
連守正壓低聲音提醒,“方部長問你意見。”
他也不懂,連翹已經夠低調了,怎麼還被上麵關注了?
方部長?姓方?連翹心裡一動,“疫情是瞞不住的,與其隱瞞,造成不必要的猜測,不如一開始就公布,讓公眾一起配合。”
一名男醫生跳出來表示反對,“說的簡單,萬一造成社會動蕩呢?”
連翹很鎮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病毒的傳染力很強,通過呼吸就能傳染開來,公眾場合更是傳染的途徑,如果不切斷,後果不堪設想,應該公開讓大家少出門,呼籲公眾有防範意識,一旦有發病跡象,立馬去醫院救治,更應該讓街道辦配合工作。”
她幽幽歎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那男醫生麵露不悅之色,大聲指責,“你這是誇大其辭,危言聳聽。”
連翹並不反駁,“我也希望是。”
她年紀輕輕,卻極為沉著鎮定,相比之下,比她大二十幾歲的男醫生就顯得急躁,沒有風度,跟個年輕女孩子都扛上了。
會議當場就組成防疫管理小組,由方部長領銜,十五位德高望厚的醫生入選為組員,中西醫都有,連守正是副組長。
但出乎連翹的意料,不會醫術的沈空青也是成員之一。
連翹略一沉吟,有些明白了,沈空青有京仁堂,他手頭的藥材和中成藥不計其數,祖宗傳下來的珍貴藥方也很多,這種時候用得上他。
……
回家的路上,連守正心事重重的,腦子裡轉過無數個念頭,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研製出相對應的疫苗,這個任務很重。
不過,在進實驗室之前,他將連翹送去新宅隔壁的實驗室,這是隻屬於連翹的地盤。
“連翹,從即日起閉關,隻管研究你的化妝品。不管什麼人來訪,都拒絕,還有,電話線拔了。”
連翹驚呆了,“爸爸,這是為什麼?”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齊心協力的想辦法嗎?
連守正親自押著女兒進封閉的實驗室,眉眼沉重,“你要是不聽話,就不要叫我爸爸。”
這是他第一次放狠話,語氣極為嚴肅,他是認真的。
連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卻百思不得其解。
印象中的父親仁心仁術,是個極有正義感,和愛國情懷的人。
不管何時,他都不會回避自己的責任,也不會退縮。
“爸爸,我想知道原因。”
連守正看著眉眼倔強的女兒,心情沉甸甸的,“連翹,於國,我會儘一切所能,爭分奪秒研發解藥,於民,我願意奔赴第一線,做臨床實驗。但,你們兄妹是我的逆鱗,我隻要你們好好的。”
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連翹不能接受這樣的解釋,“爸爸,我又不去第一線,不會有危險的。”
“不行。”連守正態度堅決,他極為克製。“答應我,不跟外界接觸,不管誰找你,都不要見,連翹。”
連翹總覺得他的情緒不對,似乎在擔心什麼。
但,不是擔心疫情。
彆問為什麼,一問就是直覺。
“好吧,我答應你。爸爸,你要小心。”
“乖。”連守正摸摸女兒的腦袋,萬般情緒俱在眼中。
他叫來安妮,讓她陪伴在連翹左右,哪裡都不許去。
安妮覺得他太誇張了,不就是傳染病嗎?人數又不多,至於這麼緊張嗎?
叮囑了幾句,他匆匆忙忙的離開,奔赴自己的戰場。
他可以為國犧牲生命,但,自己的孩子不可以。
連翹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寫了幾個預防的藥方,給連守正送過去。
沈京墨在第三天就出現在連翹麵前,連翹又驚又喜,“你終於回來了。”
“要見你一麵真難啊。”沈京墨風塵仆仆的,麵色憔悴不堪,轉機回來的。
他在國外忽然聯係不上連翹,心中大急,匆匆趕回來。
家裡沒有人,他就直接找過來,門房還不肯放他進來呢。
要不是安心看到他,上樓跟連翹說一聲,他還見不到朝思暮想的人。
連翹苦惱的歎了一口氣,“這是爸爸的意思,爸爸這次的態度很詭異。”
她向來不瞞著沈京墨,將事情都說了出來。
沈京墨聽罷,眉頭緊皺,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爸是不想讓你接觸這一類病毒,稍不注意,會送命的。”
連翹微微搖頭,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我爸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我挺擔心的。”
她都見不到父親,電話也打不了,愁死人了。
沈京墨也很擔心,國內忽發疫情,讓他很不安。“你爸是中醫界頂尖的大佬,國家寶貝著呢,舍不得讓他衝在最前麵的。”
“實驗室也會接觸到病毒,沒有絕對的安全。”連翹雖然不出門,但電視機天天開著。
“事情沒有那麼嚴重,說不定很快就能控製住。”沈京墨抱了抱她,“彆想太多,我這就去打聽一下。”
他們的美好願望落空了,事情比想像的還要糟糕。
開始時,封鎖消息,不讓疫情公開,但隨著事態的發展,越來不受控。
病毒傳播的很快,各個地方都出現了嚴重疫情,死亡人數也在持續增加中,情勢越來越緊張。
世麵的小道消息五花八門,說什麼都有,越是猜測,越是不安。
隨著事態的升級,疫情瞞不住了,這才向公眾發布疫情預警。
學校停課,大部分工廠停工,讓市民們都在家裡待著。
一時之間,街頭冷冷清清的,再無人出來瞎逛,公交車都沒有什麼人。
各行各業受到重創,連二少的餐廳也被波及了,昔日車水馬龍,這會兒空空蕩蕩的。
連翹的藥膳店卻不受影響,反而更加紅火,顧客們紛紛打電話過來訂外賣。
藥膳,強身健體,增加免疫力。
至於杜衡,忙著做正向宣傳,錄宣傳歌,忙的團團轉。
連大少在研究所不出來,也在研究疫苗。
沈京墨受到官方的邀請,去了專門的科研機構,跟國內最頂尖的醫學博士研製疫苗。
這是他的專業,身為一個華國人,他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