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徽嵐翻箱倒櫃尋了家裡最好的一隻杯子出來,隨著她念頭一起,淨水台的虛影若影若現。
叮咚一聲,一滴帶著水汽芬芳的透明液體落入杯子中。
周徽嵐盯著杯中圓滾滾如凝珠的水珠,據說這靈液能伐毛洗髓……
她想了想,兌了半桶水,提著去了後院的自留地菜園子。
菜園子裡,幾畦菜地,規整得挺齊整的,種上了不少菜,空心菜、韭菜、豆角、茄子、苦瓜、絲瓜、辣椒等等,還沿著邊邊搭上了架子以供藤類的植物攀爬。
這片菜地的菜長勢都不錯,顯而易見是原主精心伺弄的。隻是這兩日她被綁,菜地缺了照料,加上西省的八月日頭挺大的,地裡的菜有點蔫,看著沒精神。
周徽嵐又去提了幾次水,兌開之後全給澆上。
嗯?就她的錯覺嗎?剛澆過水的菜地,那些菜似乎比之前看起來精神了一些。這些植物瞬間挺直了腰杆,伸展開枝葉,花蕾吐露芬芳,果實比如茄子豆角似乎也長大了一丟丟?
她背著太陽站著,等了一會,發現沒什麼不好的現象發生,便放了心。
她趕緊回去院子裡,西省八月份四五點的太陽還是很曬人的,紫外線傷皮膚。原主不在乎不愛惜這張臉,現在是她的了,她在乎。
回到屋裡,她又倒出一滴靈液,直接兌了一杯水,芬芳的水汽在鼻間彌漫,周徽嵐端起一飲而儘。
這水的味道,她不知道怎麼形容,甘甜清冽,透骨一般。特彆是它流經之處,清涼滋潤,很是解渴,她第一次意識到水那麼好喝。
沒待她回味完,肚子開始隱隱作痛,緊接著,更強烈的痛意洶湧而來。
那種快要失禁的感覺讓她臉色大變,捂著肚子直奔後院的茅廁。
一進去蚊子嗡嗡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她什麼都顧不得了,隻想釋放。
完事之後,她發現沒有草紙,隻有坑邊掛著一個竹筒,裡麵裝著滿滿一筒差不多長短的竹片,在原主的記憶中,這玩意就是上大大之後用的。
刮的?天啊。
周徽嵐一臉菜色地推門而出,她知道七八十年代的農村生活艱難,但不知道這麼難,真的。
出了來,她才發現全身不知何時已經覆蓋了一層泛著油光的黑泥,還散發著一股腥臭味。她覺得應該是她喝下的那滴靈液的原因。
敢情她之前那澡白洗了!
幸虧她之前曬了兩桶水,現在水溫可以,洗澡也不會覺得太涼。
她取了一截絲瓜絡,花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將自己搓洗乾淨。
等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拿著那半片鏡子一照,臉上以及身上的肌膚與之前相比,白了兩三個度,連發質都眼見地好了一些。如果說之前她看起來又乾又癟,像是個四十出頭的婦女,此刻清爽白淨的她看起來就像三十六七一樣。
之前的身體一直給她一種沉珂沉積喘不過氣的壓抑感,現在好多了,她感覺到神清氣爽。
她突然想到,那些從體內逼出來的黑泥,是不是她這具身體裡五臟六腑裡排出的毒素或者廢物?
這樣的結果讓周徽嵐心中充滿了喜悅,這代表了她會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更甚者,可以延緩衰老?
她的人生一下子從二十出頭,穿成了三十八的婦人,缺失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直到見識到這靈液的功效,總算讓她稍微釋懷了些。
此時楊閩從外麵回來了,兩人打照麵的時候,他心裡微微訝異,他媽有那麼白嗎?
注意到他眼中的驚訝,周徽嵐喜悅的心情微微一斂,意識到以目前她的處境,靈液還是少用為妙。
沉默了半晌,他問,“今晚吃什麼?”
周徽嵐想了想答道,“紅薯粥、辣椒熗茄子、蒜蓉空心菜。”這兩道菜都是她比較想吃的,隻是都是素菜,沒肉。
兩人同處一個屋簷下,她想著相安無事,權隻當多了一個飯友。
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進了東屋看書寫作業。
傍晚時分,勤快的農村婦人開始在自家的自留地裡忙活。
周徽嵐想著她已經給菜地澆過水了,至於像彆的農婦那樣,挑糞給地裡的莊稼施肥,這點可以緩緩。
還有下地掙工分什麼的,她打定了主意,貫徹原主原先的習性,能躲就躲。
反正她呆在大坳村的期間,餓不死就成,還指望她透支自己的身體賣力地去掙工分,順便省吃儉用發家致富不成?
而且下個月開始,應該能陸續收秋糧了。到時分了糧,又能苟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