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荀輕輕皺了下眉,視線落到妙蕪搭在欄杆的手上。
這手白皙纖小,約莫隻有他的手一半大。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子。這手腕子也是細到可怕,他覺得自己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捏,都能給她捏折了。
“對吧,小堂兄,你看我就不像是舞刀弄劍的料子,對吧?”
謝荀又想起妙蕪上回“發病”的時候,那副連床都下不來的病懨懨的樣子。醫書裡說,像她這樣的小姑娘,每個月都得這麼“病”上一回,短則四’五日,長則九’十日也是有的。似她這等多“病”體虛的軀體,想來確實不是習武的料子。
“小堂兄?”
謝荀猛然回神,醒悟到自己剛剛在想些什麼時,脖子便有些紅了。他掩飾般急轉過身,朝校場上累得半死不活的小弟子們大吼一聲:“都快點!”
那些小弟子們聞聲好似身後有野狼追趕一般,速度登時快了一倍。
妙蕪打開柵欄一邊的小門鑽進去,和謝荀並肩立著。
“小堂兄,你在碧遊觀習劍時也要練習這些嗎?”
謝荀轉動手中桃枝,滿不在乎道:“碧遊觀的練習可比這要嚴苛十倍,這算什麼?”
比這要嚴苛十倍啊?
妙蕪想象不出來是什麼樣子,便問:“究竟是怎麼個嚴苛法?”
謝荀目光放遠,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過了好一會,妙蕪才聽見他說:“會死人的那種。”
妙蕪心頭猛然顫了一下。
會死人的那種。
卻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
妙蕪不禁想到那日謝荀被罰時,她在他背上看到的累累傷痕。
那些傷痕又真地隻是鞭傷嗎?
“對了小堂兄,我聽三娘子說你的禦符之術學得甚好,你若得空,能不能指點我一下?我昨天又被三娘子嫌棄了。”
謝荀輕哼一聲:“你覺得我看起來很清閒嗎?”
不等妙蕪說話,他又忽然笑了一聲,伸過手來在妙蕪發間揉了一下。
“我明日便要同家主啟程去金陵參加金陵大會了。”
“所以?”妙蕪捂著被揉亂的頭發抬頭看向他。
謝荀側過頭來,唇角隱帶笑意:“所以你還是到家塾裡跟先生好好學吧……”
“等我從金陵回來,若是心情好,我再看看要不要指點你一兩手吧。”
妙蕪問:“那你要怎麼才會心情好?”
謝荀笑而不答,把桃枝往妙蕪懷中一拋,拍拍手走了。
妙蕪雙手接住那桃枝,心中莫名。
這……丟給她根桃枝是什麼意思?
妙蕪帶著那桃枝回去,叫寶翠把桃枝插到一隻美人觚裡,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明白謝荀到底是什麼意思,結果她當夜就失眠了,躺在被子裡翻來覆去,最後實在睡不著,便從被窩裡爬出來,用意識叫了幾聲係統。
係統沒有回應。
她這才憶起功德值告罄,係統估計又睡過去了。
妙蕪下了床走到美人觚旁,把桃枝上的花瓣一片片扯下。
“你說謝荀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心情好?”
“怎麼樣才能心情好?”
……
桃枝當然不會說話,最後妙蕪把花瓣拔光了,終於把自己折騰困了,這才爬回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妙蕪按時來到祠堂,還未進規誡軒,便見監督她抄寫家規的小弟子站在書桌前,雙手抱頭,大呼:“禽獸啊!喪心病狂啊!”
妙蕪差點以為他失心瘋了。在門邊站了一會,才提腳邁入,問:“你怎麼了?”
那小弟子轉身,麵上十分悲痛。
“九姑娘,你還沒聽說嗎?金陵的鳳凰台,被
人炸了!”
——金陵鳳凰台,那可是金陵大會的會場。
會場都被炸了啊……
那小弟子握緊拳頭,用力地捶了一下桌麵,悲憤道:“鳳凰台被毀,金陵大會也不得不延期。這鳳凰台可是有數百年曆史的聖地,這炸毀鳳凰台的人當真是可恨可殺!”
作者有話要說:謝荀:本來打算出差的,結果一早聽說會場被人炸了。
妙蕪:所以呢?
謝荀:你不是要我幫你補課?
妙蕪:真的嗎?小堂兄你真地願意教我嗎?
謝荀:我當然不能白教你。
妙蕪:那小堂兄你要怎麼才願意指點我?
謝荀【笑而不答】
妙蕪:……
怎麼辦,忽然覺得小堂兄笑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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