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家主不依不饒道:“沈觀主,你對這個首席弟子,到底是何態度?請明明白白地與我們說個清楚!”
這位高家家主有一妹妹,多年前嫁給洛小家主洛懷笙為妻,後來被蕭恨春手下擄去,羞憤自儘。高家家主自此便恨極了蕭氏之人。
沈天青道:“我手中方圓規矩劍,隻殺為惡之人,不殺無辜之人。”
此言一出,恰如滴水落入油鍋,群情沸騰。
以高家家主為首的幾人追問道:“沈觀主此言何意?什麼叫無辜之人?”
“那魔頭之子哪裡無辜,他之前還用主仆之契害死了洛小家主的幼弟!”
妙蕪聽到這裡,忍不住想越眾而出,為謝荀辯護。
那洛子桑雖和謝荀結了主仆之契,但他又不是謝荀害死的,怎可以把這筆殺孽算在謝荀頭上?
謝謹及時拉了她一把,她才陡然恢複了理智。
隻聽耳旁有人道:“無辜?流淌著蕭氏的血,就沒有無辜的!”
謝荀的出身,即是他的罪孽。不管他是善是惡,隻要仙門中人認定了他將禍害蒼生,他就隻有一死方能了卻諸人心頭大患。
妙蕪眼中含著淚光,心裡覺得十分不平。
蕭氏造的孽,憑什麼要謝荀來背?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沈天青掃視眾人一眼,神色自如,目光淡漠,竟丟下眾人,拂袖而去。
沈天青此舉,可驚呆了兩位師弟。璿光道人和橫機道人隻好接過這爛攤子,費了好些功夫,才將群情激憤的眾人安撫下去。
等到從偏殿出來,跟著接引童子到了廂房,妙蕪才見到謝荀,但礙於謝謹在場,二人沒能說上話。
礪劍會的比武從明日正式開始,今夜乃是為諸家接風洗塵的日子。到了夜間筵席上,妙蕪接到謝荀傳音。
“找個機會,悄悄出來。”
傳完音,謝荀先行離席,妙蕪覷準時機,也悄悄遁走,跟著劍鐲的指引,終於在一條上山的幽徑旁見到謝荀。
妙蕪迎上去,想喚“小堂兄”,話到嘴邊,忽然想起此刻腳下踩的乃是碧遊觀的土地,未免隔牆有耳,還是謹慎些好。
因此改口道:“謝燃師兄。”
謝荀似乎對了這個稱呼很是不滿,然而他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反駁。
“要去哪裡?”她問。
謝荀和她並肩走在狹窄的山道上,妙蕪的肩膀時不時擦到他的手臂。
“天機閣,我要去查曆代弟子名冊。”謝荀傳音道。
妙蕪略一思索便猜到了:“你是要去查那個在懷慈夢境裡出現過的天狐少年?”
“嗯。”謝荀淡淡地應了一聲。
妙蕪忽然覺得有一隻溫熱的手伸過來,隔著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
妙蕪微微怔了一下,便聽謝荀道:“再往山上走,有雪,會很冷。我渡氣給你,就不用怕冷了。”
妙蕪停下腳步。
謝荀回頭看她,眉宇間帶著疑惑。
妙蕪輕輕一掙,把手腕從他掌中旋出來,偏頭一笑:“不是這樣子的。”
謝荀還沒聽明白她的“不是這樣子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妙蕪便牽過他的手,五根纖細額手指從他的手指間隙間插.了進去,緊緊扣住。
“是這樣才對。”
謝荀的心停跳了一拍,接著回扣住少女柔嫩纖小的手,緊緊的,又小心翼翼,生怕握疼了她。
“今日殿中那些話……”妙蕪輕咬下唇,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你都聽見了吧。”
手上力道稍微重了一分,妙蕪知道他的確都聽見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他,思來想去,唯有那句早就已經說過的話。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不要怕。”
謝荀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二人正巧走到一棵蒼虯古鬆下,清風吹動鬆枝,發出颯颯之聲。
謝荀忽然問:“你走累了嗎?”
妙蕪道:“不累。”
謝荀聽若未聞,仍舊牽著她往樹下的青石走去。
“歇一會吧。”
妙蕪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乖順地跟著他走過去,在大青石上坐下。
兩人的手依舊牽在一處,挨在一起坐著,清風拂動二人的頭發和衣裳,月光透過枝葉間隙灑落在二人身上,一時間有些歲月靜好的錯覺。
這樣坐了一會,妙蕪便想起身繼續趕路。
這時謝荀忽然側過頭來看著她,黑浚浚的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麵龐。
他專注地凝視著她,語氣中帶了些
懊惱。
“我後悔了。”他說。
妙蕪來不及問他後悔什麼,少年的手伸過來,勾住她後頸,頭一低,朝她唇上吻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堂兄為什麼失眠?
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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