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就歇家裡,冬麥有些暈乎乎的,想睡覺。
林榮棠卻讓冬麥切了一點豬下水,炒了花生米,做成了兩個下酒菜,過去前院把沈烈叫來了,說是要和沈烈喝一杯。
冬麥聽著他們喝酒,自己更覺得暈了,正屋聽他們說話聽得太清楚,吵得難受,冬麥便過去了西屋。
西屋有個炕,平時不怎麼用,也有被子,她躺那裡稍微安靜點。
正屋是燒著蜂窩煤爐子的,西屋沒燒,西屋冷得跟什麼似的,不過冬麥覺得這裡清淨,裹緊了被子,閉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沈烈自從上次搞了羊毛,把那些羊毛打整乾淨給路奎軍用了,掙了一千多塊,把各種欠債還了,自己手頭還有幾百塊,並不多,但也有點積蓄。
林榮棠和他乾了一杯,勸他:“你節省節省,這點錢也夠你娶個媳婦的,無非就是緊巴點,怎麼樣,有相中的了嗎?”
沈烈一笑:“沒有。”
林榮棠:“我看咱村的,隔壁村的,不是好幾個看中你,都圍著你轉悠,你咋就看不中呢?”
沈烈濃眉聳動:“當初孫紅霞也是圍著我轉,天天崇拜我跟什麼似的,這不是娶進家門,人家就反悔了,我算是看清楚了,現在的小姑娘,都不靠譜,誰知道是不是又折騰我呢!”
林榮棠一想也是:“你這是被坑慘了,坑得都不敢娶了,其實哪有幾個孫紅霞,誰能都像孫紅霞一樣!你看我這媳婦,勤快能乾長得又好,她皮膚白啊,白白嫩嫩的,一般村裡女人都沒她這身皮肉,摸起來——”
沈烈聽著林榮棠說得不像話,忙道:“你趕緊吃菜吧。”
說著,一筷子菜堵住了林榮棠的嘴。
林榮棠吃了一口,卻還是笑著說:“你當然不懂了,你娶了媳婦都沒進洞房,是不能懂那個滋味,我給你說,這女人哪,滋味關鍵就在炕上,怪不得人家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沈烈放下筷子:“你是不是喝醉了?進屋歇著吧,我回去了。”
林榮棠卻拉著沈烈不放:“我就隨口說說,你坐,坐下,我們兄弟兩個一年到頭也沒個說話的時候,今天沒事,咱倆不醉不休,我還要和你商量彆的事呢!”
沈烈便坐下來,好在林榮棠不再說胡話了,兩個人天南海北地扯了一番,連小時候一起捅馬蜂窩摘蜂蜜的事都回味了一番。
一瓶子二鍋頭喝了大半的時候,沈烈便有些醉了,眼睛冒火,臉上暈起異常的紅,氣息也緊起來。
林榮棠踉蹌著到了院子裡,用手指頭摳嗓子眼,把喝的酒摳出來,風又一吹,他清醒多了。
清醒了後,他過去看了看,正屋沒見人,再一看,西屋睡著呢。
隔著窗子,他看到他的女人蓋著被子,露出一頭烏發和白淨的小臉,水靈靈地惹人喜歡。
哪個男人見了冬麥這樣的能不喜歡呢,他知道村裡好幾個男人會在冬麥走過去的時候偷偷看冬麥。
他笑了下,今天拿言語故意試探了,其實沈烈一個單身男人,好東西擺在他跟前,他能不要嗎?他如果沒反應,為什麼自己一說就要走呢。
他便走進正屋,沈烈正扶著旁邊的桌子,呼氣又重又快,林榮棠便知道,這是藥勁上來了。
他從公社裡花錢買的藥,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的,他買這個藥的時候,那老太太說,以前皇上寵愛妃子多了,人不行了,就用這個藥。
據說那老太太的乾爹是太監,以前也是在首都的,不知道真假,但人家的藥是真管用。
沈烈這個時候已經神誌不清了,林榮棠扶起來沈烈的時候,才感覺他那健壯的胳膊竟然都在打顫,而他呼吸也更急了,噴出來的氣滾燙。
林榮棠心裡便泛起一股嫉妒來,那嫉妒瘋狂到幾乎讓他的心抽抽。
沈烈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男人的陽剛氣,那是大太陽底下光著膀子的坦然無畏,是滾動的喉結和健壯的肌肉,是從胸膛流淌下來的滾燙汗水。
他咬咬牙,扶起來沈烈:“沈烈,你醉了,過來我們西屋睡吧,西屋沒人睡。”
沈烈大腦已經是木的了,恍惚中點了點頭,便被林榮棠扶著過去了西屋。
西屋背光,裡麵比較暗,一進去,沈烈也沒太看清楚,就被林榮棠放倒在了炕上,之後一床被子蓋上來了。
再之後,他便聞到了一股輕淡的香味,是女人家柔軟的香味,甜甜的,軟軟的,讓他喉頭乾澀,讓他血脈賁張,讓他渾身所有的細胞都叫囂著去占有。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軟軟地哼了那麼一聲。
於是沈烈最後那絲理智便徹底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