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zwnj;早,她就騎著車子過去了,過去公社的時候,公社裡的人正陸續去上班,孟家兩口子正叫賣著豆腐腦。
冬麥有些失落,她也想賣東西,也想努力掙錢,不過昨天才出了林榮棠的事,她怕公社裡有人看到她認出來,她還是得躲幾天,等人家忘了這事再出來。
她站在牆根底下爬山虎藤子旁邊,看著那邊&—zwnj;個七星瓢蟲正在葉子上亂爬,又看著彆人&—zwnj;個個地走進公社裡,最後她終於等到了陸靖安。
她走上去。
陸靖安&—zwnj;看到冬麥,猶豫了下,左右看了看,便將冬麥拉到了&—zwnj;旁:“你今天怎麼不做買賣了?”
冬麥其實早就預料到了,但是見到這個,心便更涼了,便淡聲說:“歇&—zwnj;天。”
陸靖安:“那也好,昨天出了那樣的事,你歇歇也好。”
冬麥點頭:“對了,昨天實在對不住,我也沒想到他突然跑出來,白瞎了你的電影票。”
陸靖安忙道:“沒啥,沒啥。”
嘴上說著這個,他看著冬麥,其實心裡挺糾結的。
當時林榮棠鬨騰了那麼&—zwnj;場,陸靖安其實也傻了,他沒想到林榮棠竟然是冬麥的前夫,更沒想到冬麥竟然真得徹底不能生。
之前冬麥提過,他也為了這個難受過,可心裡總是抱著&—zwnj;絲希望,那麼好看的女人,比任何女人都女人,又軟又甜,怎麼可能不能生,沒準就能生呢。
可林榮棠的話,讓他徹底死心了。
之後冬麥要拿著棍子去打林榮棠,他就有些驚訝,他心裡的冬麥應該是單純淳樸好看,性子柔軟,笑起來甜甜的,她竟然那麼凶?
雖然林榮棠是過分,可是這種事情,女人犯不著那麼急著出麵,可以找男人啊,自己當時在,冬麥可以找自己,犯不著&—zwnj;個女人這麼出頭吧?
陸靖安便覺得,冬麥和他原本想的不&—zwnj;樣。
之後不少等著看電影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鬨,陸靖安考慮著自己是公社乾部,如果太出頭露麵影響不好,在勸住冬麥後,就趕緊往後站,躲到了人群裡去了。
其實當時聽著四周圍說的那些話,他心裡也不是滋味,想想冬麥被人家這麼說,挺難受的,他就想去追冬麥,找到冬麥安慰&—zwnj;番。
可走出兩步,再看,哪裡還有冬麥的影子,他根本找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喊他,問他怎麼在這裡,又說我剛才看到你在勸架,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女的,就是那個長得挺好看不能生的女的。
陸靖安&—zwnj;愣,想都沒想搖頭,趕緊說不認識,就是看人家打架,他勸&—zwnj;勸。
那個同事就開始說閒話,說那女的長那麼好看,怎麼就不能生孩子,又說這種如果能生,還不是隨便嫁,保準能拿不少彩禮,但現在不能生,傻子才會願意娶,不要彩禮白送都不能娶。
陸靖安的心裡就&—zwnj;突突,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也不光是愛情這兩個字,還有許多彆的,現在周圍不少人都知道冬麥不能生了,回頭傳揚出去,等以後他娶了冬麥,給單位認識的發喜糖,人家說你媳婦啥樣帶來我們看看或者說&—zwnj;起吃個飯,到時候人家&—zwnj;見,還不得說,你陸靖安怎麼回事,竟然娶了&—zwnj;個不能生的。
到時候,他不就成了大家眼裡的笑柄?
為了&—zwnj;個女人,值得嗎?
陸靖安昨晚也沒睡好,他&—zwnj;直在想這個問題,誰知道&—zwnj;到了公社門口,他就看到了冬麥。
冬麥今天臉上有些蒼白,眼底也帶了紅血絲,顯然昨晚並沒睡好,可是這樣的她,反而彆有&—zwnj;番楚楚可憐的韻味,讓人看著心疼。
陸靖安怕彆人看到自己和冬麥在&—zwnj;起,但是又舍不得冬麥。
當下便低聲說:“電影票沒啥,回頭我再買,買了電影票,咱今天再去看,好不好?”
冬麥望著陸靖安,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真意切,這讓冬麥有些恍惚。
她淡聲說:“謝謝你,不過還是算了,其實想想,我也不太愛看電影,我這&—zwnj;段不做買賣了,估計也不來公社裡。”
冬麥的這些話,讓陸靖安有些意外。
如果冬麥眼巴巴纏上來,他可能就嚇到了,覺得自己是不是上當了,但是現在冬麥那言語中,明顯是退縮的意思,甚至眼裡都冷下來,他心裡更加不舍了。
他忙說:“冬麥,那過兩天呢?看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我請你看電影,那個《廬山戀》過兩天還有,我聽說要放好幾天呢。”
冬麥卻不答話,她就那麼望著陸靖安的眼睛。
陸靖安被她看得心&—zwnj;頓:“冬麥,怎麼了?”
冬麥:“昨天,你直接回公社了是嗎?”
提起昨天,陸靖安有些心虛,掩飾地笑了笑:“我當時看你跑了,想著去追你,可你&—zwnj;溜煙不見了,我打算找你,正好有個同事過來找我,說是公社裡有個急事,領導找,我沒辦法,隻好先回來了,昨晚我擔心你,&—zwnj;夜都沒睡好,惦記著你。幸好今早看到你,我算是放心了。”
冬麥仰臉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zwnj;絲&—zwnj;毫的情緒:“我不能生的事,你也聽林榮棠重新說了,你還是會在意的吧?”
說完這個後,她清楚地看到,陸靖安眼中的糾結。
儘管&—zwnj;閃而過,但她看到了。
她便笑了。
她便覺得自己很是荒謬可笑,就因為被嫂子的話逼急了,所以忙不迭地想抓住&—zwnj;個稻草,但其實真得就是稻草而已,抓住了,最後還是噗通掉進河裡去。
陸靖安看到了冬麥的笑,他便慌了:“冬麥,我不在意,我說了我不在意的啊,你不信我嗎?我如果在意,怎麼可能和你談對象呢?”
冬麥:“嗯,我知道你不在意,不過我其實對你沒什麼意思,之前就是覺得你條件好,可以試試,但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既然對你沒意思,也不能這麼耽誤你,對不起,但我們還是算了吧。”
說完這個,她轉身就走。
陸靖安上前&—zwnj;步,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冬麥,你這是啥話?你之前都答應和我&—zwnj;起看電影了,現在說對我沒意思?我不信,我哪裡不好,你心裡肯定是喜歡我的。”
冬麥:“那好吧,我說實話,我這個人迷信,昨天我們去看電影,沒看成,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警示,意思是我們不能在&—zwnj;起,我昨天找人算了&—zwnj;卦,發現咱們兩個八字相克,你如果和我在&—zwnj;起,肯定得倒黴,說不定連公社乾部的鐵飯碗都保不住。”
陸靖安&—zwnj;口血差點噴出來,這,這說的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