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進了院子,就見沈烈正在洗衣服,他依然隻穿了軍用長褲,上身光著,因為乾活賣力,也因為太陽曬著,他背上甚至蒙了一層細密的汗。
現在他正用手擰乾一件衣服,擰的時候,肩胛骨那裡便隨著他的力道鼓起來,上麵的汗順著脊背的紋理往下流淌,被太陽一照,剔透到發著光,像是晶瑩的蜜。
冬麥便想起昨晚,昨晚他的汗也曾經滴下,滴到她的唇邊,她嘗到了一些滋味,是鹹的,她覺得燙嘴。
她竟然下意識舔了舔唇。
這麼舔了一下唇的時候,沈烈回頭看她,而門外也恰好出來“砰”的一聲。
沈烈:“這是什麼聲音?”
冬麥猜到了,不過懶得搭理:“管他呢,反正不是我們家!”
沈烈聽了,便也不問了,將手中那件衣服抖開,胳膊有力,濕衣服抖得劈啪響:“我把你衣服洗了,晾上,明天估計就能乾了。”
冬麥看過去,這才意識到,他洗的自己的,一件的確良的襯衫。
她忙道:“哎呀,你怎麼這麼用力擰!”
剛才看著他那樣擰衣服,她還一門心思看他,根本沒注意到,那是自己衣服。
沈烈無辜:“怎麼了?”
說著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冬麥哭笑不得,忙從他手裡接過來:“你當什麼衣服都像你軍裝布那樣結實,你這樣洗,什麼衣服都給你擰爛了!”
沈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布料,好像是有點不對,他無奈地道:“那我以後小心。”
冬麥想想覺得好笑,平時他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教著自己,難得也有不懂的時候,便笑著道:“以後可要記住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很厲害。
沈烈看她那得意的小樣子,也笑了,當下兩個人一起把衣服洗了晾起來,乾著活的時候,沈烈隨口問起來打牌的事。
冬麥便想起那個胡滿倉,把他賠禮道歉的事說了。
沈烈:“那不挺好?敢說什麼,讓他賠禮道歉,以後誰再說你,我一個個地對付。”
冬麥:“我就猜是你特意去找人家了,其實小題大做,人家也許暗地笑話。”
沈烈不在意地道:“有什麼好笑話的,我就護著我媳婦,誰說我媳婦,我肯定不乾,再說,我當時說了,不讓人說你,你當我放屁呢。”
冬麥心裡感動,卻小聲提醒:“不要說粗話。”
沈烈抬眸笑:“好,不說。”
冬麥覺得他笑得彆有意味,臉上驀然一燙,便蹲下收拾洗衣盆。
沈烈卻挨著她近了,低聲問:“剛才看我什麼呢?”
冬麥裝傻:“沒看什麼啊!”
沈烈:“騙人,剛才盯著我看,看得舔嘴唇。”
冬麥“轟”得一下子臉紅耳赤:“沒有!”
隻是好奇,好奇他為什麼和彆人不一樣。
沈烈:“早上也是,我不穿上衣,你就盯著我看。”
冬麥覺得沈烈的語氣像是在捉賊,而且是秋後算賬捉賊,她連辯解都不能,傻傻地站在那裡。
沈烈便笑:“是不是看著我挺不錯的?”
冬麥:“才不是,一點也不好!”
沈烈:“是嗎?那你怎麼不看著我說話?”
冬麥心砰砰直跳:“看就看,說得好像我不敢看一樣!”
她硬著頭皮看他,但他眸光灼燙,比太陽還燙,她不敢迎視,她紅著臉咬著唇,開始委屈了:“你欺負我,你故意逗我玩……”
沈烈便笑著握住她的手,之後輕輕一扯,將她拽到懷裡了。
隔著衣服,她的身子被壓在男人肌理清晰健實的胸膛上。
她今天穿的毛衣薄,隔著毛衣,她感覺到男人身上噴薄而出的力量,他的胳膊摟住她的後腰,讓她躲無可躲,隻能被迫貼著他。
沈烈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眸光火熱,聲音卻沉而啞:“之前就想這麼抱你,肆無忌憚,想怎麼抱怎麼抱,想怎麼親怎麼親。”
現在她是他娶進門的媳婦了,在自家院子裡,好像可以隨意地放肆。
看她因為自己羞紅臉,聽她發出低低猶如小獸一樣被欺負的聲音。
而被這麼親密摟著的冬麥,作為女性的嬌軟好像一下子便被引了出來,她會忍不住衝沈烈撒嬌,會盼著他更寵自己,更嗬護自己。
她故意用拳頭捶打他:“你就知道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
沈烈就喜歡她愛驕的勁兒,這女人在外麵挺能乾,和人說話有條有理,脾氣上來也火爆得厲害,可是在他懷裡,她就是最簡單純粹的小女人,單純又魅惑,被寵得無法無天。
他笑得聲音清朗,乾脆一個用力,打橫將她抱起。
冬麥嚇了一跳,從沒這樣過,下意識摟著他的胳膊,樣子有些傻。
沈烈低頭,親她的額頭,唇在她眼角留戀,低聲道:“當我這麼抱你的時候,你要勾著我的脖子。”
那聲音溫柔得冬麥心都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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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將冬麥放在炕上,小心翼翼地親,不過他並沒有再碰冬麥。
他試探了下,之後便說今天算了,好好養養,明天去醫院得檢查。
冬麥臉上紅通通的,乖巧地點頭。
晚上兩個人一起做的飯,冬麥主廚,沈烈燒火,冬麥看到還有剩餘的蝦米,也有豆腐,就做了蝦米豆腐,先把蝦米泡開了,用鍋燉過後,放涼後,加了一點醬油,並一口便宜的白酒,之後熱鍋裡放油,等到滾燙了,放豆腐,豆腐熱透了,就放蝦米,連同剛才調的汁也一起澆下去,熱油被潑得滋啦響,豆腐鮮嫩入味。
她又薅了一把菜,洗乾淨了,用剩下的一根嫩筍炒,炒熟了放一點點醋,加湯,這樣湯酸鮮入口,可以醒胃,一個蝦米豆腐一個菜,兩個人把燒餅熱熱,足足夠吃了。
沈烈一個勁說好吃,吃過後,沈烈讓冬麥坐旁邊看,他負責洗碗刷鍋。
冬麥並不是不勤快的人,但她覺得當沈烈這麼說的時候,她有種被寵愛的感覺,仿佛自己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用操心的小孩子,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她便抱著洋娃娃,坐在門口。
沈烈洗碗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她沒編辮子,烏黑的頭發散落在纖弱的肩頭,她抱著洋娃娃,神情溫柔又天真,笑得很淺淡,但是卻足夠甜,甜得仿佛落進院子裡的晚霞都沾上一層蜜。
他重新低頭洗碗,心裡卻想,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她這麼好,陪他一輩子,這人生該多有滋味。
晚上睡的時候,沈烈摟著冬麥,冬麥抱著娃娃,沈烈什麼都不做,就是純抱著。
沈烈抱著冬麥親她臉頰,低低地說:“你抱著一個洋娃娃,我也抱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