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沈烈,我必須承認,我當時那麼和你說話,是想利用你,想報複林榮棠,你和他是好兄弟,你喊我嫂子,我如果和你結婚,他肯定得氣死。”
沈烈神色微動,就連聲音也聽不出情緒,隻是淡聲道:“嗯,我知道。”
冬麥深吸口氣,想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臉上火燙,心跳加速。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很不要臉,隨便就這麼決定要嫁人了。
不過,她不管了,反正她也是離過婚的,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於是她硬著頭皮道:“當然也是因為你人確實不錯,我覺得你挺好的。”
沈烈隱約猜到了,他臉上慢慢地變燙,
冬麥垂眼,看向沈烈手中那表,看到他有力的手指正緊緊地捏著手表。
她想,也許他也是有些緊張。
她伸出手,去拿那塊表。
沈烈看著她的手,明明她的手那麼纖細,而自己的手粗糙有力,可她那麼輕輕一勾,就把手表拿走了。
冬麥拿著手表,口乾舌燥,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顧左右而言它:“這手表挺貴的吧?”
沈烈:“也不算太貴,二百三十八塊六買的,不是什麼特彆好的。”
冬麥聽他竟然老老實實地把價格報這麼詳細,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低聲說:“二百多,挺貴的了,我還沒戴過這麼好的手表。”
說著,她便將那表戴上了,她手腕很白,也很細,表戴上後有些大了,倒像是手鏈。
沈烈看到了,忙道:“售貨員說這個可以改,回頭把它改短了。”
冬麥:“那回頭去改了。”
沈烈:“嗯。”
說完這個,兩個人就都沒再說話,氣氛也有些不一樣,路邊蟬鳴陣陣,冬麥覺得燥熱,渾身燥熱,又覺心砰砰跳著。
冬麥:“你——”
沈烈:“你——”
冬麥小聲說:“你先說吧。”
沈烈:“我沒什麼,你先說。”
冬麥彆了他一眼:“你不說那我先走了。”
沈烈忙握住了她的車把:“那我說。”
冬麥便不走了。
沈烈:“你先去和你那個同學說清楚,你不和他一起看電影了,就說有了彆的想法,家裡給介紹相親的。”
冬麥心想,這不是教我編瞎話嘛?
不過她還是輕輕“嗯”了聲。
這個瞎話還不錯,可能比自己編得好。
沈烈:“你回去後,先和家裡人提一下,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我後天過去提親,提親要帶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隻要你家裡沒人太反對,事情就差不多了。”
冬麥暗詫,納悶地瞥了他一眼。
沈烈:“你是有什麼問題嗎?”
冬麥搖頭。
心裡卻想,他竟然真得一聲不吭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當時自己就那麼說說,他暗暗地當真了。
沈烈:“你先去和你同學說去吧,說完了,我送你回村。”
冬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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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去和莫成越說了,莫成越很驚訝,意外,看樣子也有些是失落。
這讓冬麥愧疚起來,如果沒有沈烈,她肯定考慮和莫成越發展下去,其實平心而論,莫成越條件比自己好多了,是自己配不上人家。
但是兩邊一比較,她確實先和沈烈說了那樣的話,沈烈又抱過她了,而她和莫成越也就是說了幾句話,隻約著看電影,彆的還沒談過,沈烈又那麼逼著她,她肯定選沈烈了。
莫成越皺著眉頭,過了一會才問:“對方條件比我好是嗎?”
冬麥想了想,搖頭:“其實他條件一般,不像你是鐵飯碗,他以前也結婚離婚過,各方麵比都不如你,不過可能他更合適我吧,你條件這麼好,如果咱們真得處對象,我心裡也有壓力。”
莫成越苦笑:“江冬麥,你這是啥意思,因為你覺得我優秀,所以你拒絕我,你去考慮彆人?你說這話,讓人聽了心裡什麼滋味?”
冬麥心裡一急,剛才沈烈教她扯的那些話都忘光了,忙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剛才我碰上了他,他抓著我車把,非要和我說明白,之前我和他說了一些話,人家當真了,現在彩禮都置辦好了,還送我一塊手表,我已經戴上了,我們都說好了回頭他去提親。”
莫成越:“那我也去置辦彩禮,我也可以送你手表!我也去提親!”
冬麥嚇到了,這哪跟哪,兩個人多年不見,也就剛才聊了那麼幾句,看他好像有意思,才試探著說要了解下,怎麼一下子蹦到置辦彩禮!
她無奈地道:“莫成越,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真沒到那一步,咱們也沒那麼熟啊!”
莫成越:“你意思是,你和他很熟,熟到已經能直接置辦彩禮結婚?”
冬麥點頭,點頭之後又搖頭。
以前自己和沈烈算是熟,畢竟是對門,沈烈的事她都知道,但是彼此直接打交道真不多,單獨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
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聽彆人說的。
莫成越:“那你就信他?憑什麼他說一句話你就考慮他?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我們是初中同學知根知底,你忘記了,我們以前上學那會——”
他剛說到一半,就見一個人走過來了。
是沈烈。
沈烈其實是遠遠地等著冬麥,沒出現,雖然隔老遠聽不清,但他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冬麥要把事情搞砸了。
他走上來,望著冬麥道:“冬麥,這是誰,你同學是嗎?”
冬麥聽他這麼叫自己,隻覺得耳朵都熱辣辣的。
他以前叫自己嫂子,她也習慣了這種稱呼,突然之間,當著外人,他直接叫自己名字,還叫得特彆自然。
冬麥覺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窺破了。
莫成越的視線直直地落在沈烈身上:“我是冬麥的同學,你是?”
沈烈大方地抬手,要和莫成越握手,笑著說:“我是她未婚夫。”
莫成越神情一僵,艱難地看向冬麥。
冬麥下意識要抗議,什麼未婚夫,八字沒一撇呢,不過想想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好像沒理由反對?
莫成越看冬麥那臉色,看她摸了摸她手腕上的表。
那手表金燦燦的,一看就是好牌子值錢貨,估計得一百多吧?
他頓時明白了,有些挫敗地抹了一把臉,之後含糊地說:“祝福你們,回頭記得發喜糖,我給你們隨禮。”
說完,翻身上了車子,兩腳狠狠地一蹬腳蹬子,悶頭騎車走了。
莫成越走了後,冬麥尷尬地站在那裡,半響才開口:“你怎麼突然跑來了,不是說讓我和人家說嗎?”
沈烈眸中略有些嘲諷:“你說了半天,說清楚了嗎?”
冬麥想起剛才,有些羞慚,但是又有些理直氣壯:“我說了啊,該說的我都和他說了。”
沈烈:“是啊,倒豆子一樣把咱們的事都給他招了。”
冬麥:“我沒有!”
沈烈:“是,你沒有,我抱過你的事,你肯定沒提。”
冬麥聽這話,瞬間惱了:“沈烈,你能不能彆提這個?你提這個有意思嗎?你再這麼說我不嫁了!”
沈烈忙道:“那我不說了。”
莫成越分明對她有意,她竟然還和莫成越說了這麼多,他剛才遠遠看著心裡實在不舒服,才提了這茬。
現在看冬麥惱火,也有些後悔了。
冬麥瞪了他一眼:“咱倆的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烈:“我想清楚什麼?”
冬麥:“回頭我真進了你家門,彆人怎麼想,肯定得笑話你!你都想清楚,可彆後悔。”
沈烈好笑:“你以為我是頭腦發熱跑過去連結婚用品都置辦好還給你買手表嗎?”
冬麥想想也是,要說起來,他也是誠意十足。
就是有些納悶罷了。
當下兩個人一起推著車子往前走,冬麥悶頭想著,想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你以後真不會後悔吧?”
沈烈轉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呢?”
冬麥:“我後悔什麼,我現在就想趕緊找個男人結婚!”
沈烈:“那我後悔什麼,我現在離婚了,不正缺一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