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彆墅顯得空空蕩蕩,毫無生氣,唯一讓人舒服的是,潔白的地麵一塵不染。
顧夫人此時正坐在餐廳的那張沒有任何花紋的巨大餐桌前,塗著暗紅色的口紅,穿著灰藍色的高定套裙,一動不動地看著雜誌。
遠遠瞧,像是個褪了色的假人。
“回來了?”顧夫人沒有抬頭,隻是感受到小兒子的腳步聲。
“嗯。”顧忱鬆拉開了顧夫人一旁的椅子,安靜坐下,因為他母親不喜歡太吵鬨的孩子。
“你父親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們下次再見吧,你姐姐忙完公司的事,應該還來得及回來一起用晚餐。”說著,顧夫人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
她從不喝飲料,認為那不過是些花裡胡哨登不上台麵的垃圾,更不愛各種類型的酒,認為隻有沒有自製力的人,才愛那種麻痹神經的爛東西。
吃與喝,不過是維持生命又耗費時間的兩個工作,簡單高效最好。
這也正是顧忱鬆對晚餐毫無期待的理由,在顧宅,彆想嘗到什麼美味。
“姐夫呢?不和姐姐一起回來嗎?”顧忱鬆下意識問。
卻換來顧夫人的譏笑:“他們倆什麼時候一起出現過?”
的確,自打顧忱鬆的二姐結婚起,除了婚禮那一天,整整15年,就沒人再見到這對夫妻同框過。
在這個圈子,實屬奇葩。
豪門聯姻都講究麵子工程,夫妻關係再差,為了共同利益,也要裝作最知心的愛人,像這種裝都懶得裝的,可見雙方已經厭惡彼此到什麼程度。
甚至還有傳言,顧家二姐15年來就從未被自己的丈夫標記過。
想到自己的姐姐,顧忱鬆的眸子沉了沉。
而顧夫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合上雜誌,單刀直入:“不提
他們,說說你和賀雪鬱吧,進展得怎麼樣了?”
“沒有進展。”顧忱鬆如實回答。
顧夫人皺起眉頭:“他不喜歡你?”
“是我沒找過他。”顧忱鬆淡淡回道。
果然,下一秒顧夫人被徹底激怒。
“為什麼?我不是叫你去接近他嗎?像他那種沒有腦子的Omega,還不是釣一釣就上鉤,你連這點功夫都不願意去做嗎?”
顧忱鬆就喜歡看自己母親生氣的樣子,起碼像個活人。
而顧忱鬆隻是輕飄飄地回道:“他不是已經被賀家趕出來了嗎?卡也凍了,這星期好像暫時借住在他一個同學那裡,不過很快就住不下去了,他同學父親工作的地方,有我的股份。要不是育O是秦家的產業,我能讓他學都上不了。”
顧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忱鬆:“你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賀雪鬱?那可是你未來的妻子。”
顧忱鬆冷冷一笑:“表麵夫妻還需要手下留情嗎?再說他先不仁,就彆怪我不義。”
顧夫人自然也不關心自己兒子與自己未來兒媳婦的感情問題,她擔心的是:“你這樣會影響顧賀兩家的合作,賀正威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
“他再有脾氣,現在也不敢做什麼,賀家目前的幾個大項目可都是顧氏出的資。”
“你有這能力窩裡鬥,乾嘛不去對付秦崢嶸?”
顧夫人一下戳中了顧忱鬆的痛處,他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是我的事,我自有計劃,母親若是非要從中乾涉,這個姻我不聯了。”
說著顧忱鬆,起身便走。
“你這是想學你哥哥嗎!”顧夫人赫然大聲問道。
顧忱鬆想起那個人,胸口一陣悶疼,那個背叛了整個家族,臨陣脫逃,讓二姐被迫代嫁,毀了她一生幸福的人。
這也正是顧忱鬆無法接受賀雪鬱找他妹妹替嫁的原因。
顧忱鬆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回道:“放心,我不是他,不會做讓顧氏蒙羞的事。”
***
周一最後一節自習課,有人做題,有人睡覺,有人看,有人逃課。
而顧忱鬆則埋頭認真批改著餘茸的作業。
這是補課時,他為餘茸單獨留下的作業,餘茸完成得非常認真,有時一道題能寫出四種解法,然而沒有一個
是對的。
顧忱鬆彎了彎嘴角,真笨。
他在那道題上畫了個圈,又翻書找了些類似的題型,打算徹底把餘茸的這片盲區攻克。
這時,顧忱鬆聽到了一個熟悉的響動,餘茸書桌裡的手機震出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餘茸果然剛接了一條信息。
【賀雪鬱:小耳朵,我慘了!】
小耳朵?
這是……秦崢嶸的小名嗎?
顧忱鬆沒想到堂堂J城小霸王會有如此幼稚搞笑的昵稱。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餘茸的耳朵,是挺小巧可愛的,耳垂還微微透著淡粉色。
還算配他。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餘茸立刻秒回。
餘茸看起來十分緊張對方,讓顧忱鬆有點不滿。
【賀雪鬱:我被我同學家趕出來了,他們好像被誰威脅了,我現在沒地方去了,怎麼辦,555】
顧忱鬆剛剛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整個臉上寫滿了一個“爽”字。
然而頃刻間,賀雪鬱的下一條信息也蹦了出來。
【賀雪鬱:所以,讓我住在你那裡好不好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