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茸現在的心情無比複雜,顧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賀雪鬱和秦崢嶸,可他卻懷上了姓顧的孩子,甚至剛才還妄想要和顧忱鬆在一起……
一瞬間,“忘恩叛主,三姓家奴”八個大字恥辱地刻在了餘茸的心頭,讓他羞愧不已。
顧忱鬆瞥了一眼坐在房間另一頭的餘茸,敏銳地察覺到這隻小兔子似乎有些心事。
此時他們兩個人正在書房做題,準確來說,應該是餘茸在做題,而他為了多留一會兒,裝作一起做題罷了。
三米的長書桌,餘茸卻離他足有兩米八遠,還皺著眉頭,抽著小臉,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小兔子怎麼不開心了?
該不會是……
顧忱鬆眉頭不由地沉了下去。
被他標記就那麼不情願嗎?
剛才不還開心地直搖尾巴,發情一過,就又覺得自己委屈了?
顧忱鬆回想起上次餘茸也是這麼無情,還說過以後都不再打擾的話,心裡更是鬱結。
敢情,他堂堂顧家三少爺,SSS級的Alpha,還成了彆人用完就丟的人形抑製劑?
顧忱鬆越想越氣,而最氣的還是他自己。
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犯賤,明明餘茸壓根就沒來再找過他,他卻非要為餘茸擔心,擔心到親自送上門來,簡直自取其辱……
餘茸感受到了坐在他斜對角的Alpha一直在看他,且投過來的目光炙熱至極。
若是平時的餘茸,定會羞得埋下頭,而今天他卻狠狠瞪了回去。
超橫的那種。
顧忱鬆被餘茸的表情驚得一怔,這家夥……怎麼突然奶凶奶凶的?
有點可愛。
顧忱鬆隻恨此時的餘茸沒有兔耳,不然他一定把他壓在桌上,狠狠地RUA。
“又怎麼了?還瞪人?”顧忱鬆輕笑一聲,語氣竟帶著幾分逗小動物的寵溺。
餘茸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眉頭皺得嚴肅極了,看起來像是真的在氣惱:“我問你,是不是你們顧家先提出和雪雪解除婚約的?”
顧忱鬆有些摸不透餘茸的生氣點:“是啊,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那為什麼非要對外說是雪雪不配合,不肯嫁,把所有的鍋都推到他一個人身上,不覺得很過分嗎!”
說完這句話,餘茸的小臉氣得通紅,在顧忱鬆眼中看起來像隻莫名炸了毛,又很難哄的小貓。
他內心不禁覺得好笑,這小兔子竟在因為賀雪鬱跟他鬨脾氣?
他和賀雪鬱的事,就連他們兩個當事人也沒有說話的權利,餘茸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吧。
顧忱鬆站起身,走到餘茸麵前低下頭,濃鬱的信息素瞬間直直撲在餘茸臉上,惹得餘茸一陣臉紅心跳。
“那我問你,賀雪鬱難道配合了?想嫁了?我們汙蔑他了?”顧忱鬆問。
“……”好像沒有。
“這就好比我上網購物,下了個訂單,對方卻遲遲不肯發貨,難道我就沒有撤單的權利?難道這事就不是賣家的責任?”
“……”
顧忱鬆邏輯太強,笨嘴笨舌的餘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餘茸想了半天才氣鼓鼓地回道:“你這個比喻不恰當,雪雪不是貨物,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思想!”
“我隻知道,我們和賀家簽了受法律保護的訂婚書,上麵有賀雪鬱白紙黑字的簽名,他既然有思想,那他的簽字就有法律效力,一旦簽了字,就必須履行責任。”
好複雜……餘茸有些懵了,他根本不懂什麼是訂婚書,受不受法律保護,有錢人的世界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那……應該是他爸爸騙他簽的,怎麼能算數呢……”他語氣虛了下來。
顧忱鬆聳聳肩:“這就是他們賀家內部的問題了,我又如何乾涉?說到底,是我拿了份假合同,我還是受害者呢。”
餘茸竟覺得顧忱鬆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似乎從頭到尾都是賀雪鬱的父親想逼賀雪鬱嫁人,以求與顧氏的合作。
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從小餘茸就被如此教育。
賀雪鬱的父親起碼除了這件事外還算疼賀雪鬱,為了哄他,給了好幾張卡讓賀雪鬱隨便刷,想旅遊就旅遊,想敗家就敗家……餘茸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竟有些羨慕。
隻是驀然,餘茸又想到了那件更可氣的事。
“顧忱鬆,我現在鄭重其事告訴你,我和雪雪從頭到尾就隻是朋友關係,清白得很,我從沒標記過他,更沒有永久標記過!”
餘茸提起這事,呼吸氣得都急促了起來。
儘管他還不懂永久標記到底怎樣操作,但他知道,如果一個Omega在婚前就被人永久標記,對方還不是Omega的結婚對象,會被整個社會唾棄。
顧忱鬆不禁被餘茸認真的模樣逗笑了:“你不用告訴我,我知道你沒那功能。”
“……”什麼功能?
這觸及到了餘茸的知識盲區。
顧忱鬆看餘茸呆呆愣愣的反應,笑得更歡:“你該不會不懂什麼是永久標記吧?”
顧忱鬆這樣不加掩飾的嘲笑著實刺激到了餘茸的自尊心。
“我當然懂!”餘茸說得斬釘截鐵,“我隻是在警告你,警告你的家人,不要再造謠雪雪了,不然……不然我就對你們全家不客氣!”
餘茸一邊恐嚇著,一邊搓了搓自己的小拳頭,弄出了點軟綿綿的響聲。
顧忱鬆知道不能自己再笑了,腮幫子已經酸了。
“造謠?你怎麼知道是我們顧家說的?”顧忱鬆逼近餘茸,秀挺的鼻尖險些要戳到小兔子的圓臉蛋上,“有證據嗎?”
“……”沒有,是秦少爺猜的。
顧忱鬆讀出了餘茸神情中的心虛,笑得得意:“你這樣不調查清楚就興師問罪,才是造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