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顧忱鬆立刻否定,“我追他乾嘛?他比我大整整10歲,他像我這麼大的時候,我才念小學!”
“可是,安老師那時不是說……”
餘茸未問完就被顧忱鬆打斷:“他說你就信他?你怎麼不信我?”
看著顧忱鬆言之鑿鑿的模樣,餘茸瞬間打消了自己的懷疑,這其中肯定什麼誤會,顧忱鬆肯定不會騙他!
顧忱鬆倒不是演技好,而是他自認為沒撒謊,他從頭到尾壓根就沒追過安秋瀾,連想追的念頭都不曾有過一秒。
當知道安秋瀾同時還有好幾位聯姻候選對象時,他便打算消極對待,安秋瀾愛選誰選誰,反正彆選他顧忱鬆就行。
隻是餘茸不禁又回想起自己的那個夢,弱弱地問:“那……你們會聯姻嗎?”
他聽張壟說過,顧家還在積極為顧忱鬆尋找聯姻對象,安老師的條件又那麼好,會不會也在候選之列?
“沒有的事!”顧忱鬆顯得有些生氣,“身體不舒服就彆總亂想好嗎,吃粥!”
說著顧忱鬆又塞了一勺粥進餘茸的嘴裡,堵住了小兔子的嘴。
顧忱鬆一想到自己與安秋瀾聯姻,就煩躁無比。
然而轉念一想,反正安秋瀾也不同意,他更不願意,這事根本成不了,說出來刺激餘茸乾嘛?
從賀雪鬱到安秋瀾,顧忱鬆逐漸發現母親為他安排的聯姻早已變了味。
不問他的意見,擅自做主,不在乎任何條件,隻看利益。
他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自己不過是個聽之任之的工具人,孟叔說得沒錯,賀雪鬱與餘茸沒什麼不同,他與餘茸也沒什麼不同,都是被父母操控的木偶罷了。
顧忱鬆不禁想起自己的姐姐,她的悲劇到底是來自他大哥,還是來自家族?
餘茸嘗著口中的粥,明明是鹹粥,卻微微帶著回甜。
他好開心,安秋瀾與顧忱鬆沒有關係。
明明安秋瀾與顧忱鬆都是他喜歡的人,但他卻不希望他們在一起,一點都不希望!
然而一想到即便不是安秋瀾,顧忱鬆最後還是會和其他人結婚,餘茸胸口就悶悶地疼。
沒錯,他已經越來越貪心了,貪心到隻想顧忱鬆陪在自己身邊,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他又明知道這不可能……
“我的病已經好了,謝謝你這段時間……”餘茸雖說著感激的話,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餘茸話未說完,就被顧忱鬆直接打斷:“這不還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嗎?你怎麼就知道會好?先把粥喝完!”
對啊,還有千分之一的概率!
餘茸眼睛不由一亮。
說不定他就是那隻幸運的倒黴兔呢!
進食過後,餘茸又開始犯困,他睡了醒,醒了吃,吃了睡,偶爾還會在半夢半醒中,感覺到顧忱鬆用濕毛巾為他擦臉擦手。
餘茸渾渾噩噩地在夢中來回往返,好在夢都是幸福的,在虛幻的世界裡,他成了白狼王子的寵物兔,霸占著顧忱鬆所有的寵愛。
顧忱鬆一直守在餘茸身邊,什麼事也不做,隻是觀察著這隻生病的小兔子,百無聊賴地捕捉著餘茸每一次笨拙地翻身,呆笨地蹭頭,說著亂七八糟又好笑的夢話的瞬間,他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煩,隻嫌時間過得太快。
顧忱鬆最終也睡了過去,就睡在小兔子旁邊,握著香香軟軟的小兔爪,睡得沉穩。
隻是慢慢的,他感到身邊的人越來越香,香得他躁動不安,兔爪也變得更加滾燙。
顧忱鬆驀然清醒過來,他看向餘茸,此時的餘茸頭上竟鑽出了那對讓他熟悉又心動的小兔耳。
Omega嘴中“唔唔”地哼唧著,哼得顧忱鬆想立刻啃咬小黑兔的後頸。
……餘茸發情了?
顧忱鬆把控著自己衝動的欲|望,下床翻找出早已準備好的抑製劑,小心地喂入餘茸口中。
餘茸口中的“唔唔聲”尚未終止,信息素遍布整個房間。
顧忱鬆看著那雙仍在顫抖的兔耳朵,喜出望外,是藥失效了嗎?
然而下一秒,他卻從天堂跌落穀底,餘茸的兔耳聽話地鑽了回去,信息素驟減,就連餘茸臉上的紅暈也慢慢地消散。
很顯然,藥起作用了。
“我……好了?”餘茸虛弱地問向顧忱鬆。
“是啊。”顧忱鬆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笑得如同得知交往了3個月的戀人,有了4個月的身孕。
兩人之間驀然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氛圍,誰也開心不起來,卻都在故作欣喜。
“那個……我去給院方反饋。”顧忱鬆拿著手機出了房間,終於收起了自己虛偽做作的笑容。
他抓了抓頭發,有些頹然地苦笑了一聲。
千分之一,哪有那麼容易?
試用者必須在4時內作出反饋,顧忱鬆打開APP,如實填寫了餘茸的狀況,在提交的下一秒,竟收到了一封係統來信。
[藥起作用後,並不代表一勞永逸,還需要一年的觀察期,請Alpha在未來的十二個月內,寸步不離守在自己的Omega身邊,以防免疫症複發,並定期彙報Omega的恢複狀況。]
一年?!
顧忱鬆的眼睛重燃了希望。
臥室中的餘茸,抱著腿蜷縮再床的一角,呆呆地看著自己小小的一團影子。
從這一刻起,他和顧忱鬆之間的牽絆是不是就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