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文這莊子上除了銷售寒瓜外,也還有甜瓜。
隻是在栽培時間上,甜瓜比之寒瓜明顯是要長久了許多。因而對於甜瓜,時人還算是熟悉的。
不過即便是時人熟悉的甜瓜,林立文莊子上所種出來的,不論是在果型還是口感上,還是讓人驚豔了一把。
甜如蜜且不說,口感還分成了兩種。
一種清甜綿軟,一種脆甜爽口。
永興帝極為喜愛脆甜爽口的後者,而太後卻很是喜歡清甜綿軟的前者。
但不論是那種,食用者都忍不住讚一句:“林大郎善農事矣。”
林立文能將西州的寒瓜帶到京城種植成活,且口感還極佳不說。便是他們熟知的品類,也能種植的這般驚豔。
偏林立文對準的目標又是時下最不缺錢的那一波,因而在甜瓜的售賣上,即便它不如寒瓜來得那般高昂,但也比時下普通的甜瓜價貴,使得他又掙來了不少銀錢。
有了這兩種瓜果的例子在,林立文便不愁學堂招不來人。
因為時下普通老百姓想要出頭委實艱難,縱使家中咬牙供其念書,可十幾二十年念下來,能考中秀才者都極為不易。
且除此之外,林立文的學堂還能吸引到另外一撥人。
也是對林立文來講,目前最需要的人群。
*
永興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四這一日,在京郊的某一條道路上,來往行人絡繹不急。
這些人皆是要去往那位林大郎莊子上報名那農事學堂的,自從前幾日,那位林大郎放話於今日開始接收報名者後,這條道路出現的年輕人便越來越多。
畢竟那位林大郎招收學者的要求其一便是年輕,體力好。
“那不是戶部司崔大人家的那位仆從麼?怎的他也出現在了此地?”
“另一位瞧著像是在水部司錢大人家見過……”
“還有虞部司王大人身邊的人也來了……嘶,竟然見著了好幾位舊相識了!”
“那位林大郎行事雖摳門了些,但聽聞其教學時卻從不藏私,想來他們這些人的目的,應是都一樣的了……”
說起來,時下對技藝尤為看重。若誰手上得了一門好手藝,自是藏著捂著,唯恐泄露了出去。但唯獨這位林大郎,便是在他還未曾做官之時,便毫不藏私的將所會技藝隨意傳授了出去。
那些個老百姓隻歡喜他們能學來這般好的技藝,使得耕種變得輕省快捷,地裡糧食也能增產許多。可卻鮮少有人去細想,如林立文這般毫無保留的教授者是多麼罕見。
而這一次,這位林大郎更是開設農事學堂招收學生。好些本就看重他農事上的技藝的官大人們,自是趕緊挑選出合適者前來報名,勢必要從這位林大郎身上學來幾分農事上的技藝。
這些官大人們特意挑選出來學藝者,必然還得是他們能信任的人。因此報名時,好些人才驚訝的發覺,原來老熟人竟來得這般的多。
“好巧,竟在此碰見嚴兄,可是也來與那林大郎學藝的?”
“確有此想法……想來周兄出現此處,應也是如此?”
“想著能學上些許技藝也好……”
“如此甚好!學藝期間,我等也能互相照應交流些許……”
“自是應該的,隻是不知我能否通過那位林大郎的考核……”
“以嚴兄之學識,斷不用為此擔憂。”
這些個是由京中官大人們派遣出來的人選,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便揚著一臉笑意開始客套寒暄。
隻是麵上雖客氣,但內心如何,便隻有他們自己知曉了。
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被主家派來的,目的一致。因此在還未通過報名時,大家便都是競爭者。
而除了這些官大人派遣的人選外,還有好些是京城附近這一片的普通百姓家的兒郎。
此刻,這些人聽著旁邊響起的談話聲,心中越發的忐忑難安了。
因為對比那些由官大人們挑選出來的人選,他們底氣顯然是不足許多。便是對於求學一事,好些也不過是想著學點本事的時候,還能掙來不少銀錢。
要知曉這位林大郎可是早早的便放出話來,學堂不收束脩,學滿半年者可領薪資,且薪酬不低。
而如他們這般隻識得一些簡單字的普通百姓,沒背景沒關係的情況下,想要找份高薪資的工作也不是件易事……
也正因為如此,待到林立文來到學堂外的院子裡時,便見著報名者大致分為了兩撥站著。
一波便是那些個官大人派遣而來的,事先便是熟人,他們與等待時自是不自覺的便站立到一處。
而另一波便是普通識字者,對比起前者聚集在一塊客套的寒暄,他們中便是也有互相交談者,但神色上卻能明顯看出更為忐忑和緊張些。
在見到林立文出來後,兩撥人群便快速的安靜了下來。
到了這會,緊張和忐忑的不止是普通民眾,那些個帶著目的而來的人選,此時心中也很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