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擠地鐵的時候,大家還會避讓她。
地鐵上人不算特彆多,卻也沒位置。
不少人都跟她一樣拉著拉環站著。
忽然,前麵不遠處站著的已經略微顯懷的孕婦,臉色蠟白汗如雨下,整個人完全站不住。
旁邊人立刻伸手扶她,有座位的也起身給她讓座,但她根本沒一點兒力氣,直接跌坐在地上。
沈畫微微皺眉快步上前。
“讓一下,我是醫生。”
一聽這話,周圍的人立刻讓開。
沈畫捏住孕婦的手腕,片刻後就抬頭說道:“誰有糖或者巧克力,她低血糖。”
“我這兒有。”
有人遞過來一塊巧克力。
還有人問:“真的就隻是低血糖,她臉色也太難看了。”
沈畫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孕婦吃了巧克力,喝了點水後,逐漸恢複過來,隻是臉色還白得可怕。
“謝謝,謝謝。”她不斷地道謝。
周圍的年輕人居多,也都不怎麼擅長安慰的話,再加上大家上了一天班都太累了,沒人有心思再去體貼關懷彆人,看到孕婦情況好轉後,就不再多說什麼。
沈畫下一站就要下車,她想了想,低聲說道:“你最好馬上聯係家人,去醫院檢查。”
孕婦一驚,“怎麼了嗎?”
沈畫:“你沒做過孕檢嗎?你子宮狀態不好,且懷了多胎,非常危險。”
孕婦不可思議地看著沈畫:“你……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
沈畫懶得回答。
孕婦趕忙又說:“我做過檢查,三胞胎是有點危險,但也沒那麼危險,人家好多三胞胎都沒事呢。”
沈畫:“你不是三胞胎,你是五胞胎。”
“怎麼可能!我照了b超的!”
“這個階段b超看不出來很正常。”沈畫說,“儘快去醫院吧,不要一個人出行,十分危險。”
地鐵到站,沈畫直接下去。
孕婦還在發愣,無意識地摸著肚子:真是五胞胎嗎?
*
商場很大,沈畫直接去找吃的。
一個人點了大份的酸菜魚,搭配上香噴噴的大米飯,那叫一個滿足,就是當明星久了,長期處於饑餓狀態,胃容量好像也小很多,根本吃不完隻能打包。
吃飽喝足又去一樓超市,大多買的都是可以直接吃的,另外還有一些熟食。
她會做的菜不多,就買了一些牛肉排骨之類的,像是魚這種東西,她完全不會,就不碰了。
有了父親打過來的一萬塊錢,她就寬鬆多了,生活上也不必可以節省。
周五晚上,沈畫翻了一下手機和郵箱,沒有俞紅英的任何消息。
她想了下,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英姐,我明天回老家,最遲這個月底,我還能保住你想要的,過後誰都沒辦法。我換新號碼了,稍後發給你。”
一直到周六上午沈畫上飛機,俞紅英都沒回消息。
沈畫聳聳肩,手機開了飛行模式,要起飛了。
*
俞紅英這幾天都在京市。
她手下一個女藝人在京市參與一檔綜藝節目錄製,出了意外臉部燒傷,情況很是嚴重,她緊急過去處理相關事宜。
這個女藝人叫辛瑤,是前兩年從某音樂選秀節目上火起來的,去年又唱了大ip電視劇的主題曲一炮而紅,她的名字可能還有些陌生,但她的歌絕對家喻戶曉。
這次意外,辛瑤不光是臉上燒傷毀容,嗓子也被有毒濃煙傷到,目前還不能確定最終傷害又多大,但很顯然,恐怕再難恢複到最初了。
以嗓音空靈走紅的辛瑤,音樂之路怕是要斷了。
辛瑤的粉絲也不少,辛瑤受傷毀容的消息一經傳出,粉絲就炸了。
可偏偏是在這個節點,全網都是沈戀各種黑料,以及沈戀退圈的消息,辛瑤毀容的熱搜剛爬了個尾巴就掉下去了。
這倒是讓公司公關變得簡單許多。
至於後續怎樣,她也管不了,公司已經把她排除在這次事件之外,公司確定的攻關方向,她無力改變。
對公司來說,辛瑤已經廢了,公司一定會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俞紅英的心情很不好,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一個沈戀,一個辛瑤。
俞紅英這會兒混亂又茫然。
“英姐,您還好吧,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感冒了?怎麼一直咳嗽。”助理棉棉低聲說道,“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哦對了英姐,這是您的體檢報告,前天就送來了,醫院那邊說讓儘快聯係你,但打您電話也都沒接。”
俞紅英揉了揉眉心,她早忘記這事兒了。
“你下班吧,我一會兒就回。”俞紅英說。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才拿過體檢報告,打開密封袋。
幾分鐘後,她的手開始發抖……
“事兒都辦完了?”沈彰問。
沈畫嗯了一聲:“爸,阿姨,洗手來吃飯吧。”
林鳳雅洗手坐過來:“下次彆來這兒吃了,也就這兩天再看顧精心點,以後我跟你爸替換著來就行。”
沈畫笑:“沒關係的。”
林鳳雅又說:“小直下午還打電話問你,我說你好的很。這小子,說是下周跟雲市的少年隊有場比賽,比完了能放半月假。”
沈畫連連點頭:“我也好久沒見小直了。”
其實跟弟弟的聯係一直都不少,偶爾還會視頻,但確實許久沒見麵了。
沈彰也洗了手過來,坐下拿了個饅頭,掰開夾上涼拌洋蔥和涼拌牛肉片:“畫,縣裡領導又找你了沒?”
沈畫抬頭:“怎麼了?”
沈彰歎了口氣說:“早上你二爺過來說,戴局長想要咱們把藥方拿出來一份,他們給彆的豬場試試。趙莊村兩個小豬場,都檢測出a豬瘟了。”
這個二爺,就是村支書沈保國,不算親戚,都是姓沈的,祖上肯定是一支,但已經不知道多少代之後了,如今這稱呼是按照輩分來的。
沈彰又說:“他們也就跟咱們豬場晚了一天發病。我這……”
林鳳雅不高興地瞪了沈彰一眼,“就你胡思亂想。他們豬場發病跟咱有什麼關係?咱消毒做那麼好,又治的那麼及時。誰敢說那a豬瘟是從咱家傳出去的?那咱家的是誰傳的?”
沈畫想了一下才說:“藥方給他們怕是也沒用,關鍵在針灸,不在藥方。”
林鳳雅忙看向沈畫:“畫,咱可不能去攬這事兒。不是我小心眼兒,你看上次你給咱家豬紮針,累得人都要暈過去,咱家才就10頭病重的豬,他們那邊誰知道有多少?況且,你給誰家紮,不給誰家紮?得罪人的事兒。就算你真是拚了命把他們豬都給治好了,也絕對沒一個人說你半個好字!”
沈彰歎氣,沒吭聲,算是默認了林鳳雅的說法。
林鳳雅又說:“這人心啊,難說的很。你上趕著去給他們紮豬,他們隻會當咱是心裡有愧,越發認定豬瘟就是從咱家傳出去的。”
沈畫點頭。
林鳳雅喝了口稀飯,歎氣:“再有就是……畫,你這給豬紮針治豬瘟的法子,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現在a豬瘟那麼嚴重,要是知道你能治,人家還不得刨根究底。你畢業這兩年在當明星,咱都沒往外說,有人在電視上看見你,咱家也都說隻是長得像……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後你就沒安生日子過。所以我跟你爸都說,咱家豬就是中暑,壓根兒沒感染a豬瘟,咱誰都不告訴。你說呢?”
沈畫笑:“鳳姨,這考慮很周全。我懂。”
林鳳雅鬆了口氣。
她這後媽難當,說話都得先過腦子,生怕叫這大閨女多想,不像對親生的,想說啥直接就說了。
吃過飯,林鳳雅說什麼也不叫她收拾碗筷。
回到家,接到周幕電話,聲音有些涼涼的:“恭喜啊。”
沈畫:“謝謝。”
周幕被噎了一秒,接著就氣笑了:“我這才反應過來,你在利用我呢。”
“有嗎?”
“沒有嗎?”周幕哼了一聲,“讓我給你借金針,那一般人能用得了真正的金針嗎?用得了真正金針的,都不是普通中醫。知道你一個啥都沒有的小姑娘,竟然要借用金針給人看病,人家肯定不放心要親自看看,這一看,得,好苗子,直接把你收入門下,如此你連師承都有了。既有考證資格,又能在高級醫師的監督指導下給人看病,避免無證行醫的麻煩……我說你這是一開始就算好了吧!那我要是找不到呢?”
沈畫笑笑:“那就證明我看錯人了,你沒本事。”
周幕:“……”
深吸口氣,周幕好奇心爆棚:“你朋友什麼病?你就給她看個病,孟老就看中你,非要把你收到喻派門下?就算是要把你收進喻派,他老人家也不至於真要收你為徒吧。孟老上一次這麼興奮地收徒,還是因為顧深,我哥們。難道說,你真的特彆特彆厲害?也是,a豬瘟你都能治,確實非一般人,至少顧深治不了a豬瘟,你這師妹可比他厲害。”
沈畫無奈:“你話有點兒多。”
周幕再度無語。
他……
熟悉起來,是話有點兒多。
這不是因為大家都要成一家人了麼!
沈畫成了顧深的小師妹,那就等於成了他妹子,可不就一家人麼。
沈畫:“說正事吧。”
周幕立刻嚴肅起來:“你應該聽說了,你們鄰村也爆發了a豬瘟。戴局長要到了你們豬廠用過的方子,正在原樣照搬給那邊用。你父母說那是治豬中暑的方子,戴局長還是想叫你去給那邊的豬也紮針。”
沈畫:“不可能。”
周幕:“我知道。你早前說的意思我聽懂了,這事兒的任何功勞你都不要,當然也不想沾上麻煩事兒,所以你無論如何都彆再出麵。我請了中華農大陳漢毅陳教授的團隊做這個課題,稍後我把陳教授的郵箱微信發給你,你跟陳教授溝通,儘快開始。陳教授嚴肅但不刻板,在學術上水平非常高,人也特彆有老一輩的優秀品質。還有就是,如今農業部的一位大領導,是陳教授的學生。”
沈畫明白了,陳教授的人品能力很重要,然而最後一項才是最重要的,她理解。周幕倒是也坦誠。
周幕頓了頓,又說:“趙莊村的事兒,你也不必心生愧疚。早一天幫助陳教授完成課題,就會有無數趙莊村免遭a豬瘟。另外……我會儘可能給他們多申請一些補助,等你們課題研究成功後,我也會儘量幫他們申請複養實驗名額。”
遭受過a豬瘟的豬場,哪怕完全清理消毒,也並不敢在短時間內複養。沈畫將要跟陳教授合作的預防a豬瘟課題,肯定是免不了感染豬場複養這個環節。
和周幕溝通好之後,沈畫就加了陳教授的微信。
這麼晚了,陳教授還沒休息。
打字不方便,陳教授直接開了視頻,跟沈畫溝通。
全程,都是沈畫說的多,陳教授隻是偶爾問兩個問題。
等沈畫說完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
“不好意思,太晚了,您早點休息。”沈畫說,“基本情況就是這樣,哪裡有不詳儘的,您可以再跟我溝通。另外,會施針的中醫人選,您有了嗎?水平不能太差。”
陳教授說:“已經聯係好,您放心。”
沈畫忙說:“陳教授您太客氣了,叫我小沈就行。我後天到海市,親自去拜訪您,您有什麼需要實驗的,可以讓助手開始準備了。那兩位中醫人選,我到了就指導他們。”
陳教授點點頭:“好的小沈,明天我讓助手聯係你,你到海市直接來學校,到實驗室來。”
掛了視頻,沈畫扭了扭脖子,門口響起敲門聲。
沈畫起身過去開門。
“鳳姨,這麼晚了還沒睡。”
林鳳雅手裡拿著一杯牛奶遞給沈畫:“我瞧著你屋裡燈還亮,怕你學習太晚餓。”
沈畫接過牛奶喝了一口:“謝謝鳳姨。我爸睡了嗎?”
林鳳雅搖頭:“沒呢。”
沈畫皺眉:“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