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掉線許久的人突然冒了出來。
那是來自東方腫脹之女修道會的大祭司——何芳。
他朝著廷達羅斯的狗子們攤開雙手,用非常高亢聲線誦讀了某種古老的咒語。
詭異的音節組合交織在一起仿佛形成了歌謠的形式,但其中的語言過於古老晦澀,甚至給人感覺,那就是一個口齒不清的瘋子在進行胡亂哼唱。
然而狗子們聽懂了。
它們那浸沒在空間中不斷變幻著形態的身體輪廓以及獠牙利爪都緩緩收了起來,靜等著那胖乎乎的人類“把話說完”。
…
這個詭異的交流儀式大概持續了十分鐘左右。
狗子們並沒有不耐煩地發動襲擊,但也未曾退去,一直在四周圍徘徊。
似乎何芳與狗子們達成了某種協議或共識。
而在那誦唱結束之後,何芳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麗貝卡,用人類的語言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就是古母的意誌,來自於,伏行之混沌!!祝你們好運。”
他臉上露出了非常灑脫的笑意。
隨後他再次高舉雙手,抬頭對著天空大喊道:
“感謝、讚美偉大的姆西斯哈!”
…
話音剛落,周圍那密密麻麻的獵犬就將他徹底吞沒、撕碎,裹挾著來自於角度時空的秩序,何芳被瞬間碾成碎片。
在那之後,獵犬們便都心滿意足地退回到了角度時空中。
這就是何芳與獵犬們達成的共識了。
而傳聞中獵犬對穿越者不死不休的獵殺態度,似乎也並不是完全真實的。
總之獵犬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退去了。
至於被撕碎的何芳,死之前卻儘顯釋然,就好像他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樣,不夾帶任何不甘與遺憾的情緒。
然而麗貝卡根本聽不懂何芳說的那些話,就連他最後說的那兩句人類語言,她都聽不懂,伏行之混沌與姆西斯哈壓根就不在她的知識儲備裡頭。
…
在廷達羅斯的狗子們退走之後。
拉萊耶似乎暫時恢複了平靜。
或者,準確地說,拉萊耶已經被掩埋了。
整座城池的建築被融化,水分也幾儘蒸發,滾燙的炙熱沙礫被狂風席卷而來,將這座城市剩下的最後一丁點兒輪廓也給掩埋了起來。
漫漫荒漠上,還能看得見的東西寥寥無幾。
恍惚之間,麗貝卡看到了荒漠斜坡上那沒有被徹底掩埋掉的灰白色巨大獨石柱,炙熱的陽光照射在獨石柱上,即使距離很遠,她也依舊能夠看清楚那上麵的雕刻的象形文字以及深潛者的輪廓,包括深潛者們頂禮膜拜的一頭巨大的、正在徒手殺死鯨的生物,此刻的麗貝卡已經知曉,那獨石柱上描繪的巨大生物就是大袞。
巧的是,沒過多久,大袞就真的出現在了獨石柱的一側。
它用那長有鱗片的巨大臂膀擁抱著獨石柱,發出了悶雷一樣的低沉聲響。
荒漠上看不見一個人影,然而麗貝卡耳畔卻有一些聲音在快速放大,仿佛有千萬人在齊聲誦唱、宣誓,是那三重誓言:
“Ia!Dagon!我,莊嚴宣誓,我不會妨礙或將深潛者的行動告知他人。我若離棄這誓言,就必被人所諱避,我將被判作不配得大袞寵愛之人,並接受所定的一切懲罰,即便是死。Ia!Dagon!”……
…
烈陽、荒漠、獨石柱、大袞。
此情此景,不正是當時她還在海上第一次遭遇大袞的時候所陷入的幻象麼?
隻不過那會兒的麗貝卡還不知曉,自己腳底下踩著的就是被黃沙掩埋了的拉萊耶。
更不知道,自己身後還躺著一個邁洛。
對了,邁洛!
…
她猛地驚醒過來,耳畔繚繞著的大袞密教的誓言也徹底消失。
再回過身,麗貝卡驚愕地發現那座融化了一半的螺人書房已經快要被黃沙徹底掩埋起來了。
她焦急地、瘋了似地在黃沙中挖了起來。
……
所幸,那終究是黯影級彆的生命肉體,墮入虛空尚且可以存活,又怎麼可能會被區區“窒息”給弄死。
但麗貝卡可不知道這些啊。
她陷入了無儘的自責之中。
她知道,邁洛把身體交付給自己這一舉動有多麼冒險,哪怕是掌握了屬於邁洛的一部分力量,麗貝卡都不見得能百分百保證他的安全,至少像剛才那樣被獵犬包圍的局麵她就不一定能應付得來。
而如果說在獵犬退去之後,僅因為自己的片刻恍惚就……
那是絕對無法接受,且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
廢了好大勁。
終於把邁洛從黃沙裡挖了出來。
於是,在這位鐵骨錚錚的執法隊大姐頭頭一回像個小姑娘一樣地抱著“屍體”不知所措幾欲落淚的時候。
猛地一抬頭發現邁洛的褲子正支著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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