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
在他打算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
一杆燒得通紅的金屬長戟便毫無征兆地從嚴的胸口貫穿了出來。
連帶著扯出了他那些碎裂的內臟和脊骨……
至此,嚴那張永遠說個不停的嘴也終於消停了下來。
…
邁洛再也控製不住。
他推開嚴…
裹著炙熱神血罪責的拳頭直直鑿向了嚴的後方……
…
噹————
伴隨著戛然而止的鐘聲。
塔樓那尖端頂層被削平。
沉重的大鐘被徹底燒融,變成鐵水澆在破碎的塔樓頂層。
…
邁洛看不清那長戟到底是從什麼方向投來的。
他隻憑感覺朝著那終極惡意的源頭砸了一拳。
頃刻之間,一股久違了的、幾乎快要被他遺忘了的畏懼和無力感襲遍全身。
那種感覺的可怕程度,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無論是麵對夢境諸神或是更為強大的外神,邁洛心中都未曾生出過這種絕望。
恍惚之間,他猛地想起了自己最孱弱無力的那段時光——
那是他拖著被瘟疫侵蝕的身體從海邊那座堆滿屍體的村莊裡爬出來的經曆。
那是死亡第一次真正將手握到了邁洛的脖子上,而他根本無力抵抗……
…
這一拳邁洛感覺自己被什麼束縛住了。
好像出拳的同時,身後有無數的細絲捆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臂,任憑他如何奮力出拳都沒有辦法將那些細絲扯斷,同時前方似乎還有某種迷霧一樣的東西將他的大部分力量阻隔了,以至於最終遭殃的僅僅隻有塔樓和那口大鐘。
於是邁洛不由分說準備砸出第二拳,想要完全掙脫那詭異的無形束縛。
但就在他再次提起手的時候,身旁卻再度傳來了那個熟悉且有幾分煩人的聲音:
“呃,我就隨便那麼一說,用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吧?”
聲音傳入邁洛耳中,他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瞬間調轉了姿勢,拳頭裹挾著的炙熱力量也一並轉了過來。
當他定睛一看,幾秒鐘之前那個已經被燒成了黑炭胸口還貫穿著長戟的家夥這會兒毫發無損地坐在欄杆上,他抬著雙腳,腳上的靴子已經被大鐘融化後的鐵水給燒爛了。
而那兩隻靴子,也成了他身上唯一缺損了的物件,其他什麼鼻子眼睛嘴巴門牙都完好無缺。
……
嚴把邁洛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而邁洛拖拽著的那隻幾乎灼燒了空氣中所有物資的拳頭也把嚴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
…
“你表情很嚇人。”
嚴指了指自己的臉:
“讓我想起了家暴的父親。”
……
大概花了十分鐘。
邁洛才完全緩了過來。
他手背上那些裂紋卻遲遲沒有熄滅,滾燙的力量一直在不安分地湧動著。
直到現在,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最關鍵的是,他始終沒能分辨清楚那詭異的幻像到底源自何處。
“你一定無法相信我剛才看到了些什麼……”
“說說看唄。”
“我看到你被一根戟把捅穿了。”
“雞……”嚴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憋了半天才說出來一句:
“好吧那我大概能理解為什麼你反應那麼激烈了。”
說著他還嘗試著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隨後一臉晦氣地搖了搖頭,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自言自語道:“這絕對是史上最慘烈的死法沒有之一。”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以後天上多出一顆胸口掛著**的星星那也挺酷的吧……”(再次進行腦補)
…
“我要回家了,你自己注意點。”
確認剛才那一切都是幻像之後,邁洛依舊有點魂不守舍,因為那種真實感超過了以往所有他所經曆過的幻像。
“那你記得把肯特執法官也帶回去,她應該是喝多了。”嚴悠哉地坐在碎裂的圍欄上摳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