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幾百隻貓咪同一時間露出疑惑的表情的畫麵還是非常壯觀的。
至於邁洛,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性。
可是銘刻著的始終隻有那個家夥被麵具的長矛貫穿後湮滅的畫麵。
…
他望向巨響傳來的方位。
“那個方向是?”
“薩麓布。”亞瑟應道。
“我想我可能得先跑一趟薩麓布了。”邁洛點頭。
“您要把那裡滅了嗎?”亞瑟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邁洛抬頭看向芙蕾雅肩膀上蹲伏著的這隻純白貓咪問:“是誰給你塑造的這種我動輒就要滅掉一座城的印象?”
貓咪不假思索地抬起爪子指向邁洛:“您啊。”
“好吧,但也用不著滅城,薩麓布王室守軍早就蛇人被殺光了,王室高地城堡裡就隻剩下被囚禁的混種子嗣。”邁洛擺擺手,
滅城的活早讓沃提·伊格搶先乾完了。
“為什麼要留著王室子嗣?”貓貓疑問。
“宣泄肉欲。”邁洛聳聳肩。
“哦~”貓咪恍然。
…
接下來的安排自然是邁洛說了算。
而他的安排也簡單,自己獨身前往薩麓布,亞瑟和其餘貓咪大軍先返回烏撒等著,芙蕾雅也跟它們一起。
可以看得出來芙蕾雅對這個決定很不爽,但也隻能不爽而已,她知道在不能幻化為龍的情況下自己隻能是邁洛的累贅,所以也不廢話,把揣有乾酪的行囊丟給了邁洛:“省著點吃唷。”
“我知道。”(取出一塊塞進嘴裡)
…
……
薩麓布高地城堡,這會兒就隻剩下高地了。
因為城堡已經不成樣了。
大片的高牆坍塌,墜落在高地周圍崖壁下,廢墟之上燃起了大火,整座薩麓布城邦彌漫著血腥味與羽毛燒焦的氣味。
然而並沒有任何哀嚎或尖叫,因為薩麓布高地下的混種聚落都已經拖家帶口四處逃亡,而王室,則已幾乎死絕,或許廢墟之下還殘存有幾名沒有被壓死或……日死的王室子嗣。
…
“問個路而已怎麼生那麼大的氣呐,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唄。”
那個來曆不明的少年,一邊報著菜名一邊把蛇人族大王子身邊所有的侍從、護衛全部屠了個乾淨。
從那家夥的嘴裡冒出的各種毫不相關的詞彙不難看出,那些東西純粹是下意識喊出口的,通俗一點來說就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而且他可能還覺得自己這樣很帥。
事實上換做任何一個來自清醒世界的人聽到少年嘴裡吐出來的這些詞彙都會下意識以為他是個傻子。
然而,對於生活在沒有“草莓巧克力”和“奶油三明治”世界裡的大王子沃提·伊格而言,這些詞組毫無疑問就是某種威力巨大的魔法咒語。
身為群星戰爭前就已經誕生的蛇人,沃提·伊格自認為已經擁有了足夠豐富的禁忌知識,可眼下他竟然完全理解不了那“奶油三明治”的運作原理……
難道是詛咒?
從開打以來,這人類的嘴就沒有停下過,可那些咒語跟他實質上的動作又並非百分百有聯係,就比如剛才他大喊著什麼“橡膠鎖金環”的時候,身體的動作卻是在地上連滾帶爬躲避蛇毒。
沒錯,一定是某種需要長時間持續誦念進行施法的詛咒!
我得小心了…
…
以上就是在過去這三十多分鐘裡沃提·伊格的心理狀態。
重點突出一個“對未知的恐懼”。
他看不到人類少年身上的靈視強度,感受不到任何神祇血源傳承的力量,接收到的,除了那些角度刁鑽、專供下三路的古怪招式,就是源源不絕的“奇怪咒語”。
在漫長的成長曆程中,沃提·伊格從沒有打過像今天這樣畏首畏尾的架。
而這一切隻能歸咎於地底蛇穴幽嘶的物產過於匱乏了。
他連巧克力都沒見過,有怎麼可能知道那什麼什麼環是什麼呢……
…
……
至於那來曆不明的少年。
除了嘴裡的一係列胡言亂語之外,他速度、力量、反應所有這些素質幾乎都是非人級彆的。
要知道,人類幾乎是幻夢境中身體最為脆弱的種族了,但在過去這半個小時裡,沃提·伊格並沒有能夠破少年的防,他甚至沒能在少年體表留下哪怕一絲擦痕。
那個坡頭散發的少年,衣服都已破爛,連鞋都弄丟了一隻,卻無比淡定地站在烈火環繞的廢墟中雙手插兜,且因為褲子左邊的兜也爛掉了,所以左手隻是象征性地貼在大腿上做做樣子。
但不管怎麼說,這並不影響那種他的視覺感官,前提是必須隔遠了看…
他身上沾滿黑灰,臟兮兮的,但就是毫發無損。
於是沃提·伊格有些破防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招來這麼個瘟神的。
少年的一切打鬥動作看起來都很古怪,他最開始是握著雙拳放在下巴附近,通過前後跳步來移動,但這種古怪的招數姿勢也僅僅隻維持了十分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放飛了自我,各種昏招損招頻出,廝殺過程中幾乎是隨手抄起一個什麼東西都往沃提·伊格的下體招呼。
燭台、桌腳、雕塑、板磚,甚至是混種的骷髏頭。
動作極為淩冽狠辣,像極了街頭鬥毆,卻每一下都殺傷力驚人,簡而言之毫無技巧可言,全是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