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是不是看著有點眼熟。”
“豈止是有點。”
…
它們手中杵著某種表麵覆蓋粘稠液體的長杖,或者應該稱之為長柄刀。
而本體則呈現為某種介於哺乳與節肢動物之間的形態,體表可以看到有層層疊加的外甲殼結構,但同時又有生長著皮毛的肢體結構,有拖拽在身後那蟲類般臃腫的下腹部,還有隱藏在多對顎和唇足之間那怪異的人臉。
簡而言之,一種令人感到強烈生理不適的生物。
一種僅僅是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它們比混種更加墮落、腐敗的生物。
…
所以為什麼會有點眼熟?
…
邁洛抬起頭望向那高塔頂端散發著迷幻紅色的位置。
夜晚的霧氣與雲層把光源罩住,托舉在視野範圍之外,然而隻要你認真、仔細地觀察那片紅色的混沌之物,還是能夠看到在雲霧之上有一些半透明的巨大物體的身影掠過,它們像是在海水中遨遊,無聲無息,隻在某一瞬間造成紅光的明暗交替。
那是一些龐大的雙翼,但不是蛇人的肉翼,更不是夜魔那種混沌的黑霧,而是輕盈飄逸的蝶翼…
紅色、蟲人、雲霧上的巨蝶…
殘酷的光暈下…
它們在不斷地為神祇巡禮……
多麼熟悉的場景啊。
隻是沒有了猩紅山脈上那股虔誠感,更多的是猙獰和罪惡味道……
…
“這座塔上的紅寶石曾經被摧毀過一次?”
邁洛看向嚴。
嚴道:
“反正這條街儘頭的酒館裡那講故事的瞎眼老婆婆是這麼說的。”
“所以現在塔上麵這個紅色的東西是新來的咯?”邁洛若有所思。
“如果一百多年了也能算新的的話。”嚴補充道。
“她好像在孕育著些什麼東西。”
邁洛再次將目光轉移到自己皮膚上那些被莫名的牽引力不斷拖拽出來的細小血滴。
“這跟它們把小炎抓走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嗎?”嚴不解。
“沒有。”邁洛回道:“那主要還是因為你們沒事找事。”
“合理,所以能不能在我被抽乾之前動手把她救出來。”
彆忘了嚴並沒有罪業之火那麼強勢的本源力量可以與高空中的紅光對抗,他現在是狗血淋頭的狀態,皮膚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麵滲血。
“我不確定我能撐多長時間,但這會兒我已經開始感覺到口渴了。”
……
嗖!!
那扭曲生物手中的長柄武器突然間已經懸於邁洛二人的正上方。
接著血咒術記開始運轉,混雜著岩漿質感的膿血在空中迅速彙聚成古老的印記。
那是一個近似於五角星形的圖騰。
邁洛一眼就認出了那印記。
且差點笑出聲。
“怎麼反應這麼激烈啊?”
…
蟲人一上來就直接亮出了舊印。
是的,就是清醒世界中那種極為罕見、被印刻在各種古老磚塊或瓦片上的古神印記,不能說對舊日特攻,但至少能讓舊日們感到厭煩惡心的一類東西。
俗稱詭秘世界的大糞。
而蟲人上來就開始甩大糞,這多少讓邁洛有點意外。
但舊印對他可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且不說他現在根本沒有達到舊日的序列,即便還是舊日也無妨。
因為舊印的本質就是古神對不受控的中層序列生命體的一種印象流的控製,它的功效來源於那場殃及群星的諸神廝殺留給舊日們的陰影,而新生代如邁洛這種,根本沒有經曆過群星的戰爭,他骨子裡就未曾埋下那份厭惡與恐懼。
相反,他本人就甩的一手好大糞。
於是咒血凝聚而成的舊印被一拳轟了個稀碎。
那些蟲人蠕動著不適宜戰鬥的糟糕身體結構朝邁洛奔來。
此時,某種非人的震怒聲音也相繼從高塔上傳來。
…
“這就是一座禁錮囚犯的高塔,一旦進入其中,血在最上層,肉在中層,骨在底層,而最深處,便是囚禁靈魂的牢獄。”嚴以極快的語速說著這些。
眼看著那些身體臃腫的古怪蟲人已經裹挾著無儘的灰白色蟲絲撲了過來,邁洛雙手已經燃起了火焰,他道:“這時候再做科普工作是不是有點遲了?”
“不遲!不遲!聽我說我們得先進到那座塔裡,懂我意思嗎!?”嚴拽住了邁洛的手,意思是讓他不要反擊:“我們得先順理成章地被抓進去,才能把人救出來哇。”
漫天的蟲絲已經近在眼前,嚴不建議反擊,邁洛和他隻能一人一邊閃避開,落到巷道左右兩側的房屋頂上。
“有沒有搞錯?這就是你的天才計劃?”剛在屋頂站穩,邁洛再也忍不了地對嚴罵道。
“在此之前我已經進去過一次了,但你猜怎麼著,我的靈魂太過年輕弱小,它們直接把我丟到了底層開始抽骨。”嚴加快語速解釋著,同時一邊閃躲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蟲絲。
“所以沒猜錯的話那位小炎被關在了底層之下的地牢是吧。”
“你好聰明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