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不知道自己麵臨什麼樣的指控,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你發現了儲物室裡藏著的女孩……”女執法官開始給邁洛增加壓力。
但邁洛則是搖了搖頭:“我是那個片區的守衛,那條街上走的每隻貓是誰家養的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那對夫婦有個女兒,這很不合理?”
在邁洛說話的期間,女執法官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雙瞳,她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邁洛的眼神變化,並且她無比堅信,不管邁洛的說辭有多麼合理,他始終還有什麼隱瞞,這是她多年的偵查經驗告訴她的。
“你覺得這樣的說辭站得住腳嗎?”她冷冷反問。
“我反正是覺得你對我的指控很站不住腳。”邁洛隻能硬著頭皮把對方的話頂回去。
他也是沒有辦法。
總不能直說,這個案子和他昨天做的夢一毛一樣,並且自己是幻聽到了女孩的祈禱聲才闖進去救人的吧。
這玩意兒說出來誰信啊。
……
或許是因為邁洛的口風太緊了,對方一時半會兒也撬不出什麼東西,女執法官乾脆就把邁洛晾在這兒,先處理其他要緊的事情去了,臨走的時候隻丟下一句:
“給你一些時間慢慢考慮,希望在我們找到其他證據之前你能想清楚這其中的利弊。”
就這樣,邁洛被關在小黑屋裡整整一天時間。
沒得吃也沒得喝,因為雙手手腕被鎖在桌麵上,他甚至連站起來伸個懶腰都做不到。
關於今早發生的這一切,其實邁洛心裡也是藏著一百個問號。
是夢境應驗了嗎?
案發現場的慘狀和他夢中見到的一切完全一致。
還有那響了一整個早上奇怪哭聲,為什麼他能聽到女孩的聲音?
要知道,搜查過屋子的執法官和教會人員都沒有發現那女孩,邁洛與小黑屋隔著兩條街遠,根本不可能聽得到女孩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執法官的指控雖然很扯,但她有一句話是說對了,那就是邁洛不得不考慮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現在擔心的並不是指控的事情,而是另一種可能……
撇開夢境和幻聽的事情先不談,有沒有可能,執法官和教會都知道屋子裡藏著一個女孩,並且就是打算將女孩連同案發現場的所有證據付之一炬,但是邁洛的行為恰恰破壞了他們的這一打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所麵對的麻煩可能比表麵上看上去要嚴重得多。
這幫思索著,加上屋內光線非常昏暗,他的疲勞感瞬間加重。趴在桌子上沒過一小會兒就陷入了昏睡。
……
這不睡不要緊,邁洛感覺自己剛閉上眼睛,就立馬陷入了新的一輪夢境。
在一輛搖晃的馬車裡,他看了先前差點被燒死的女孩黛西。
女孩抱著膝蓋蜷縮在座位上,嘴裡斷斷續續地默念著禱告詞。
而與她同行的是兩名執法官,他們個個蒙麵,腰間都配備著火槍和冷兵器。
看起來,這些人似乎正要把女孩送去某個地方。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寡言。
但這份平靜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隨著一聲刺耳的馬匹嘶鳴,整輛馬車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側麵撞上,直接人仰馬翻。
坐在受創這一側位置上的執法官無處閃躲,直接被斷裂的木質板材貫穿了頸部。
大動脈內噴湧而出的鮮血直接染紅了邁洛的整個視野。
黑暗中,一隻大手從馬車廢墟中擄走了黛西。
邁洛的視野開始迅速的被陰影籠罩,他知道夢境要結束了,於是儘可能地捕捉視野範圍內一切有價值的信息並將其銘記在腦海之中。
……
很顯然,女孩黛西那邊又出事了。
邁洛醒來的第反應就是趕緊把之前審訊他的那位女執法官給喊來,巧的是,他一抬頭,人家已經坐在原先的位置上靜等著了。
“還挺能睡的。”
女執法官手裡捏著一直懷表,看起來似乎在這裡觀察邁洛有一陣子了。
邁洛瞥了對方手中的懷表表盤一眼,發現居然已經是夜晚十點鐘了。
要知道,他被抓緊執法所的時間是早晨,這樣算的話,他這一覺睡得確實有夠久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擦掉嘴邊的口水,一邊往桌沿上蹭,一邊對女執法官問:“你不是很想弄清楚為什麼今天早上我會知道那女孩躲在暗室裡麼?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有辦法說服你了。”
女執法官無視了邁洛在桌子上蹭口水的動作,手指一動,“哢嚓”一聲合上了懷表的表盤蓋子,示意邁洛繼續說下去。
邁洛整理了一下思緒後開口道:
“事實上,我還知道那個叫做黛西的女孩現在沒有呆在執法所,你們把她送走了,沒錯吧?”
此言一出,女執法官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詫異。
“你還知道什麼?”
她心裡很清楚,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邁洛都沒有離開過這間小黑屋半步,而且全程都有同僚在盯梢,邁洛完全不可能與外界任何人有聯係。
“我還知道有兩個執法官跟那女孩同行,哦算上馬夫的話,那就是三個同行人,他們的冷兵器分彆的是折疊斧和短劍,熱武器是標準製式的火藥手槍,嗯……”
邁洛停頓了一小會兒,接著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
“如果這些細節還不夠的話,就再加上其中那個大高個脖子上的一個鐮刀圖騰的刺青,或者……他的門牙往左側數過去的第三個顆銀色牙套,當然,那玩意兒現在已經不在他的牙齦上了。”
聽著邁洛這一連串的描述,女執法官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很顯然,黛西被送走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不僅如此,那執法官脖子上的刺青,甚至嘴裡鑲嵌的銀牙,都被邁洛說中了。
“誒原來你知道的哦。”邁洛很敏銳地從黛西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這一信息,他兩手一攤:“那就好辦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衣領子就被對方一把拽了起來。
“你到底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歪歪歪,大姐,你覺得,現在是探討一下我的消息來源比較重要,還是去案發現場看一看比較重要?”邁洛倒是非常淡定。
他現在手裡掌握的有價值信息足夠多,所以心態很穩。
“說清楚!”
女執法官唰的一聲抽出腰間的刀刃架到邁洛脖子上。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那銀牙已經不在你手下的嘴裡了,他噶了呀。”邁洛再次兩手一攤,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而後又補充了一句:“他們遭到襲擊,女孩已經被人搶走了。”
女執法官冷哼了一聲,甩下邁洛,轉身踹開房門。
邁洛則是接著喊道:“誒,你不想知道他們在哪裡出事的麼?”
對方無視了邁洛的話,衝著房門外喊道:“沒事乾的人聽著,從執法所到教會的所有路徑,以最塊的速度搜查一遍!”
原來是要把女孩送去教會麼?
邁洛恍然。
但他很快又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馬車不在任何一條去教會的路上,你這樣是找不到的。”
麵對著回頭身來的女執法官臉上那殺人的眼神,邁洛非常淡定。
“你還知道些什麼?”女執法官質問。
邁洛沒有直接把自己看到的全盤托出,而是晃了晃手腕上的鐐銬發出叮叮當當的動靜,接著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都告訴你的話,我豈不是一直都得被關在這兒了。”
“你想怎麼樣?”女執法官微微眯眼。
邁洛嘴角一挑:
“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