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同被奪走的,還有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腕關節處被匕首精準無誤地斬開,刀刃根本沒有與小臂的橈骨尺骨發生任何對撞,是直接順著關節軟骨的位置切開的,否則以匕首本身的鋒利度和重量很難乾脆利落地切下男人的手。
這不僅需要絕對穩的握刀手法,還得精準把握住下刀位置以及對關節構造的基本認知。
邁洛很確定,自己對刀具是一無所知的,對生物關節也同樣一無所知。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打定主意要搶下小芬恩那一刻開始,手中的匕首就像是握了十幾年一樣無比嫻熟,隔著數米距離他就已經挑好了下刀位置和角度,完完全全是下意識的選擇,就好像類似的事情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一樣。
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邁洛本人也為之一驚。
如此精準無誤、乾脆利落的刀,像極了屠夫……
……
在劇烈的疼痛感的刺激下,中年男人嘶吼了起來。
“給我殺了他!!!”
他手腕處的切口鮮血噴湧,這讓他不得不放下左手的武器,拚命捂住手腕的傷口,可那畢竟是動脈切口,不管他怎麼捂,鮮血都像是破裂開的水管一樣滋滋往外冒。。
而此時,邁洛已經抱著小芬恩一頭紮進了馬群中。
儘管這個選擇非常冒險,有可能會被上百匹馬踩踏,但隻有這樣才能避免被他們集火射擊。
對騎兵來說,近戰,尤其是混戰情況最忌諱的就是開槍,因為這一槍出去有90%的概率都是打在自己人身上,完全是負作用。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貴族私人武裝除了配置獵槍之外還挎著長劍的原因。
不過,衝進人群的邁洛不能成為開槍的目標,但是前方還有彆人呀。
後排的武裝人員瞬間調轉了槍口,指向山坡腳下的康。
但康又不是傻子,在邁洛製造起了混亂的那一瞬間他就扛起了地上的死狗希裡安,把他當做盾牌一樣擋在身前。
這是山坡上為數不多可以拿來當掩體的了,也是最有效的掩體,沒有之一。
……
“該死!他人呢!人呢!給老子宰了他!!!”
中年男人從馬背上跌落。
已經被劇痛和憤怒衝昏頭腦的他伸手就要去抓腰間的劍柄,但下一秒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右手已經不知道飛哪去了,抬手的動作讓他疼得原地打滾哇哇亂叫。
而邁洛在奪下小芬恩之後,單手把這熊孩子夾在腋下,避開那些劈頭蓋臉踩下來的馬蹄,手中的匕首調轉角度,借著身體前衝的速度。
唰!!!
他滑步下潛從一對高高揚起的馬匹前蹄下衝過。
刀刃精準無誤地剖開了馬匹的腹部,帶著無數粘液和血沫的肝臟、腸子嘩啦一下就全掉了出來。
刺鼻的血腥味和臟器味讓馬群受驚,謝爾曼家族的馬隊瞬間亂成了一鍋粥,那些原本還維持著持槍瞄準動作的人這回都忙著控住胯下的馬匹,然而本就擁擠隊伍中有邁洛這麼一個攪屎棍的存在,他們人人帶槍卻不敢開火,人人有劍卻刺不到邁洛。
叫罵聲、馬匹嘶鳴、長鞭甩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嘈雜不堪。
並且邁洛的動作還沒有停下,他手中的匕首刀刃在所有從身邊經過的馬匹大腿上劃過,疼痛感讓它們更加躁動不安,有一些已經開始朝著遠處狂奔了起來,自己的主人都不知道被甩飛到哪裡去了。
“我的手!找我的手啊我的手!!!!彆踩!艸你媽的彆踩老子的手!!!”
混亂的現場,中年男人像是喪家犬一樣匍匐在地,尋找自己那隻被斬下來的右手,畫麵莫名地喜感。
……
馬群受驚之後,隊形直接散開。
原本被團團圍起來的女人們抱起自家的孩子就朝著篝火的另一側狂奔逃命,山坡上的男人們也快速衝下來接應。
此時,一直扛著希裡安的康看著山腳下雞飛狗跳的這一幕,目瞪口呆。
以他的眼神,壓根就沒法在人群之中找到邁洛和小芬恩的影子,在篝火的照映下他隻能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從馬背上跌落,時不時有人朝著高空開槍,但是槍聲根本不足以把糟亂的現場鎮壓住。
呆了足足十幾秒,當康看到無辜的人往山坡上狂奔的時候才徹底回過神來,衝著眾人大吼:
“跑!快跑!!!”
…
與此同時,馬群中的中年男人嘶吼著下了命令:
“全部下馬!把他們全給我宰了,全宰了!”
所有武裝人員很乾脆地放棄了已經不受操控的馬匹,從馬背上越下之後,一半的人扛起獵槍,槍口直指山坡上剛剛會和到一起的無辜人群。
而另一半的人則是抽出了細劍,分成兩撥,一股圍向邁洛所在的位置,一股衝向了劫持希裡安的康。
看樣子中年男人是徹底紅了眼了,他半跪在地上,用自己的紳士帽兜著那隻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血淋淋的手掌,歇斯底裡地叫罵著,要所有人都去死。
“賤民!把這些賤民全部給我殺了!全都給我去死!!!”
……
重新調整隊形的武裝人員動作非常迅速。
邁洛瞬間就被幾十把閃著冷光的細劍包圍了起來,而另一邊的康也同樣如此。
邁洛神情凝重地看向遠處,山坡上拖家帶口往上跑的其他人此時都已經在獵槍的瞄準鎖定範圍。
……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