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錯覺,也可能是老眼昏花,笛福在某一瞬間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句邏輯上有些混亂的話。
而事實是,邁洛確實有在認真思考,他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立馬就蹦出了多個神秘的概念與語句中的一些詞彙對應上。
永久存在的是古老者?舊日支配者?舊神?
紅女巫向邁洛傳遞的那些信息都過於碎片化,成不了體係,邁洛隻能憑借一知半解與猜測進行解讀。
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嘗試著解讀一個生理上被認定為精神病的人寫下的文字。
或許笛福說的沒錯,這就是瀕臨喪失理智之前的囈語。
但是對邁洛而言,當他知道了靈視這一概念存在之後,便有理由相信伊森·菲爾德寫下的並不完全是無意義的內容。
他沒有足夠高的靈視。
所以在洞悉了某些超出認知的東西之後,伊森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但是在徹底墮入深淵之前,他還是以自己的方式,把自己了解到的東西記載了下來,所以才會像笛福所說的那樣,不吃不喝地進行記載、書寫。
他肯定是看到了某些足夠令人震驚的東西,某些令他寧願放棄求生也要記載下來的東西。
……
“這聽起來怎麼跟那個,威爾弗雷德·費尼契的故事有點相似。”
邁洛微微眯起眼睛。
沒記錯的話,費尼契的手稿就是他本人從所謂的“死靈之書”原典編譯而來。
有沒有可能,這個費尼契也有過與伊森·菲爾德相同的遭遇,隻不過可能他的過程更加漫長一些,足夠支撐他寫下足足兩百多張殘頁。
邁洛隱約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邪惡典籍之所以被冠以邪惡的前綴詞,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了吧。
它的參悟者,會瘋了似的想要留下自己讀懂的那一部分,以另外的一種方式把自己的收獲給“分享”或者“保護”起來。
就像費尼契與伊森那樣,運用各種罕見的外文、古文以及特殊的密碼、公式進行加密,將其簡單化的同時,又將其複雜化。
簡單,指的是這些晦澀的遠古信息與知識已經通過他們的腦子消化了一遍,而複雜,則是由編譯者自主外加上去的那些加密手段。
這就好像是一種連綿不絕的詛咒。
所有參悟者,都會為之付出生命,且以類似的方式去傳承、保護它。
或許這就是死靈之書其書名的真正含義?
……
“我不知道這份東西在兩位的手中能夠發揮多大的價值,但這是教會所能夠提供的最有效的線索了。”笛福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