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抽出掛在腰後的一柄撬棍。
在懺悔碼頭的時候,最後關頭就是靠這玩意兒撬開貨船船艙,所以才有了燃油遍布的那個場麵。
邁洛自己也說不上原因,反正就感覺這玩意兒好像還挺好用。
畢竟在幻境世界裡自己冥想出來的武器也是一個撬棍,用著這物理學聖劍對格拉基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現在邁洛感覺握著撬棍比握著轉輪槍更有安全感。
老席恩看著邁洛揮舞撬棍的模樣,深感無語:
“我一直都覺得那些崇拜古典武器的人腦子有問題,現在我覺得他們情有可原了。”
“如果你知道我用撬棍乾了些什麼,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邁洛神神秘秘地把撬棍掛到腰間,蓋上風衣。
“我並不想知道你用撬棍乾了什麼,聽起來就很不健康。”
老席恩習慣性地點起卷煙,對邁洛問道:
“教會的人找你做什麼?”
“他們幫我找到了案件的凶手,走吧,去把那瘋女人抓回來。”
邁洛甩了甩濕漉漉的衣袖。
……
…
兩人返回楠薇城區。
在城區最北側一座陳舊、陰暗的廢棄修道院裡找到了格拉基在人世間僅剩的一名眷族——珊莎。
這座修道院就坐落在運河上遊進入楠薇城的邊緣區域,幾乎是挨著運河的。
在上個時代,楠薇城內有多個不同理念的教派存在,這些教派都有著各自的教區以及修道場所,而黃金律教會一舉成為國教之後,那些三教九流的派係就全都被清理了個乾淨,當然,這並不需要哪方勢力執行什麼極端手段,因為大瘟疫結束之後,幾乎全國人民都成了黃金律的信徒,那些普通教派是在沒有了信徒之後自然消失的。
他們在楠薇城留下的,就隻有這些等著被拆遷的破敗修道院了。
……
彌漫著腐爛氣息的修道院裡,同樣掛著無數的植物編織的小祭壇。
邁洛起初並不理解這些用樹木枝葉搭建起來的小玩意兒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是在經過幻境世界裡與格拉基的一戰過後,他從格拉基那邊汲取到了一些零碎的記憶點。
在十個年頭以前的那段時間裡,賽文河穀地的湖畔,眷族們知曉成為仆從之後會無比懼怕陽光,格拉基的仆從如果被陽光照射到,會直接化成腐爛的綠色濃漿,所以他們會在深山中最陰暗的地方搭建一些塔狀的躲避場所,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東西成了該信仰體係中的某種標誌物。
這些類似祭壇的東西的縮小版,就是現在邁洛在修道院裡看到的小祭壇。
所以東西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作用。
隻是眷族寄托思想和祈禱的一種物件而已。
就像珊莎用死人進行獻祭的方式一樣,她在艾雅·佛格森的頭骨上鑿下鹿角,也僅僅隻是因為在她童年的記憶裡,族群中的長輩會把他們從山穀中狩獵得來的馴鹿用於祭祀。
教義的傳承總是會隨著傳承者的記憶而發生變異的。
如果珊莎能順利地逃走,成為格拉基下一個眷族群體的傳教士的話,或許以後所有的活人獻祭,都需要在獻祭物上釘上鹿角了。
當然,她沒有那個機會了。
……
在城市的邊緣,這裡一片泥濘,周圍的空氣中隻能聽到運河的流水聲,以及那位孤獨的眷族的啜泣。
在修道院的角落裡,一個落寂的人影匍匐而跪。
她沒有迎來自己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