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隻單純的黑色精靈,為了護主,撕開了擋在你們眼前的最後一片霧靄,現在隔閡已經完全破開,可惜你們也隻能看著,那就靜靜地看著吧。”
黯影在河水之上閒庭信步。
他的長袍未曾沾染一丁點汙濁的河水,他的步伐也沒有驚起一絲漣漪。
就像是某個遙遠的世界裡愚鈍人民侍奉的上帝一樣。
他能行走於水麵。
……
“武器、音樂、詩歌……殺戮、仁慈,人類永遠不會讓我感到厭煩,他們的創造性賦予了這個世界絕對的生機,這是愚昧的古老者們輕視卻又羨煞的世界啊……”
“但他們真的做到了,儘管格拉基隻是一灘可悲的爛泥。”
“或許預言是真實的,動亂將從這個時代展開,可是,禍亂的年代怎能沒有我的參與,不可饒恕啊。”
黯影的聲音與狂風的呼號雜糅一片,無法捕捉,也無法聆聽。
他那裂成三瓣的血瞳注視著這條被楠薇人當做厄運之源的河流,他記住了這裡空氣之中彌漫的硝煙的氣息。
或許,那件武器的創造者,可以是他在這個時代的助手。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禍亂的年代不能沒有他的影子,他熱愛殺戮的狂響,熱愛文明的誕生與崩塌。
在過去與未來無數個交錯的世界裡,他見證過無數極具天賦但又可悲的人類,他們窮極一生創造出來的東西,最終成為了他褻玩的物件。
這便是黯影的罪惡之處,亦是他行走的目的。
“多麼美妙的氣息啊,夾雜著支配者焦爛的血肉的味道。”
……
教會的高橋之上,緩緩傳來悠揚的鐘鳴。
顯眼至極的星辰鐘塔,在微弱詭異的藍色光幕的環繞下,俯視著河畔的這道黯影。
那是來自教會的,拒絕的意誌。
……
可從始至終,黯影都未曾抬頭多看那高牆一眼。
他的步伐未曾停留。
縱使已經有尖銳的警告與敵意出現,可他卻嗅到了那鐘聲之中的怯懦,不忍嗤笑了一聲:
“自封在高橋之上的可悲東西。”
……
黯影無視了那強大無匹的拒絕意誌。
他絲毫不受侵擾,就像過往漫長歲月中所有試圖阻撓他步伐的存在一樣,這些虛妄的掙紮隻會讓他更加興奮、歡愉。
最終,黯影走近了楠薇城頭。
他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那件武器,尋找這個時代最強殺戮手段的締造者。
而教會的意誌,早已經被他拋之腦後。
他注視著這座古老城池之中的每一個人的麵孔,感知著他們內心的喜怒哀樂,嗅著他們那卑劣、汙濁的靈魂。
這裡的每一個生靈,在未來都將是他譜寫笛曲的音符。
……
除了那個人,一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靈魂。
因為他竟然狂妄到,敢於向千麵的行者投來目光……
…
此時,
城南執法所中。
注視著天際的邁洛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