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在這一係列案件爆發之前——嗯,應該從格拉基事件那會兒算起,牧師就已經讓我開始尋找這些人了。”
迪拉肖借著煤油燈昏暗的燈光翻閱著手中資料,口中緩緩透露出一些邁洛未曾了解過的信息。
“這些人?”邁洛靠著解剖台,緩緩解下自己綁在手上的領帶,露出手心上被燒焦的猙獰皮膚。
“或許你會認為格拉基事件隻是偶然,但不管你相信與否,星辰鐘塔上的眼睛看到了一些鬼祟的東西,格拉基隻是一個開端,某種難以察覺的陰霾已經在這座城市的上空蔓延開來了。”迪拉肖抽出死者的對應資料,將它們一一放置在屍體的身旁。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接下來的聊天內容儘量減少那些容易讓人雲裡霧裡的形容詞和代詞。”邁洛把沾滿血跡的粘稠領帶丟進了垃圾桶裡,示意瑞克給自己找一瓶醫用酒精過來。
迪拉肖抬頭看向邁洛,十分言簡意賅地說道:“很多雙古老的眼睛盯上了這裡。”
“這裡指的是?”邁洛懸空著受傷的手問道。
“楠薇城。”迪拉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本不應該告訴你,但是牧師先生特許了我這麼做,他認為你能幫上忙。”
“你說。”邁洛沒有多想。
“教會高層內部一直存在有一個預言,預言裡,災厄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降臨楠薇城,但是至今我們都未曾找尋到任何端倪,我們不了解所謂的災厄,也不知道它會以何種形式出現,所以,我所帶領的會吏的職責,就是負責監視這座城市中的每一個角落,我們有必要了解發生在陰暗角落裡的任何細節,因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為厄難的源頭。”
“所以才有了死人歸教會的這種說法麼。”邁洛聳聳肩。
迪拉肖不緊不慢地說著:“我知道你骨子裡從來都不相信教會,也不會相信預言這種東西,但偏偏你又是這座城市裡視野最清晰的人,不瞞你說,我曾經也懷疑過這一切,直到有一天我了解到,預言源自於……”
“源自於大瘟疫,對吧?”邁洛眯起眼睛,接上了迪拉肖的後半句話。
迪拉肖瞳孔微縮,驚訝地看向邁洛。
而邁洛則是不緊不慢地從瑞克手中接過酒精,咬開瓶蓋,一點一點地倒在了手心的傷口上,劇烈的刺痛讓他齜牙咧嘴:“嘶哈——準確地說是從你們利用血療術救活了成百上千人那時候算起,對吧?”
他不僅知道預言的存在,還知道所謂的預言,其實來自於已經被教會驅逐了的蒙西斯學派之口,而蒙西斯學派的代表人物,就是渡鴉口中的那位老師。
過多的話邁洛並不需要多說,迪拉肖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是的,教會方一直在凝視著這座古老城市的一切,直到格拉基的到來。”迪拉肖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一日過後,我得到了新的任務,任務要求我在這座城市將近五十萬人口裡麵找出那些已經深陷厄難中的人,我們稱之為使徒。”
“什麼叫,深陷厄難中的人?”邁洛從迪拉肖的語氣中聽出了明顯的沉重感。
“你可以理解為類似珊莎那樣的人,但不一定是眷族,但一定是古老存在的代行者,那些被它們選中的人。”迪拉肖說道。
“被選中的人。”邁洛挑了挑眉毛,他找了一塊乾淨的毛巾把自己手心上的血汙輕撫乾淨,隨後指向停屍間裡的7具屍體:
“你說的不會剛好就是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