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將近十分鐘,談判人員都沒有爭取到接近的機會,他在嘗試著靠近到劫匪五米左右距離的時候,劫匪就會瘋了似的用刀刃去劈砍女孩的身體,此時女孩的衣物已經沾滿了血跡,她臉色發白,被恐懼和疼痛環繞壓迫著,隨時可能會暈厥過去。
……
邁洛靜靜地站在街角看著。
在他的一旁,埃裡克很不解,他已經地朝著邁洛比劃了十分鐘了,意思是為什麼不讓他走過去把那人渣一槍崩了。
“你彆急嘛哎喲,要是連這種小麻煩都處理不了的話,執法隊就解散得了。”
邁洛瞥了埃裡克一眼。
埃裡克朝著邁洛豎了個中指。
邁洛則是抬了抬頭示意埃裡克往自己鼻尖所指的方向看一眼。
在劫匪的視野死角位置的一條巷子裡,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地把自己身上的製服、裝備通通卸下來,然後換上城區女性比較常用的蓬鬆長裙以及寬帽簷的帽子。
那名正在快速更換裝備的年輕女孩,是伊妮德。
她是直接從路邊把另一名路人女性拽進了巷子,強行把對方所有的衣服都“搶”過來用了。
在確認自己身上沒有半點與執法官沾邊的東西之後,還打開了路人女孩的補妝盒,嫻熟而又迅速地給自己臉上加了一層麵粉之類的東西,甚至抽空把眉毛也描了一遍。
……
邁洛饒有興趣地看著伊妮德忙碌的背影,乾脆找一個稍微乾淨一點的台階坐下身來,靜等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而視野之內,由於執法隊的談判人員並沒有對劫匪起到任何安撫的效果,反而越發刺激著他對女孩施暴,最終執法隊撤回了談判人員。
取而代之的,是過來送水的伊妮德。
當然,現在的伊妮德身上已經沒有一丁點兒執法官的痕跡了,她的一舉一動,包括走路的姿勢、神態,在跨過人行道墊高層位置的時候提裙角的動作,儼然就是一個富家小姐的模樣,普通人是裝不出來的。
伊妮德的形象很顯然讓劫匪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
她將一隻水瓶輕輕順著地板滾到劫匪跟前,表示自己是一名醫生,她想要看看女孩的傷勢,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伊妮德的語氣很溫柔,很親切。
她的態度十分真誠,那張帶著些許稚嫩感的臉蛋給人的感覺就是純真、無邪,讓人很難對她說出口的話產生懷疑。
往往激情傷人事件中的施暴者內心最渴望的東西就是這麼簡單,什麼幾十萬盧恩的現鈔、馬車之類的東西,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執法隊不可能給他這些東西,而他最需要的其實就是在吼了將近二十分鐘之後的一瓶清水……
還有女孩眼中那不夾雜任何糟粕的目光。
看著伊妮德那帶著淡淡擔憂神色的清澈雙眼,劫匪感覺自己終於有一次得到了他人的關懷,而且是一名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孩……
他怔怔地愣了兩秒之後,嘗試著壓低身子去撿腳邊的那瓶水。
…
劫匪的這個動作,讓自己的頭部與被劫持女孩身體的疊加位置錯開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伊妮德很乾脆利落地抓住機會,給劫匪獻上了自己真正的“關懷”。
砰!
從蓬鬆的裙擺中取出的短槍槍管中迸射出子彈,精準無誤地崩碎了劫匪的顴骨,擊穿了他的頭顱。
劫匪到死也沒有觸碰到那瓶水。
而他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是伊妮德眼中的冷漠。
…
砰,砰砰!
劫匪倒地之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伊妮德快速掰動轉輪槍的擊錘裝置,單動式手槍被她打出了流暢的連發效果,在倒地的劫匪胸膛上連補了三槍,隨後一腳踢開劫匪掉落在地上一旁的那支染血的匕首。
到此,危機接觸。
街道周圍執法官迅速圍上,將傷員護送離開。
而伊妮德則是有幾分神情恍惚地看著受傷的女孩被人抬走,自己呆呆地站在原地,魂不守舍地把手槍的保險裝置摳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開槍殺人。
儘管不到一分鐘前的那一幕在外人看起來,她麻痹劫匪、近身之後抽槍開火以及後續乾脆利落的補槍等一係列動作實在太過老練。
但其實回過神來的伊妮德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甚至有在刻意地控製自己的視線,不敢再多看地麵上那屍體一眼。
此時的伊妮德,有些手足無措。
而下一秒,現場不知道是哪個執法官率先帶頭拍了手,隨後,來自於執法官、監城守衛以及遠處街道和兩邊樓上的市民們的掌聲就像是潮水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了上來,把伊妮德那一瞬間的惶恐與不安的情緒徹底地衝了個乾淨。
所有人都做著相同的動作,他們朝著這名新人投來認可的目光,對她點頭示意,毫不吝嗇地為她鼓掌助威。
這一刻,似乎她的貴族身份也不再那麼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