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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過後的街道再次被濃霧覆蓋住。
道路上隻剩下被水汽浸濕的汽車殘骸,安安靜靜的躺在路中央,可能要等到白天人們出行的時候這輛報廢的汽車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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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相隔幾個教區之外的一處地下牢房裡。
迪拉肖麵無表情地癱在地上,他被嚴用鐵鏈鎖著,緩緩拖拽到地牢的深處,將他的四肢都鎖定在了牆壁的固定結構處。
因為連日的暴雨,這座地牢裡積滿了已經開始散發惡臭的雨水,蚊蟲開始滋生,寂靜的夜晚中可以清晰地聽見那些在空氣中飛舞著互相碰撞的蚊子的聲音。
在地牢的另一側牆壁上,掛著無數的金屬工具,那都煉金工坊中常見的裝備,並不是什麼酷刑器具。
但很顯然現在它們被用於施展酷刑,因為牆麵下方的桌子上分彆擺放著十幾可尖銳的、末端帶著血肉的牙齒,那些牙齒尖銳的一端被釘入桌板,呈一字型排開,就好像在炫耀著什麼似的。
除了牙齒之外,還有一些毛發,以及幾根開始腐爛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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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拉肖失魂落魄。
此刻的他甚至已經忘卻了身體上的傷痛,也無暇注意空氣中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蚊蟲,他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麵無表情,仿佛已經接納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難道這就是違背教會意誌所必須遭受的懲罰麼?
他蒙受了黃金律的賜福,他在神聖的血液中獲得了強大無匹的力量,但是在狩獵之夜裡,他隻躲在陰暗的街角目睹了執法總部樓上那一場廝殺。
或許是懦弱,或許是膽怯,總之他錯過了狩獵之夜。
他還放過了該隱赫斯特族的孿生兄妹,甚至淪為替他們處理屍體的幫凶。
而經曆過這種種一切之後,他第一次動用黃金律賜予的武器,換來的卻是一場殘敗。
但不知道為什麼,殘敗之後的迪拉肖,內心的那份煎熬消失了,或者說,他釋然了。
所以在見到那一牆的酷刑器具的時候,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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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嚴把地牢的煤油燈點亮之後,迪拉肖的視野範圍內出現了另外兩個被鎖定在遠處角落裡的人影。
於是,極具戲劇性與諷刺感的一幕出現了。
導致那幾名流浪漢人間蒸發的始作俑者們,以及事後的送葬者,如今齊聚一堂。
該隱赫斯特城堡的血族兄妹克勞斯、亞麗安娜,還有迪拉肖,他們三人的目光互相接觸的時候,各自的表情與內心變化都十分的精彩。
血族兄妹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本身也不算人。
除了一嘴的牙齒被拔掉了之外,他們身上傷痕累累,眾所周知血族人是需要攝入新鮮血液才能維持自愈的能力的,而他們被關進這間地牢已經很久了,極度的饑餓讓他們的傷口無法複原,甚至已經開始腐爛化膿,散發惡臭。
最慘的還是亞麗安娜,她臉上那本來已經處理乾淨了的奇怪刺青被嚴重新描了一遍,這次甚至還使用了寫實素描的手法,加了光影效果,直接給她那原本魅意十足的臉上弄了一根寫實版的生z器。
……
雙方見麵的時候。
血族兄妹的第一反應是——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迪拉肖的反應是——你們不是回家了麼?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當初在教會大橋上談判的雙方,現在都變成了階下囚。
而造就這一幕的嚴,點燃了煤油燈之後,借著煤油燈的燈火點燃了香煙,嘬了一口,對眼前三名癱泡在雨水中的“犯人”說道:
“哦原來你們認識的啊?這不是巧了嘛。那我就省去給你們互相介紹的環節了,挺好。”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兩個好像也沒有什麼牙齒,應該不太好說話。”
“多虧了你們倆這段時間的憎恨,不然我還真打不過這個教會的神棍,要再接再厲哦。”
“來張開嘴給我瞅瞅,今天的牙齒長出來了沒?”
……
地牢裡響起了亞麗安娜驚恐的尖叫聲。
而後轉為慘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