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防守也不是反擊,而是開溜。
“神經病真的是,老子招誰惹誰了,我可是跟享樂屋的妹妹約好時間的,彆擋著老子的路。”
他體表湧出了大麵積的黑色煙霧。
所有那些朝著自己迸射過來的子彈和冷兵器在接觸到黑霧的時候都化作了齏粉,喪失了原有的強烈動能。
而後,嚴裹挾著黑霧就朝著街道上空高高躍起。
這片工業區周圍的建築高度普遍都很低,最多不超過五層。
本應該是可以輕鬆越過的高度。
但嚴卻在半空中撞上了一張隱形的金屬網,一時間火光交錯炸裂。
他很是驚訝。
這些家夥不僅把街道兩端都堵死,甚至還提前布置好了某種用特殊金屬製成的網格,將這裡街道的上空都封鎖了起來。
那些鋒利的金屬細絲在被嚴衝撞過後,儘管被灼燒得通紅,卻沒有絲毫斷裂的跡象。
……
“太欺負人了嗷!”
嚴有些許狼狽的落回到地麵之後,開始罵罵咧咧。
他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夠好了,這些家夥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找茬。
“要不是忌憚血仇之路怨恨之力的霸道,你們都死翹翹了知道嗎?”
嚴甩了甩自己的手掌,掌心上出現了些許被灼燒過的網格紋路。
關於這件事情,邁洛隻給了個很簡單的建議——“你彆玩脫了就行”。
儘管嚴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幅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在血仇怨恨之力這方麵,他還是很上心的。
伊姆納爾等於是間接地幫他開啟的血仇之路。
由血仇引發的怨恨的確能夠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
但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切看似上天的饋贈實際上都意味著代價的付出。
嚴昨天就感受到了所謂的代價是什麼。
在極致地催發使用夜魔的力量之後,尤其是較大程度地轉化為夜魔形態進行戰鬥過後,恢複到人形態的他會進入到一段非常段長卻極致虛弱的狀態。
嚴一度連床都下不來,窗戶縫隙裡從室外飄過來的一點點冷空氣就幾乎能夠要了他的命。
好在隻需要熬過最開始那一兩個鐘頭的虛弱時間,後麵身體就會慢慢地恢複正常。
對於這種令人膽寒的後遺症,嚴簡稱之為賢者時間。
而且不單單隻是形容,它是真他嗎的跟賢者時間一樣,熬過了最艱難的後遺症階段之後,整整一天,嚴就像是看破紅塵了一樣,腦子裡不存一丁點兒的躁動和邪念,褲襠裡那玩意兒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死氣沉沉。
嚴感覺就算有一百個妹妹在他麵前近距離跳脫衣舞,它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這才是真正讓嚴感到害怕的。
怕得要死那種。
……
否則他也不會在遭遇獵人圍剿的第一時間選擇抱頭鼠竄,雖然說這本來就是他最擅長做的事情。
但人是會變的,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後,誰不想體驗一回大殺四方的感覺?
尤其是,血仇之路開啟之後,嚴愈發地對殺戮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欲望,像獵人這樣送上門來的,他本沒有理由拒絕。
但,對下半身的關懷最終還是戰勝了夜魔的殺戮欲望。
而且嚴在這些人身上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怨恨,他知道這些家夥對自己的圍攻純粹就是來“上班”的,搞不好殺了他們中的一半,另一半也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怨恨情緒,這虧本的買賣傻子都不可能會做。
……
“嗯……?”
不過,就在嚴感到懊惱的時刻。
他忽然察覺到了一絲很細微的情緒波動。
那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是怨恨……
不,比怨恨的程度淺一些,應該是厭惡。
這股味道的源頭,來自於後方。
他緩緩轉身看向街道遠處儘頭拐角處一個靠牆站著的男人。
那家夥的著裝與其他獵人的造型類似,不過沒有蒙麵,並且懷裡揣著一把纏著灰色繃帶的長柄大鐮刀。
嚴微微眯起眼睛。
臉上的懊惱神色終於減弱了一些。
他嘴角一挑:
“總算是來了個正常人。”
既然這裡頭存在著能夠產生厭惡、怨恨情緒的正常靈魂的話,那這筆買賣就算不上有多麼虧本。
“嗯嗯。”
嚴搓了搓手。
他的目光中再也沒有四周圍的十幾名獵人,而是徹底聚焦在了遠處那名手持鐮刀的人身上,眼神中除了猙獰,不摻雜其他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