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像克勞這樣違逆了時間和生命法則的人,基本上每一代都隻會出現一個克勞,就像舒哥布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無法湮滅的靈魂,是唯一的。
但是現在世界上出現了兩個這樣的靈魂。
雖然渡鴉從未在任何地方透露過自己的本名,但他確實有著與克勞完全一致的外表。
並且他也已經用行動證實了這一切。
侍奉於他的獵人們現在正在滿世界追殺克勞。
這跟四年前那個在深夜裡飽含熱淚向老師渴求指引的渡鴉可完全不是一個人咯。
……
“兩個如此相似的靈魂,在同一個時代裡出現……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巧合?還是錯誤……”
邁洛托著下巴清點著自己麵前地板上擺放著的十幾塊墓碑。
這些墓碑上模糊記載著死者克勞的出生和逝世年份,以及他生平,但對於邁洛來說,那些不同時期的文字就像是一個個糾纏在一起的謎題。
他能夠從這些文字上感覺到已經沉澱在歲月中的那份掙紮與迷惘。
…
“或許我需要再深入了解一下蒙西斯學派的起源與演變了。”
邁洛若有所思。
他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正在指引著這一切。
他和渡鴉,兩個從未見過麵的人,卻早在各個不同時期,在不同的人的腦海、記憶中進行過對話、博弈。
而靈視就此解放,越來越多的詭秘開始從地底湧出,裸露在陽光之下。
還有不久之前母神化身以及克勞在這片土地上說的那些邁洛難以理解的話,邁洛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們,他們卻擺出了一副,舊相識的姿態。
“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
邁洛扭頭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盯著腳丫子發呆的溫迪戈。
…
“這事兒真的太費腦子了。”
目前隻能確定的一件事情就是,渡鴉想要弄死克勞,克勞大概率也想弄死渡鴉,但至於具體深層次的原因,一時半會兒邁洛是沒辦法光靠瞎猜去猜明白的,那可是連思考之眼都沒辦法看透的事。
現在距離天亮隻有不到半個鐘,事實上極遠處海平麵上已經出現了一點點明亮的光暈。
食屍鬼們已經將那由十幾塊墓碑疊加組成的“曆本”開始往回搬,他們不喜歡刺眼的陽光。
談話進行到這裡雙方都已經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舒哥布全程戰戰兢兢,他知道邁洛都乾了些什麼,幸運的是,它以及它的部族對於邁洛而言已經是屬於“不值一提”的行列了,熟知黑暗曆史的它很明白這種來自於上位者的漠視,對於整個部族而言是難得的“幸運”。
而就在舒哥布感覺自己今天可以全身而退,活著從眼前這位殺神麵前離開順利回到自己巢穴的時候。
前方的墓地邊緣忽然傳來一些刺耳嘈雜的聲音。
那是它的族人發出的聲響,那種食屍鬼獨有的、像是啜泣一樣的短促尖銳聲音。
聲音的源頭就在原先嚴與黑山羊幼崽群廝殺的那片區域,食屍鬼們似乎發現了些什麼,它們張牙舞爪地把“那東西”圍了起來,朝著它嘶吼、哈氣,做著一些恐嚇的動作,但是又不敢過分靠近。
那場麵看起來有點類似於,一群鬣狗發現一隻落單的老獅子在啃食自己族群發現的獵物。
而且被圍住的那“東西”確實正趴在地上瘋狂地把黑山羊幼崽的碎肉往自己嘴裡塞,快速、貪婪地吞咽著,隔著很遠邁洛都能夠聽到那些未經咀嚼的食物從食道積壓而過的聲響。
…
不過很快邁洛就發現,那個被食屍鬼們圍起來的“東西”,有點眼熟。
他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