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實驗,就是一次遺書。
奎貝拉的心態也一次比一次不穩定。
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實驗都失敗了,但她的身體強度,卻在短時間內被提高了不少,沒有人能解釋這種變化……第二次嘗試的是脊蠱融合,第三次是噬極獸細胞,所以,在第四次,奎貝拉主動提出了,也許,可以試試植物細胞。
她在遺書裡這樣寫道:“我對瑪娜生態的感情,開始趨近於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沒有仇恨,也沒有探索欲,它就好像一抷泥土,一縷清風,隻是一個普通的存在。也許是數次失敗的實驗,磨滅了我的勝負心,我隻想化成一棵草,平平無奇卻迎風生長的草,在這片不屬於我的土地上,開出自己的小白花。”
“……瑪娜之花,可不是小白花。”陳謙看到這裡已經發覺奎貝拉的精神,不是太正常了。
如果第四次實驗成功了,或者是徹底失敗了,奎貝拉都能死得其所。
瑪娜之花這種東西,具有植物的特性,但也不完全算是植物。
人類並沒有完全搞清楚。
所以,她提出的這個思路,過於冒險。
好在有一個研究員,對這個思路很感興趣,並且幫她設計了方案,而在第四次實驗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非常順利,完全按照方案進行……隻是,在實驗進行到第二十分鐘的時候,隔壁實驗室傳來了好消息。
一個叫做“埃倫斯特”的實驗體,成功了!
奎貝拉這邊一半的人,直接放下了她的,被調去了隔壁幫忙。
在第五封遺書裡,奎貝拉詳細回憶了第四次實驗的全過程。
她如何被扔在冰冷的床上,感受著來自生態的不知名信息流,一**衝擊大腦,數次昏厥,嘔吐,說不出話,醒來時看到監控器的旁邊空無一人……
陳謙以為她會憤怒,會爭吵,但是,從第五封遺書看來,她已經是一種漠不關心的平靜了。
“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看好我,包括我自己,不,從小就是這樣了,至今我都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是塵民,我是當不了一個合格的獵荒者的,我明知道像個上民一樣,承擔起這個世界偉大複興的責任,隻是一場夢而已……可至少我也希望,這個夢的時間能更長一點,最好,能一直一直做下去。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申請更高難度的挑戰,應該……可以求得一死吧?”
陳謙似乎明白了亞米亞死去的時候,看往0號基地深處的那一聲歎息。
第五封遺書後麵的事情,也就是陳謙他們在副本裡看到的了。
她得到第五次實驗的機會。
也就是陳謙他們在培養皿裡看到的那個她……
然而,末世是個沒有奇跡的地方,她沒能與瑪娜之花成功融合,作為最接近成功的失敗品,卻也是失敗品,而且,第五次她也還是沒有死成,被徹底放棄在了那個培養皿裡,永久地沉睡了下去。
“五封遺書,五次沒有死成,”陳謙也歎了口氣,拿了一張紙,將這五封遺書寫在紙張上,然後用連線連接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所以,這五張線索卡,應該可以組合成一份完整的遺書。”
陳謙繼續他們發過來的線索卡詳情,在紙上記錄。
除了這五封遺書之外,其他的二十四個線索卡,分彆是基地筆記1、基地筆記2、基地筆記3,破損的左耳耳環、破損的右耳耳環,斷掉一隻手的舞女、上了發條的底座,上民基礎課程、陳舊的鋼筆,泰戈爾詩集、舊世界散文彙編……
線索卡上畫的東西,一個個被陳謙記錄好了。
不一會兒,他的紙上就是清晰的二十九個名稱和圖形。
“幾頁基地筆記,應該可以合成一本完整的筆記。一份完整的筆記,和一份完整的遺書,又可以繼續合成,這是二級線索合成一級線索……”陳謙在連接了幾個筆記之後,又在兩個合成出的線索卡之間,劃了一道連線,“一級線索,應該就是奎貝拉在0號基地的一段生平了。”
陳謙的腦子裡,很多的連線都開始加速……
他們的線索卡的目標是,探索奎貝拉的全部生平。
那麼以此類推,他們就還需要拿到奎貝拉的童年生平和少女時期的生平。
“嗯,簡單了。”陳謙繼續連線,“我拿到的是奎貝拉的一隻耳環,和虎大熊拿到的另一隻耳環,可以合成一對耳環。軌跡拿到的是線索卡上是跳舞的舞女,白紙拿到的音樂底座,可以合成一個音樂盒……耳環、音樂盒、散文詩,這些二級線索,可以合成一級線索——奎貝拉的少女時期的生平。”
當三個一級線索,全部被合成出來的時候。
他們也就拿到了完整的奎貝拉的生平。
整個線索卡的任務目標也就完成了!
“所以,最後這是一張S級線索卡啊。”陳謙完全搞清楚之後才放下了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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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隊被陳謙集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他們都有點懵。
“所以,你根本沒有拿著線索卡,直接就一張紙,一支筆,把整個線索卡給解了?”東門城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沒有你這麼玩兒的吧。”
“嗬,聰明又不像水龍頭可以開關。”陳謙也沒彆的,不過就是在天狼見的線索卡夠多,對係統的線索卡設計很清楚,也接觸過二次、三次合並,不存在什麼思維盲區,做起連線題就很快了。
他層次清晰的合並方案,和最後合並的結果,全部講清楚之後,如龍玩家的心態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