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找薑兆殊,不是為了彆的, 就是為了轉移財產, 到時候分家了,按照法律法規, 除不可分割的祭田等祖產外,其餘的嫡長子七成,其餘的占三成。
他現在多搬走一點, 分給賈政的就少一點。
當然, 他不全靠薑兆殊, 薑兆殊那裡的, 隻是一部分,等日後如果賈家真的被上麵清算了, 隻要他還有命在, 那麼, 他藏的這麼多東西, 總會有一些留下來,到時候安身立命的財物就有了。
也是因著擔心這一茬,所以對於林如海這個姑父,討好歸討好, 他現在最緊要的,卻不是升官加職,而是讓他們從這一次的風波裡安然度過。
他的生母, 張氏, 出身那般高, 就因為站錯了隊,在賈家就成為了禁忌。
他賈璉,也是有自己的親生母親的,她出身高貴,知書達理,上孝敬公婆、下關愛小輩,被當時的老太太,也就是賈赦祖母一再誇讚。
現在呢,張家發配邊疆,如果不是賈赦一直偷偷暗地裡接濟,張家人就要死光了,僅剩下的那幾條血脈,在那苦地方煎熬著,等著特赦的那一天。
如果賈家也淪落到這一地步,到時候還有誰會接濟他們?
王家嗎?
王氏不趁機踩死他們才怪!
薑兆殊可不知道賈璉想的這般長遠,在他印象裡,距離賈家抄家還有好些年呢,元春封妃回家省親的情節沒有了,但是還有寶玉娶親啊,現在寶玉還有好幾年的功夫才到成親年齡呢。
就算會發生變故,但如果結局不變的話,應該也不會變數太大。
畢竟,那時候新皇是初步站穩跟腳了,才騰出功夫來清算的,現在,新皇才剛剛登基。
賈璉才偷偷轉移出去一些東西,賈赦就出手了。
眼看著太上皇還在,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衝突,賈老國公他還在那裡有幾分情麵,他就行動了。
賈母是他的親生母親,是他一輩子都沒辦法逃脫的枷鎖,但是二房,他是一定要分開了,如果他不願意分,好,那他分出去。
為了讓二房分出去,他還求助了林家,付出了一些東西,得到了切實的證據。
等抓到人的時候,賈赦心裡隻想笑,他也笑出聲來了。
他真是無能啊,當初沒辦法庇佑得了自己的妻子,現在想要保全自己這一脈,還要求助彆人家幫忙。
賈璉在一個小院子裡看到了兩個婆子,
有些疑惑的看著賈赦:“父親,這是?”他得了父親傳來的口信,說有事兒讓他悄悄過去一趟,這是什麼事兒?
賈赦看著他,指著左邊那個婆子:“這個當初是你母親身邊伺候的大丫鬟是她娘家陪嫁過來的,叫張如意,你大哥出生後就被派去照顧你大哥,他出事後不知所蹤,這個是當初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接生的穩婆,當初給你母親接生的一共有四個穩婆,三個後來都遭遇橫禍沒了,就剩這一個。”
賈璉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賈赦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看著嚇得哆哆嗦嗦的兩人,啞聲:“你知道的,你上麵還有個大哥,名叫賈瑚,生的聰明伶俐,乖巧可人,六歲那年,也就是你母親懷著你的時候,在湖邊失足落水,沒救上來。”他看著左邊的婆子:“接下來,你給爺說說,發生了什麼。”
張如意頭壓的低低的:“當時奴家娘家出了事兒,急需一筆銀子,正好那時候有人偷偷給小的塞銀子,說要介紹個小子給大爺做玩伴,讓我把大爺帶到湖邊去,後來我去上茅房,離開了一會兒,再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二太太帶著周瑞家的一起把二爺摁在湖下麵……”
她自知這事跟她逃不了關係,就逃走了,怕連累家人,她連家都不敢回,但就算這樣,她娘家人也沒得好,全部被牽連,發賣的發賣,打殺的打殺,自己也流落街頭。
賈璉聽的大腦嗡嗡響,沒控製住自己,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她心窩處,氣喘籲籲的,兩眼也變得通紅,他大哥居然是被謀害的!還是他那好二嬸下的手!
他看向旁邊那個婆子,她呢,又是怎麼回事?
他大哥的不是意外,那麼母親生他難產又是怎麼回事!
那婆子嚇得直磕頭:“貴人,不是我想的呀,我家裡男人孩子都被人抓住了,逼著我一定要在裡麵動手腳讓那產婦難產而亡的,不是我的本意啊。”她頻頻磕頭,很快就見了血。
後來在知道那些穩婆一個個出事的時候她就知道不好了,但可惜覺悟的太遲了,除了她和當時帶在身邊串門的小兒子,一個都沒留下來,都因為“意外”的火災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