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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著迷 錐花 10126 字 10個月前

“桑渴。”

“你哭什麼。”

他一隻手順勢撐著半邊臉,歪頭,好以整暇地欣賞她生氣的模樣。

她其實沒有哭,但是說出這句話的尾音明顯帶著哭腔,且眼睛通紅。

她竟然說,究竟是誰先招惹誰?

裴行端陡然來了興致,頭搭在手臂處:

“我說錯了嗎。”

“他是你能招惹的嗎?”

“你敢說

,你剛才沒有聽他的話,沒有打算跟他一塊回家嗎?”

“桑渴。”

“你在玩我,是嗎。”

“玩我很有意思,對嗎?”

“你攪黃了我的人,我的飯局,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炮彈一樣的連串質問,桑渴壓根就無法招架。

聽見他如此自然地說出‘我的人’,桑渴後悔了,她剛剛是不是不該頂嘴。

這分明就是自損三千,她心宛若被針紮一樣,而他卻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連眉頭亦不會皺一下。

打火機被裴行端的胳膊肘碰到,在桌麵打著旋,轉圈,在壓抑的氛圍裡做著徒勞的背景音注解。

裴行端強行扒過她的麵碗,一眼看過去裡麵的豬油麵幾乎沒少,他挑眉,“桑渴。”捏捏無名指的指節,口吻涼薄,

“你這樣要我怎麼原諒你。”

看向她的目光幽幽纏綿,“明明,都給你機會了啊。”

“是你自己不肯把握。”

*

桑渴的右耳傳來一陣一陣翻滾的耳鳴聲,還有他遍遍質問,此起彼伏。

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讓他消解心頭的火氣。

隻能機械地將筷子伸進碗中,可這樣太慢了,於是乾脆捧著碗口扒麵。

不知道吃了幾口,最後,實在忍不了,哇的一聲,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被吐進腳邊的垃圾桶中。

裴行端的表情陡然變得有些難看。

“你怎麼回...桑渴?”

語氣少了幾分逼人,尾音帶著連他自己都猝不及防的慌亂。

“我想回家,我不要在這。”

桑渴捂著耳朵,吐完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好難受。

胃裡能吐的都吐出來了,酸水還有剛才咽進去的麵。

吐完就站起身,朝門口跑過去。

“桑渴!”

裴行端沒料到她會直接走,起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桑渴體溫有些高,冷不丁接觸到他冰冷的掌心,瞬間起了雞皮疙瘩,下意識去推。

察覺到她竟然要推開自己,裴行端拽住她胳膊的力道瞬間加大。

“我不要吃了,我想回家。”

“讓我回家。”

“求你。”

“我好難受。”

“小渴好難受。”

她頭昏腦漲,剛才嘔吐整個人感覺快虛脫了。

*

桑渴是被裴行端

強行馱回去的。

瘦瘦小小,基本上沒什麼重量,軟趴趴的往他後背上一搭,一動不動。

裴行端側過頭去看她,桑渴緊緊閉著眼睛。

這樣的類似的場景,其實很久以前,也有過。

裴行端冷著張臉,將書包掛在胸前,薄唇輕啟,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一字半點。

桑渴家沒人,桑保國去外地送貨已經快一周多了。

屋子裡冷凊得過分。

桑渴躺在床上,裴行端去倒水,回來發現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形成自我保護的狀態。

裴行端望見她這副模樣,眼神寡淡,彎下腰拍拍她的臉。

“桑渴。”

“起來喝水。”

桑渴不願意亂動,她仍舊覺得惡心,頭昏。

仿佛那碗油膩膩的麵仍如影隨形。

腦震蕩的後遺症。

“桑渴。”

他又叫了一遍。

桑渴睜開眼,望見裴行端的臉,“端端...”下意識還是這麼叫。

裴行端捏著玻璃杯的手指發狠用了力,指節泛出青白猙獰的顏色,他似乎又開始生氣。

桑渴意識到自己又犯錯了,立馬骨碌爬起身,去扯他的袖子。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不會再叫了。”

“我喜歡你。”

“小渴會一直喜歡你的。”

屋子裡寂得過分,鐘擺聲滴答,跟裴行端的心跳頻率詭異地趨於一致。

這是近乎赤/裸的坦誠告白,少女虔誠的眼神軟慘地落在他的身上。

但,裴行端聽完後依然麵無表情,沒有正麵回應亦沒有表態。

足足過了好一會,桑渴覺得她的手腕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支撐。

她心底最後的一道界線,漸漸變得模糊了,她勇敢不起來了。

真的,勇敢不起來了。

裴行端將那杯水置於床頭,輕鬆掰開桑渴的手,簡單抽了桌子上的幾張紙巾,扔給她,做完這些便毫無留戀的離開。

門‘哢噠’一聲被帶上。

桑渴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決絕到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屋裡悶熱,她盯著門框,身體止不住顫抖,將頭埋進雙膝。

繼而開始嗚嗚地,小聲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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