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了趟局子。
一人二百五,他今兒的活算是白乾。
滿身的汗也基本上被夜風吹乾了。
裴行端叼著煙蹲在草坪邊上的石墩上。
挺冷。
柏明宇也不見得好多少,他光著膀子。
他倆就這麼蹲在一起。
一邊兒是火光一邊兒是紫金
的剪影。
突然——
“你他媽誰啊?”裴行端蹲著吸了會煙,像是忽然想起邊上有這麼個人,扭過頭問。
柏明宇毫不示弱,反問:“這話應該我問,你他媽又誰啊?”
周遭靜默了一瞬。
“她先生。”
在這仨字兒冒出來之前,裴行端大概想了有十秒鐘。
他盯著指尖煙頭上橙紅的瞬熄燃點,有片刻的失神。
柏明宇聽完後垂下了眼,同樣沉默了十幾秒,臉上表情淡淡的,扒拉了兩下頭發,照舊有些不服氣地反駁:“你就吹吧。”
“我吹?”裴行端叼著煙,笑容邪性乎乎的:“你丫的是不是還想被揍啊。”
“被揍?死瘋子,咱倆乾一架你指定打不過我。”
柏明宇又想去揪他衣領子。
可裴行端沒搭腔,亦或是他壓根就沒聽。
頭顱半垂著,神經痛。
“你跟她.你們。”柏明宇還是想不明白剛才一連串發生的事,但是又覺得旁邊這瘋子不正經。
“她喜歡我。”裴行端忽然說。
驢頭不對馬嘴。
“很多年了,打小就喜歡。”像是在回憶什麼甜蜜的場景,他樂顛顛的。
“你放屁。”
“她都哭著要推開你,死瘋子。”柏明宇不信。
裴行端臉上的笑容又忽然止息,他很一本正經地說:“那是因為我現在不夠好,而且她小姑娘家的麵皮薄,等會的,你看著,不需要多久,她就又滿心滿眼都是我了。”
柏明宇默默聽著,扯了扯嘴。
桑渴今天的舉止分明有些不一樣。
哪裡怪他說不上來,但是有一點不能反駁,就是肯定跟這個死瘋子脫不了乾係。
柏明宇也沒接話,過了一會,他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
隔著一層布料,地麵粗粗糙糙的,還冷。
“還有麼,也給我一根。”他說。
裴行端太爺似的裝逼了一會,扭了扭脖子,然後掏出煙盒子遞給他。
少年學著他的樣,點燃。
緊接著傳入耳朵裡的是一陣凶猛的咳嗽聲。
“第一次抽?”裴行端斜眼睨了他一眼,語氣鄙夷,“你丫的行不行啊。”
“少囉嗦。”柏明宇食指中指架著煙,又慢慢吸了一口,緩緩將煙吞吐。
倆人各懷心思。
裴行端
看著不遠處的樓,一根煙慢慢悠悠地吸完了。
一低頭,男娃娃才吸了半根,動作還有點兒蹩腳。
一下子他仿佛看見了當年第一次抽煙的自己。
跟誰學的?
外公。
一身毛病的老煙鬼。
還是個當兵的,手下也沒個輕重。
裴行端忽然有些唏噓,今兒幾號?
九月十八。
一回頭,柏明宇還在回味那煙。
“想染上癮你就過肺,不想染上癮...”裴行端摸著膝蓋站起來,低頭衝他笑笑:“那就是沒種。”
作者有話要說:你才沒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