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腔長輩疼惜,卻撞上了原主這麼個白眼狼。
這一點村裡也不是沒人看出來過,畢竟原主那行為簡直將厚顏無恥這四個大字表現的淋漓儘致了。
小孩子時候要東西還能說是不懂事,現在都二十多歲這麼大一小夥了,竟然還能恬不知恥的跟在一個六十多歲辛辛苦苦才找到一點食物的老頭後麵要吃的。
要不要臉啊。
人家老人道都走的顫顫巍巍的了,還從他嘴裡騙吃的,畜生都乾不出來這種事。
偏他紀長澤就乾出來了。
紀長澤跟著紀七叔這一路走過來,就沒少感受到周圍路過的村人看過來的鄙夷視線。
他覺得這些視線要是能具象化的話,估計都是一句話:
【看,這個不要臉的又來騙老人了。】
說實在的,被這麼多人用這種眼神鄙夷的看著,一般人還真頂不住。
還好,紀長澤臉皮厚。
一路上,人家看他,他就也特彆理直氣壯的看回去,就差沒來一句“瞅我乾啥瞅你咋地”。
要不怎麼說人很容易受影響呢,要是彆人看他,他心虛了,那那些視線隻會更加光明正大。
但現在,彆人看他,他一臉理直氣壯的回看回去,看人的下意識就撇開了視線/低下了頭。
紀長澤一手托著紀七叔背著的柴火筐,就這麼一路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過去。
那副自信姿態,讓原本正鄙夷不屑望向他的人們都不由自主的心虛移開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直等到紀長澤走遠了,他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不對啊,明明做了虧心事的人是紀長澤,他們心虛個什麼勁。
哄騙老人的又不是他們。
這紀長澤,真是越來越臭不要臉了。
***
到了七叔家裡的紀長澤的確是正在哄騙老人:“七叔,上次你給我的冬筍我拿去城裡給我哥們吃了,他媳婦特彆喜歡吃,就托我看能不能再帶給他,他願意花錢買,這不,我剛才在道上也不好說這個,您看能不能把您這些冬筍賣給他?”
紀七叔本來正樂嗬嗬的捧著冬筍要給他裝,現在一聽紀長澤居然要給錢,連忙擺手:
“可不行,你直接拿去就行了,還要什麼錢。”
“誒呀,您是我叔,又不是他叔,咱叔侄肯定不談錢,但對著我哥們,那還是得好好算賬的,不給錢白吃,他也過意不去啊。”
紀長澤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兜裡掏錢,算了算,就拿著往紀七叔的手心裡放:“您就收著吧,而且他也不是隻要這一次,下次叔你要是再弄了山上的這些野貨,他都花錢買,您看看您身上衣服破的,拿了錢,買件新的厚實衣服去,還有這被褥,晚上睡著不冷啊。”
紀七叔有些茫然的看著手裡頭的錢:“他次次都花錢買?不是,長澤啊,這不是搞投機倒把嗎?這可不行啊,領導說了,那是資本主義尾巴,要被打擊的。”
紀長澤其實知道這個時候國家已經在試圖改變政策了,隻是先要試行,他們這邊偏,估計一時半會是傳不過來,做生意,那還是不能光明正大。
不過……
誰說他是做生意了!
紀長澤麵不改色的胡謅:“叔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那種人嗎?這又不是搞那什麼資本主義尾巴,這就是我哥們他媳婦懷著孕呢,每天想吃這個想吃那個的,偏偏沒票也買不到,這才托著我問問您。”
紀七叔卻還是不□□心,他可是經曆過動蕩的,知道投機倒把是個什麼罪名。
老人家一個勁的把錢往紀長澤那邊推。
“不行不行,這不行,這個錢我不能要,長澤,咱踏踏實實過日子,可不能投機倒把。”
“這怎麼能是投機倒把呢?”
紀長澤循循善誘:“叔,我問你啊,山貨,是你疼我,給我的,對不對?”
紀七叔點點頭。
紀長澤:“我和我哥們感情好,給他送點山貨吃,是我倆感情好,對吧?”
紀七叔再點點頭。
紀長澤繼續:“那我哥們感激我,又不知道怎麼謝,所以包了點錢讓我花,也是我倆感情好,沒錯吧?”
紀七叔臉上露出困惑神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紀長澤再一拍手:“您看,這不就理清楚了。”
“您再說說,我給您這錢,是乾嘛的?”
紀七叔低頭看看錢,再看看麵前侄兒。
看看侄兒,再看看錢。
“你孝敬我的。”
“誒!沒錯了!”
紀長澤笑嘻嘻的殷勤給紀七叔捶背:
“這不,理清楚了。”
“叔你放心,我以後肯定多多孝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