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把野雞處理好了,摸著那去了毛之後的雞翅膀,差點沒忍住砍下一點肉下來留著自家吃。
但是想想小兒子跟她說的話。
兒子跟野雞,隻能選兒子了。
她收拾好野雞四處找著東西裝的時候,屋裡的紀長澤也正在教紀長光怎麼包裝這些山貨。
家裡能用的布料有不少,這也要多虧了紀母那有什麼好東西都喜歡藏起來的性子,買了新布料不舍得用,就壓在櫃子裡等著過年的時候做新衣裳穿。
結果老鼠進了櫃子,好好的布料硬是被咬了好幾個大洞,彆說做衣裳了,就是要當床單被套用,也要另外找布料把那幾個大洞補上。
當時恨得紀母牙癢癢,帶著全家翻箱倒櫃的試圖找出這隻老鼠抓出來火烤老鼠肉,結果硬是沒抓到,最終隻能氣憤的將這些布料壓箱底。
而現在,紀長澤帶著紀長光把它們撕成了一小條一小條的布條,又把布料係在一起打成了一個個漂亮的蝴蝶結。
紀長光沒見過這種包裝方式,好奇問他:“長澤,這是乾什麼?不是說要把這些山貨包起來嗎?”
“是啊,這不是沒東西包嗎?”
紀長澤下手快速,很快將這些蝴蝶結都收攏了起來:“等到一會去了城裡再買個盒子就行了。”
紀長光雖然還是不明白做這些有什麼用,但是想到弟弟跟他說是包裝的好看一點好讓他這個大哥在嶽家有麵子,就老老實實閉了嘴繼續幫忙。
兄弟兩個折騰好了蝴蝶結,又準備好了山貨,這才把東西都放到了板車上出發。
臨出發前,從來沒感受過出門被人送待遇的紀長光這次可是好好感受了一次。
紀母拉著他的手,滿眼不舍,叮囑個不停:“道上快點走,這幾天冷的不行,彆凍到了。”
難得她隻拉著自己說話而不是拉著弟弟,紀長光激動地不行,連連點頭:“媽你放心,我和長澤腿長,很快就到了,凍不著的。”
紀母還是不放心,她的野雞肉啊,那可是剛剛拾掇乾淨的,再給凍壞了。
她又拉著大兒子的手道:“下次你多來看看我們,彆總是那麼長時間才來一次。”
多送幾次東西,把她的野雞肉補回來。
紀長光望著母親滿臉的不舍,連忙又點了點頭,眼底露出了愧疚神色。
他真是不孝,去了城裡,不能常常陪著爹媽,還要抱怨他們隻疼長澤。
現在要走了,眼見著媽這麼不舍得他,一副恨不得把他拽住不讓他走,卻又不得不放手的模樣,才知道,她有多麼舍不得他。
“媽,我以後一定常常回來,您放心吧,回去吧。”
紀長光真的有種想要留在家裡的衝動,但是不行,他明天就要繼續工作了,不能不走。
於是隻能忍著心底的不舍,慢慢鬆開了紀母牢牢抓著他的手。
“哥,走吧。”
紀長澤叼著一根枯草,見紀長光來了,從板車上起身,扔了枯草,叫他一起。
紀長光點點頭,回頭看,見爹媽都站在門口,滿臉的不舍得。
他心中又是覺得心疼,又是幸福。
兄弟倆走遠了。
紀母還定定的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彎了,才滿臉不舍得擦了擦嘴角:
“我的大肥雞啊,吸溜。”
***
去城裡的路雖然不算多難走,但也是又長又偏的,道上要經過三條河,周圍雖然有零星住戶,但是都離著河邊挺遠。
紀長澤在路過一條河的時候還伸出頭看了看,然後對著正拉著車的紀長光道:“哥,停一會。”
紀長光疑惑地停下,然後滿臉茫然的看著弟弟從兜裡掏出一根由針做成的彎鉤。
“長澤,乾什麼?”
“我看這條河沒什麼人過,水也不淺,說不定有魚呢。”
紀長澤一邊說一邊又在兜裡翻了翻,拿出了一團棉線出來,熟練綁在鉤子上,折了旁邊的一小根枯樹枝綁在繩子上全當魚漂,又從那隻野雞肉身上勾了一小塊肉下來,把鉤子扔進了水裡,自己就扯著棉線往下看。
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全程用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三分鐘。
紀長光:“……”
他就原地站了一會,長澤就是一副悠閒釣魚的樣了。
“長澤,彆鬨了,我們還得趕緊去你嫂子家呢,不然趕不上吃午飯了。”
“等我下。”
紀長澤視線壓根沒從水麵上起來,頭也不回的說:“我再釣個魚帶去嫂子家。”
紀長光無奈的撓撓頭:“長澤,前段時間魚都快被抓死絕了,精的很,你怎麼釣得到。”
——嗖!
坐在河邊的青年猛地抬起手上的線,一條肥碩的大魚就直接隨著這根線被他硬生生提上了岸。
紀長光:“……”
他眼睜睜看著紀長澤將這條魚撿起來扔到板車上,又特地蓋了蓋,滿臉的懵逼。
不應該啊。
之前他聽著爹媽說過,之前大家飯都吃不飽,想儘辦法弄吃的,這三條河裡的魚早就被抓的不見影了。
繼續啟程的路上,他忍不住就問了紀長澤。
“嗨呀,這還不簡單嗎?這條河周圍都是野草,又不像是有人踩過的樣子,就說明很長時間沒人去河底下抓魚了,我們這一片除了小孩子沒人會釣魚,再看看底下的河流又這麼急,橋底下的這塊水又這麼急,小魚肯定都被衝走了,那要是有魚就是大魚,我就試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