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川走過去,又走回來,植物沒動。
他再走過去,又走回來,植物還是沒動。
終於在他走回來第是三遍時,植物不耐煩了。
它霸占這片已經有個幾天了,基本上這邊飛速發展的動植物都認識它,每次路過哪個不是能躲多遠有多遠,可沒什麼生物像是這個人類這樣放肆囂張。
雖然捕獲到了夠吃幾天的獵物,但它也不介意讓這個人類知道一下為什麼它的葉子這麼鮮豔。
李河川剛走到中間,它就張開了葉子,吐掉裡麵的烏鴉,以人類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朝著李河川而來。
雖然這個人類個頭大,但它進化出了麻醉分泌物,隻要李河川被它咬傷,不出兩分鐘就能倒下。
紀長澤埋伏在不遠處,發現對方開始襲擊了,立刻將手裡的長矛丟了過去,正中它張開葉子後藏在最裡麵的核心,直接來了個對穿。
剛剛還囂張不可一世的植物瞬間沒了動靜,安靜死在了原地。
紀長澤這才從趴著的草叢裡出來,上前甩給李河川一個手帕讓他擦擦下出來的冷汗,自己拿出腰間彆著的噴壺,擰開瓶蓋,熟練掰開葉子,戳開了這株麻醉草(他隨便取的名字)那有正常男人頭那麼大的核心,將瓶子放在底下接著從裡麵流出來的黏液。
李河川擦趕緊汗水,帶著興奮上前:“叔,這個麻醉草夠大了,應該能做不少麻醉劑吧?”
紀長澤一邊示意他從他們帶著的包裡拿出更大的空瓶,一邊點點頭:“夠用兩個月了,但是存貨不嫌多,一會我們再找找還有哪裡有。”
這些麻醉草產出的麻醉液體能夠當做麻醉劑使用,而且因為可以稀釋一百倍使用,攜帶還方便,稀釋後的麻醉劑起效快,無其他傷害,用來捕獵絕對是最佳選擇,得到的獵物也能安全使用。
紀長澤一直試圖出圈尋人,但因為附近厲害的動植物太多,他想出去就必須要準備好武器,可其他武器基本上都不能再回收,麻醉劑可就不一樣了,隻要這麼一點點,不管用什麼來攻擊都能有用。
在三天前無意間發現了這一點之後,這一片稱王稱霸的麻醉草就遭了秧,被紀長澤帶著李河川來了一次釣魚執法挨個掃蕩。
見紀長澤接著麻醉液體,李河川伸出手從這株麻醉草頭頂摘下上麵那蘋果那麼大的果實,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咂咂嘴感覺好吃,他又摘下一個遞給紀長澤:“挺甜的叔,你吃一個吧。”
“不吃,一會你分好,一人一半。”
李河川點點頭,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又是放三天我阿姨他們沒找到就送我家啊?叔你真是個好男人,你放心,等到找到阿姨他們了,我肯定幫你說好話,告訴阿姨她是誤會你了。”
紀長澤不愛吃水果,但每次都會留下一半放家裡,三天到了水果再放也不新鮮,他才送給李河川他們。
李河川和他爸媽都知道他這是想著要是找到妻兒了,這些水果能給他們吃。
可惜他們折騰了七天,碰見的活人都少,更彆提阿姨和小寶了。
李河川哢嚓哢嚓吃完了,從身後背著的包裡找出一個大塑料袋,展開來將果子都放到袋子裡裝了個滿滿當當。
眼看著紀長澤要接完了,他正準備說那咱要不要再找找還有沒有麻醉草,突然眼角餘光撇到了對麵有什麼東西晃了過去,立刻警惕起來,拔了腰間□□對準了那。
“叔,有東西。”
紀長澤立刻將瓶子放在地上,拔出長矛快速在上麵噴灑了麻醉劑對準了那邊。
“彆彆彆!彆開槍彆開槍!”
一個男人舉高雙手從那邊走了出來,嚇得說話都在抖:“我不是東西,不是,我是說我不是壞人,我就是路過的。”
李河川見是個活人,正要放下警惕把槍放下來,發現紀長澤沒動,趕忙又抬了起來,對準了對方狐假虎威:“你乾嘛的,為什麼監視我們!”
“沒有沒有,我是先來的,你們才是後來的,彆開槍,拜托拜托,我還有老婆孩子在等我回去,我馬上就走,一秒鐘都不耽擱。”
男人嚇得腿在顫,李河川還要再問兩句,他身旁的紀長澤突然問:“你這些天見過彆人沒?有沒有見過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黑色長發,皮膚白長的還挺好看的女人帶著個嬰兒?名字是郭君媛。”
李河川在心底歎息一聲,紀叔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哪有見到個人類就知道阿姨他們在哪裡的。
就算是電影肯定也不能這麼演啊。
男人:“知道知道我知道!!!她和我們躲在一個地方,那個小孩叫小寶是不是?我老婆還在她出去找食物的時候幫她帶過孩子,你們是她什麼人?是她家裡人嗎?”
李河川:“……”
這樣也行??
歐皇啊!
紀長澤立刻收起長矛,主動上前,詢問道:“你願意帶我去找她嗎?我可以給你食物當報酬。”
男人見他對自己不再有敵意,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道:“能不能現在就給一點吃的我?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實在是餓的胃疼。”
紀長澤對著身後的李河川揚了揚左手,李河川會意,從塑料袋裡掏出一個果子上前遞給了男人。
紀長澤:“沒事,儘管吃,不夠我們這還有,大家都是人類,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的。”
這年頭彆說果子了,連乾糧都找不到,男人見了眼睛放光,趕忙接過來哢嚓哢嚓咬了幾大口,一邊感受著食物下肚的滿足感,一邊感動的眼圈發紅。
“謝謝謝謝,我之前也遇到過彆人,凶得很,不光把我身上的東西都搶走了,還差點要弄死我,要不是當時剛好有一頭熊路過他們害怕走了,我小命都沒了。”
他望向麵前麵色白皙五官清秀斯斯文文的紀長澤,吸了吸鼻子。
“果然世間還有真情在,你們真是好人。”
“沒事沒事,都是人類,互相友善很正常,你放心,吃好喝好了我們再說去找他們的事,我這個人就是乾什麼都坦坦蕩蕩的,對了,大哥貴姓?”
沒搞清楚狀況,紀長澤隻字不提自己和妻兒是什麼關係,而是一邊開始給自己塑造大大咧咧的形象一邊套話。
紀長澤身後,眼睜睜看著紀長澤含笑接受了對方感激和敬佩的李河川:“……”
他悄悄瞥了一眼紀叔叔背在身後的右手。
前方麵上談笑自如,背後保養良好的修長手指間卻正夾著一片鋒利的手術刀。
果然坦坦蕩蕩。
紀長澤自己塑造完了,還問身後的李河川:“川川說是吧,我們可都是好人。”
李河川:“……對,對!我們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