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要緊的,還是如今他們,和他們的家裡人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用豔羨的眼神看著他們。
還是紀長澤乾的。
他不是在垂柳蓋了一些澡堂子嗎?其中有兩間澡堂子,是專門給縣衙的公職人員和他們的家人用的,直係親屬,比如娘子爹娘兒女兄弟姐妹,隻要是住在一起的,都可以進。
說是特權也是,但這澡堂子是人家知縣大人自掏腰包蓋的,人家自己掏錢給下官們行個方便,也沒人能置喙什麼。
對於捕快們來說,這個福利可實在是讓他們感動了,那些文職人員本來就受人尊重,可捕快們一向都是比較慘的。
月錢吧,沒文職多,乾的活吧,比文職累,忙前忙後每天腳不沾地,百姓們還怕自己,因為要天天跟危險打交道,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不樂意將姑娘嫁過來。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衙役們的親人也被紀大人算進了家屬身份,家屬去專用的澡堂子,人少麵子上還有光。
不光澡堂子,縣衙公職人員的家屬,去小商街擺攤不收攤費,雖然隻有一文錢,但能少誰不樂意啊,還有紀大人之前弄香胰廠,修路,蓋公廁,整孤兒院養老院,這些包吃包住錢還多的好活,也都是優先衙門公務人員家屬。
好幾個捕快的娘子如今都在孤兒院幫著照看孩子,每個月都能拿回來錢不說,他們這些捕快也可以去那邊混飯吃。
這也是紀長澤允許的,捕快們是他手底下的人,孤兒院是他拿錢開的,多幾個人吃飯不算什麼,但卻可以讓這些能在孤兒院吃飯的捕快們對他掏心掏肺。
而且這裡是古代,天然的階級讓這些得了好處的人不敢陽奉陰違,畢竟紀長澤是掌握著他們殺生大權的,若是他們有誰拿了好處不辦事,下場不用想也知道。
沒看著最近紀長澤一句話,那些捕快一個個都當做什麼金科律例一樣嗎?
烏縣丞這段時間將底下人的轉變都看在眼裡,更加肯定了這位紀大人擅長玩弄人心,心機深沉。
也還好,在紀大人心中他們是一條心,他也不用擔心紀大人玩弄人心到自己頭上來。
也得虧紀長澤不知道烏縣丞在想什麼,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覺得這烏縣丞實在是太把人想的複雜了。
他一向自覺自己不怎麼愛揣摩人心的,但人心這不是太好懂了嗎?他都不用怎麼猜怎麼思慮,看一眼就能知道這些人想要什麼,那些人又想要什麼。
他可是本著“不介意順手讓你們在為我辦事的同時好好高興高興”的好意在做這些事。
誒,說來說去,還是他這個人太善良,讓人家幫自己做事還會特地弄得對方高興起來。
其他地方哪有他這麼好的上司。
好上司紀長澤依舊是每天吃吃喝喝,和娘子逛逛街,去旅遊城指導一下工作,再看看自己的菜園子,每天到點睡,早上還能賴個床,悠哉悠哉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一個月不到,還胖了兩斤。
終於,三位下屬,一個發際線逐漸上移的縣丞,一個頭發掉了一大把自帶倆大黑眼圈的主簿,還有一個胸肌肱二頭肌都結實了不少,每天帶著底下人不是巡街就是鍛煉,偶爾還會特地摸幾個賊窩進行硬核演習的捕頭都宣布,紀大人交給他們做的事他們已經做完了。
紀長澤很滿意。
他自掏腰包,給他們一一發了獎金,挨個拍了拍肩,臉上滿是讚賞。
“很好,你們做的超乎本官預料,旅遊城也徹底收工,我們垂柳可以迎接外地遊客了。”
他看向麵前這一個有禿發危機,一個變身國寶,一個曬黑了不止一點半點的下屬,笑的滿臉和氣。
“本官本以為,在這偌大的縣衙,本官隻有一人可信,可如今看來,你們三人就是本官的左膀右臂,你們與本官,是真真正正的一條心啊。”
三人臉上疲憊神色都稍微減了點,也都顯出了幾分驕傲來。
他們互相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對方,自然也沒錯過另外兩人臉上那同款驕傲滿足。
三人俱都驕傲又自得,自動對號入座自己就是方才大人說的“隻有一人可信”裡麵的“一人”。
嘖,看看他們,還不知道大人之前就與自己是一條心了,自己才是最先被大人信任的人。
就算如今大人與他們也一條心了,自己這顆心,那還是最靠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