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說:“真想以後也能這樣,三娘,我聽聞紀大人說想要開紡織廠,隻招女人,我想去,我都想好了,如今我還未出嫁,賺的銀兩給家裡,等我出嫁了,我能賺銀兩,夫君就不會小瞧了我,也不會像是知兒她爹一樣,納妾還打她她娘都不敢說上一句。”
吳三娘猶豫著:“可許多人家都不喜歡自己娘子拋頭露麵的,若是你出嫁後夫君不要你繼續在紡織廠做事怎麼辦?”
“我出嫁前是要商量好的,若是出嫁後那人言而無信,我便把他告上官府,紀大人是好官,對女子也好,若不是如此,怎麼會允許女子參加燈會,聽聞他懟他妻子也是愛惜的很,我找紀大人,他肯定會願意為我做主的。”
吳三娘被說動了。
就算她不常出門也知道,紀大人是好官,他雖上任時間不長,在這垂柳,卻是人人稱讚敬佩的。
說句誇張的,若是有一人當街說了紀大人不好,周圍聽到的人必定群起而攻之。
紀大人在他們垂柳人心中,就是如此的有威望。
她還是那樣的膽怯性子,但想到紀大人肯定會為她們做主,心底又升起了一片勇氣。
“好。”她聽到自己說:“我也與你一起去紡織廠。”
燈會過後,第二日,紀長澤依舊是帶著烏縣丞來尋這些郎君,他們說說笑笑,一起找了一家酒樓吃飯喝酒。
酒樓在二樓,能將樓下的風景攬入眼中,一郎君正喝著酒,突然發現底下一直有小孩子抱著一些東西跑來跑去,身上還都穿著一樣的衣服,疑惑問道:“這些小童是做什麼的?為何都穿著一樣的衣裳?”
烏縣丞這次不用紀長澤戳,很自動的站起來解釋:“這些小童都是扶孤院的,扶孤院是紀大人建造的,十六歲以下的都可進扶孤院,八歲以上會被安排做工,這些小童都滿了八歲,暫時被派遣一些在垂柳送輕物帶口信的活。”
他解釋了一下扶孤院接了活得了報酬後會自己扣下一半,剩下的一半算作這些孩子的酬勞,也好讓他們在長大離開扶孤院前有一些自己的積蓄。
郎君們看向紀長澤的視線已經不光是讚歎了。
這位紀大人,上任才不到半年,竟已經為垂柳做了這麼多的實事,垂柳以前多窮他們沒看見,但如今垂柳百姓幸福感有多滿,他們是瞧的清清楚楚了。
麵對誇讚,紀長澤完全不自傲,而是很慚愧的擺手:“這有什麼的,隻是做了為官本分罷了。”
哪個官能做到這種程度!
哪個官能憑借一己之力養活這麼多人!
哪個官能說做扶孤院就做扶孤院。
再看看底下那一個個肌肉鼓鼓囊囊,讓人看了就安全感滿滿的捕快們在街上巡視,而百姓們也都沒有懼怕的,反而一個個笑著打招呼,明顯這些捕快在百姓心中地位有多和善。
這才是真正的官民一家啊。
一陣風吹過,路邊零零散散的元花樹上花瓣掉落,落在乾淨整潔的街道上,簡直要形成一幅漂亮讓人不忍心打破的畫。
郎君們坐在酒樓欄杆邊,望著這一幕,竟都有些癡了。
這一行,賞過好花,品過好酒,遊過燈會,見過盛景,還見到了紀大人這樣一位性子溫吞無害,熱情好客又才華橫溢還能有如此實乾的好官,實在是值!
他們在垂柳足足停留了將近一月,等到元花散儘,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回到了京城,這才將自己一路上寫出來誇讚垂柳與紀長澤的詩詞和文章都公布出來,極力讚歎。
他們本就是要麼家境不錯,要麼有點聲名,要閒有閒,要錢有錢,不然也不能一夥人說去垂柳這麼遠的地方就去了。
如今他們這麼一弄,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垂柳如今大不相同了,繁榮昌盛的很。
而造成這一切的功臣,便是那位麵如冠玉,克己奉公,一心辦實事,從不吹噓自己功勞,謙虛到下屬說了自己的功勞,還要不好意思不讓繼續下去的紀輕紀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