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儉的魑王正在大發雷霆:“我怎麼有你們這群蠢貨做下屬!這麼簡單的人生道理都看不出來嗎?!!這裡麵不是寫的很清楚了嗎?”
“那個範牌醫怎麼死的?不就是因為他做事囂張,堂而皇之的得罪了主角嗎??他要是悄悄的去做壞事,主角怎麼可能發現的了他,你們自己看看,哪一本的反派不都是正大光明的做壞事然後被抓被殺的?像是你們一樣,滿大街的做壞事,就差沒把【我是壞人】四個字寫在臉上了,知不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知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魑魅們:“……”
一魑魅弱弱道:“可是……可是我們是魑魅,我們天生就是要做壞事的啊……”
“所以才讓你們悄悄的做。”
紀長澤起了身,說的興起,一腳踩在了躺椅上:“我們魑魅,就是要拳打幼兒園,腳踢養老院,但!我們這就是標準的反派設定,有反派肯定會有主角,知道什麼是主角嗎?打不死的小強,你今天弄斷他一根胳膊,他明天能長十根出來,你廢他武功,逼他跳懸崖,信不信懸崖底下就有個等著給他傳功的老爺爺,運氣再好點,那就是個給他傳功的美女師父。”
“就算是殺了他,他轉頭給你來個重生穿越靈魂附體,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做魑魅,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魑魅們:“……”
“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魑魅,要低調,要謹慎,要小心的行事,看見我臉上的麵具了嗎?這個麵具除非必要,否則我絕對不會在你們麵前摘下來,因為你們隨時都有可能拜服在主角運動褲下,幫著外人來反咬我一口。”
魑王說著,語氣裡還帶著一點自得:“這,就是謹慎。”
魑魅們:“……”
“你們也是一樣,不想死在主角手下的,吸怨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吸,什麼殺人放火,要是害老子引起主角主意,把你們當成小的把我當成老的,我先送你們去投胎!”
魑魅們:“……”
他們終於找到了些許組織語言的能力。
“那個……老大,你是不是……有點想太多了?是現實是現實,這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嘛。”
上方的魑王麵具對向了他。
隻一瞬間,他的頭發就著起了火,火焰快速燃燒著,頭發燒焦的味道傳遍了人群。
這個魑魅慘叫出聲,趕忙噗通一下跪下:“老大我錯了我錯了,你沒想多沒想多,你想的可周全可正常了,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他跪的太快,那之前還剛剛弄死一個魑魅的魑王這次倒是沒多計較,這隻魑魅頭上的火焰如來時一般快速消失,隻是火沒了,之前燒掉的頭發也回不來了,他隻能苦逼兮兮的捂著滿頭焦發小心翼翼站定。
偏偏紀長澤還不忘記點評一二:“像你這種話多的就是最能招惹到主角的炮灰了,一天到晚嘴巴叭叭個不停,顯得你聲音多好聽一樣,你招惹到了人死了不要緊,仇恨值移到我身上,你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挖墳鞭屍。”
“知道範牌而為什麼會死嗎?因為他弟弟得罪了主角,他要給弟弟報仇,這不,仇怨就結上了,這本書後期,他們的父親來為兒子們報仇被殺,他們的祖父來為兒子和孫子報仇被殺,他們的曾祖父為孫子兒子曾孫子報仇被殺……”
“他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
五分鐘後,紀長澤才停止套娃,總結道;
“這就是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來一個主角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最後全家喜提火葬場,我本來是不想管你們的,但我還是管了,為什麼?因為我特麼的倒黴催的當了你們的王,你們招惹到主角,牽連的是老子!”
“所以,以後,要做壞事,做惡人,都聽我的命令來做,要小心的,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發現的去做,誰要是壞了我立的規矩,我送他上路。”
說完了,魑王還自覺自己挺有責任感。
嘖嘖幾聲:“你們上輩子也不知道是積了什麼德,這輩子才能有我這麼負責人的王來幫你們逃離被主角殺死的命運,要不是我是王,我管你們去死。”
“行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剛才我講的那些,你們都聽明白了?”
頭發焦了的魑魅:“……”
其他魑魅們:“……”
聽明白了。
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誕生的新王,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啊。
偏偏這個神經病不光是我們的直屬上司還是個武力值強到變態的恐怖存在,在怕主角找上門怕死的同時又是個出手狠辣下手毫不留情的可怕人物。
誰也不敢吱聲。
自然也沒人敢來一句“王你怕是腦子不太好使要不然去看看精神科吧”。
精神病患者轉換為魑魅的概率的確很大,畢竟很多患者都對同類沒有同理心。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王是精神病也就算了。
他精神病,折騰的特麼的居然是自己人。
一群在被召喚來時滿心以為要被帶領著做一番大事業,之後日子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24小時生活在瀟灑的戰火中。
萬萬沒想到,以後的24小時居然是生活在要防備著一個不存在人物的懵逼中。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眾人麻木的坐在地上,捧著紀長澤買的生物書,一個字一個字的“自願”學習著。
李澄也許是因為有過幫著搬書的成就,魑王顯然對他另眼相看,再次交給了他一個重要的任務,讓他挨個收錢。
一本生物書十三塊五毛,紀長澤可不會白白送給這些便宜下屬。
李澄:“……”
於是,要是有人來,必定能看到一堆標簽是“窮凶極惡”“以殺人為樂”“為了怨氣不擇手段”的魑魅們盤坐在地,愁眉苦臉的捧著一本生物看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在魑魅群中,還有一隻年紀小一點的魑魅穿梭其中。
“沒零錢,不找你了。”
“你沒現金啊?那支付寶微信都行。”
“――支付寶到賬13元五角。”
場麵充滿了和諧加絕望的複雜氣息。
紀長澤戴著麵具,擦了擦躺椅上的鞋印,重新躺了下去,在暖洋洋的陽光下舒舒服服曬著太陽。
啊,歲月靜好。
魑魅們一直被逼著學習到了晚上才被放走。
臨走前還被迫簽了保密協議,不得透露出關於魑王的身形長相以及任何計劃,要是敢泄露出一點半點……
骨灰大禮包等著你哦親。
等到簽完了協議,心神俱疲的魑魅們這才離開回家。
回了家哪裡還顧得上想什麼破壞世間吸取怨氣,就差沒一口氣直接被送走了,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李澄沒能走的了。
他因為“表現突出”,被紀長澤留下來做了跟班。
李澄:“……”
他直覺這必定不是一件好事。
本來還想著找自己的小弟們求救,結果這些不靠譜的,一個跑的比一個快,生怕跑得慢了也被神經病魑王留下來。
小弟們也是年紀小,腦子缺根弦,白天才遇到特殊能力者,晚上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回了家,被逮了個正著。
然後,就被問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去了哪裡,有沒有見到魑王,魑王傳召到底有什麼事。
小弟們:“……”
這誰敢說啊,魑王神經病的,要是知道他們泄密……
想想白天親眼見到的那個當場骨灰化的魑魅,他們臉上露出驚懼害怕神色,俱都搖頭不敢說出一句來。
見這些孩子如此,隊員們對視一眼,心中一沉。
看來,這個魑王果然是個狠角色。
他白天肯定做了什麼,不然這些魑魅不會這麼害怕。
李橘一直臉色鐵青的看著他們,直到隊員們退下來了,才問:“李澄呢?他不是和你們一起走的嗎?”
中二少年們縮了縮脖子。
李澄的行蹤……好像不算保密範圍內吧。
“他、他被魑王留下了,說是要培養他。”
李橘臉上神情一下子就變了。
最大的魔頭說要培養他弟弟?
李澄雖然叛逆,但好歹以前從來沒乾過什麼壞事,這要是被魑王帶在身邊,那還能教好的?
他心裡亂的不行,轉頭出去想要想法子找找人。
結果剛出去沒走兩步,就在大街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李澄這個據說被魑王留下的不省心弟弟,正在冰淇淋機麵前對著一個人說什麼。
“李澄!!”
李橘鬆了口氣,大踏步的走上前想要詢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結果還未到跟前,就見著弟弟麵前的一個瘦弱青年捂著臉摔在地上,滿臉驚懼的往後靠了靠。
他一抬臉,李橘就吸了口涼氣,這人臉上竟然滿是青紫,一看就是拳頭打出來的傷。
那個叛逆期的弟弟見他來了,臉上神情還有點懵,下意識伸出手拉他:“哥,你怎麼……”
結果他手一伸,眼中滿是恐懼坐在地上的青年便立刻雙手護頭;“彆打我!彆打我!!李澄哥你彆打我!”
李橘瞬間怒意值飆升到了百分之二百:“李澄!!!”
李澄:“???”
他簡直萬臉懵逼的看看兄長,又看看坐在地上一臉“我好脆弱我好無辜我剛挨了打好難過”的魑王:“我、我……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剛剛……”
辯解的話還未說完,就接觸到了坐在李橘身後一邊用著膽怯語氣喊著彆打我,一邊警告看來的紀長澤視線。
一副“你要是敢戳穿我今天就送你去奈何橋”的樣子。
李澄:“……”
他慘烈閉眼:“沒錯,是我打的他。”
紀長澤眼瞥向遠處,挑眉,意思是讓他撤退。
等到李橘扭過頭來時,那雙滿是可怕暗沉的眼又立刻蘊含滿了無辜的委屈:“我、我隻是來買個菜,結果碰到他,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毒打一頓啊!!”
李澄:“……”
他感受著哥哥譴責的視線,在紀長澤的示意下一把抓住魑王:“我就打了怎麼樣,我可是魑魅。”
外表高高在上。
內心淚流滿麵。
抓著紀長澤的胳膊一路狂奔到了一小巷子裡後,李澄累的癱倒在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剛剛還“一臉驚慌”“被迫抓走”的紀長澤神情淡然,站在原地拍拍自己身上灰塵,輕描淡寫的誇了一句;“做的不錯。”
李澄:“……老大,你剛剛乾嘛那樣……”
“你懂什麼,我要表現的無害,他們才不會盯上我,經過我這麼多年的看書經驗,我已經總結出了一條反派活的長長久久的安穩道路,以後你們都跟我用這一招,萬無一失。”
李澄心裡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是什麼?”
明明可以毀天滅地偏要裝小可憐的神經病魑王一抹頭發:“在自己的地盤是王,出去了就是王八。”
“隻要精通這一招,保證可以活到老。”
“信我,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