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的說, 在紀老爺小的時候,老侯爺對他甚至可以說是嬌慣的。
老侯爺為人不說多麼多麼有才華,也不說多麼多麼正直, 但的的確確是個普通的正常人, 麵對著唯一的孩子,就算他多麼混賬, 想一想自己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血脈了,也就隻能咬牙認了。
但這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己的孫子們。
這可都是紀家的血脈,哪怕老侯爺沒怎麼和這群孫子培養感情, 但到底是自己的孫子,他還是很在乎的。
而看到不成器的兒子這樣對著孫子棍棒交加,還對他這個親爹言出不遜後, 老侯爺熟練的把紀老爺按住狠狠揍了一頓。
當然,揍之前下人們都出去了。
作為苦主的紀長澤和妻子的紀夫人都留了下來, 圍觀了這一場父教子。
老侯爺二十歲就上了戰場, 驍勇奮戰三十年,雖然年紀大了不能上戰場了,但一頓還能吃四大碗飯, 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去練武場舞槍。
這身板可比每天沉迷酒色身體早就虛垮的紀老爺好多了。
被按住後他被打的嗷嗷叫, 可老侯爺對這個兒子是個什麼性子那是一清二楚,任憑他叫的再怎麼慘, 也還是打夠了十五下才鬆了手。
看著紀老爺摔在地上哭爹喊娘, 紀夫人眼底閃過快意。
老侯爺見她攔也不攔一下,在心底歎了口氣。
早年這個兒媳婦嫁過來時,還對這個逆子百依百順, 兩人也是恩愛過一陣的,但自從這逆子一個又一個的侍妾娶進來, 還當麵給了她幾次沒臉後,紀夫人慢慢也就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丈夫了。
這能怪誰呢。
老侯爺雖然自身也是男人,但他沒真覺得男人就是可以寵妾滅妻。
紀夫人娘家也是大家族,人家也是金尊玉貴被捧著教養長大的,結果嫁給了這個逆子後簡直臉麵要被踩在臉上對待。
當初大孫子長衍出生時本來是非常健康的,就是紀老爺寵妾滅妻,妾侍要走了管家權,對紀長衍下了手。
那孩子險些沒了。
紀夫人險些也跟著去了,等著她努力重拾氣力,一邊照顧兒子一邊查探,總算是查出事情真相甩到紀老爺麵前,希望他能夠為他們兒子討個公道時,紀老爺居然選擇袒護那個妾侍。
還是老侯爺自己得到了消息,親自處置了那個膽敢謀害嫡子的妾侍,紀老爺當時心痛萬分,結果不過半月,納了個新的美貌妾侍,就完全把對方忘在腦後了。
此事之後,紀夫人再也沒對他那些妾侍發表過什麼意見,隻牢牢地把管家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丈夫弄出來一大堆庶子庶女,她能去好好的對待這些庶子庶女們,還把他們安置好,嫁出去,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想到這個逆子那後院裡的一堆糟心事,老侯爺揉了揉眉心:“你之前去長衍房裡不讓他吃藥,現在又來長澤這不分青紅皂白打孩子,他現在可是還在病中!你還有沒有個當爹的樣子?!”
紀老爺是真的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哪裡是我不分青紅皂白,是這個逆子敢跟我頂嘴!父說的話,他敢反駁,豈能不打?!”
老侯爺嗬嗬:“那你現在正在做什麼?”
紀老爺:“……”
他看了一眼親爹,一下子就蔫了。
一抬眼再看到站在紀夫人身後的紀長澤望向他那視線,好家夥,眼底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冒出來了。
紀老爺立刻來了精神:“父親!您快看九哥兒,你看他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老侯爺轉頭,對上了孫子眼眶紅紅滿臉害怕瑟縮的臉。
他頓時有種被刷了的怒意,抬手就是一棍子:“你還敢在這顛倒黑白?!!!”
紀老爺挨了一棍子,懵逼又委屈,再去看紀長澤,見到他嘴角溢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父親你看!你看!”
老侯爺轉身,紀長澤小心翼翼捏著紀夫人的衣角,眼中情緒迅速轉變,怯怯喊了一聲:“祖父……孫兒沒有……”
這一次看清楚這個兒子兩副嘴臉的紀老爺:“……”
“你!你還敢裝?!你個不孝子,你再裝試試!嗷!!父親你打我乾什麼!!”
老侯爺差點沒被氣笑了:“我打你乾什麼?你多大年紀了?去這麼嚇唬一個孩子?那可是你的親生子!!我看你媳婦都要比你更疼長澤一些!”
紀長澤見縫插針,弱兮兮的插進去,抽抽噎噎道:“祖、祖父有所不知,父親便正是為著母親更疼孫兒一些,才、才來這般對待孫兒。”
在紀老爺不可置信的視線下,他一邊仿佛很害怕的哭,一邊將對方的所作所為抖摟了個乾乾淨淨。
“往常裡,父親一與母親吵架,便來孫兒院子裡罰孫兒,大哥哥那邊也是如此,每次父親都是閉門罰,罰完了也不讓孫兒說出去,這次,孫兒、孫兒實在是怕,怕自己被父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