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紀長澤每天在騰盛耳邊嘰嘰咕咕, 再加上有柳書然在旁邊做對比,直到騰盛大哥順利進到監獄,騰盛也沒如他所願去找自己父母求情。
還求什麼情呢, 就跟柳翩然說的一樣, 你拿人家當兄弟,可正是因為如此, 被兄弟捅一刀跟被路人甲捅一刀的感受能一樣嗎?
騰盛大哥來求原諒,隻不過是因為現在無路可走。
至於柳書然來求原諒,不過是當初選擇了一條更適合自己的路, 等到這條路走的不順心,於是又想到了另一條路一樣。
騰盛的確容易心軟,奈何兩個朋友都不是這樣, 被他們影響著,他慢慢的, 心底那最後一絲心軟也沒了。
可不是嗎!
好家夥你害老子的時候沒心軟, 現在求原諒指望老子心軟?
想得美!
柳書然之後果然也瘸了。
可惜瘸也是白瘸,柳翩然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下手倒是毫不客氣, 吞並了柳書然不少資產。
一直吞了當初自己失去的三倍多, 他才收了手,接著就不再見柳書然了。
紀長澤沉迷拍電影, 找鹿幸阿姨要了個劇本, 轟轟烈烈的拍起了一部青春校園劇。
裡麵的男主出生豪門,醒來是在五百米大床上,有著一個金廁所和一個金馬桶, 上學校都是用直升機。
當然這部校園劇講述的不是愛情,而是男主角在這樣墮.落的環境下依舊能夠勤奮學習, 上進努力的故事。
天知道鹿幸阿姨知道紀長澤希望自己寫個什麼樣的劇本時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還真彆說,這部電視劇還真火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道具都是真的,於是帶動了大批量吃瓜群眾。
紀長澤拍了幾部電視劇後覺得自己很適合娛樂圈,索性就在娛樂圈投資起來,他手裡有錢,眼光也算勉強有,自身有靠山,圈子裡的人恨不得把他當成祖宗捧。
慢慢的,紀長澤有了點經驗,就開始進入到自家公司去。
一開始,紀父的表情是驚恐的。
他一度懷疑兒子是不是要把公司折騰破產。
好在紀父自認為現在還活著還能看著點兒子,再加上紀長澤之前在娛樂圈搞的那幾個小公司也不錯,這才稍微放手。
結果紀長澤做的居然還真不錯。
當然了,跟那些十分有天賦的人肯定沒法比,可守成是絕對夠了。
柳翩然作為幫助紀長澤的那個人,被紀父給了個大紅包。
確定兒子的確是看著像模像樣後,紀父高高興興退休,讓兒子上位。
說來也是淒慘,人家家裡都是父親把握權利不肯下去。
到了他們家,他想下去很久了,可兒子不爭氣硬是沒本事上來。
紀長澤這下子是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霸總了。
出入都有一堆人隨行,瞧著特彆有牌麵,身後還是跟著那位兢兢業業內心吐槽表麵依舊能完美完成任務的助理。
助理還挺高興。
自己這相當於是從太子身邊的小太監變成了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啊。
啊呸,他才不是太監!
首富退休,兒子上位。
這件事無論是從哪個方麵來說都值得好好報道一下,尤其紀長澤跟他低調的爹不一樣。
人家可喜歡被采訪了。
每次采訪,都必定要說那麼固定的幾句。
“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管理公司,我爸他之前一直想培養我,但我對這方麵沒興趣。”
“為什麼最後還是接管了公司?因為我也有兒子了,想我兒子以後也像是我年輕的時候那樣快活瀟灑,啊對了,說起我年輕的時候,那日子過得叫一個快樂啊,不像是現在早上九點就要起床,晚上十一點就要睡覺……”
“我兒子乖,懂事,聽話,天賦也好,我爸都說他很合適繼承家業,當然家業肯定是要讓他繼承的,畢竟我們家三代單傳,但是他現在不是還小嗎?我想讓他先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等到玩夠了,再回來繼承家業也是一樣的。”
好家夥。
這凡爾賽簡直了。
尤其人家說的還很認真,人家家裡還真的是首富,也真的是三代單傳。
一時間新聞出去羨慕的人一大堆。
【慕了慕了,九點起床都要覺得早,這就是首富和我的區彆嗎?五點起床通勤的我哭了哭了】
【隻有我關注三代單傳嗎?請問紀董兒子多少歲了?爸爸!讓我做兒媳婦吧!】
【兒媳婦加一,爸爸!以後您就是我爸爸!】
【樓上實在是太膚淺了,為了錢居然願意做人兒媳婦,我就不一樣了,我隻想做紀董媳婦,不是為了錢,主要是喜歡美大叔】
這條評論被頂上去之後,紀長澤還翻了牌。
回複道:【做我媳婦就算了,為了保證我兒子是唯一繼承人,我不會結婚了,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兒子啊,今年二十三歲剛畢業,身高xxx體重xxx,無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從來沒談過戀愛】
好家夥,場麵一下子轉換到了催婚現場。
那位被翻牌的雖然猶如中獎一般高興,但還是不得不遺憾告知,我就是口嗨一下啊,其實我早就結婚了。
紀董為此還很是失落了一段時間。
抓著助理絮絮叨叨:“你說臨西怎麼就是不談戀愛呢?人家大學不都是跟姑娘一起,拉拉小手談談理想說說未來嗎?他怎麼就是和彆人不一樣呢。”
助理嗬嗬笑:“紀董,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您,不是彆人都是大學跟姑娘談戀愛,是您大學跟姑娘談戀愛。”
準確的說這位紀董從小就知道跟姑娘談戀愛,據紀父爆料,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就知道拿著玩具追在人家小姑娘身後跑了。
紀長澤就當沒聽到:“你說他是不是被柳翩然跟騰盛給影響了?他怎麼就不談戀愛呢?我要不要談個戀愛給他做個表率?”
“不行,我不能談戀愛,我要給我兒子安全感,算了算了,所以他最近都在忙什麼呢,不談戀愛怎麼沒時間來看我?”
助理:“小少爺不是在實習嗎?每天上班很累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感到不妙,果然,一說完紀長澤又開始絮絮叨叨:“你說他是怎麼想的,就算是想要在公司上班直接來總公司多好啊,他去分公司,去了也就算了,我不跟他計較。”
“可是他居然還要像是普通學生一樣去實習,實習多累啊,還非要自己在外麵租房子住,在家裡住多好,我給他準備的那麼大的房間,還有啊,上個月他實習工資發了兩千五,這孩子可真是不知道節儉,居然用那筆錢給我買了個領帶在,你看我脖子上戴著的就是,你兒子沒給你買過領帶吧。”
助理:“……”
又來了,這就是老父親嗎?每次抱怨著抱怨著,就變成炫耀了。
他不得不提醒紀長澤:“紀董,我都沒有結婚,當然也沒有兒子。”
紀長澤點點頭,然後又喜滋滋的伸出手臂給助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這個手表也是我兒子送的,是他之前上大學的時候兼職家教掙的錢,攢了三年的錢,畢業的時候給我買的,你兒子沒給你買吧?”
“哦不對,你剛剛是不是說你沒有兒子,那你女兒沒給你買吧?”
助理:“……”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
自從顧臨西畢業,進入公司實習後,紀董好像就已經提前進入了老父親模式,現在乾什麼都要提一嘴兒子。
上個禮拜一個副總過來彙報,說起要請假回去給三歲兒子過生日,紀董一下子就激動了,當即也決定請假去跟兒子吃飯。
一如既往地不著調。
但也是神奇,紀董都這麼不著調了,居然還能讓公司這麼順風順水。
可能這就是個人運氣吧。
紀長澤又開始念叨顧臨西明明可以發展彆的事業,偏偏還是要進入公司從基層做起這件事了。
“他說要打基礎,我說你可以先去找一些自己喜歡的興趣愛好玩一玩,反正我還年輕是吧,他就算是在外麵玩二十年,玩到四十多歲,我這個當爹的也撐得住。
但是臨西他不,他說他還挺喜歡在公司做事的,尤其是從基層做起來跟直接空降不一樣,他打算慢慢磨煉自己,等到一步步做上去了,他肯定能對整個公司有個完整的了解。”
說著說著,紀董又驕傲起來了。
“你看我兒子多厲害,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助理內心吐槽,合著在您眼裡掌控這麼大的一個公司叫入地獄啊。
與有兒萬事足的紀長澤不一樣,騰盛那叫一個哭爹喊娘,每天不哭慘都說不過去,他爹娘估計是經過他大哥這檔子事,充分的認知到了靠彆人不如靠自己。
與其給傻兒子找個靠山,還不如讓他自己當靠山。
於是騰盛瀟灑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被拎到了管理層。
他爹身體不好,可他.媽身子好啊,鹿幸親眼看著兒子,騰盛就算是再怎麼叫苦不迭,也隻能努力學。
好在他爹不在公司,不然怕不是要天天經曆男女雙打。
因為他實在是太慘了,就算是紀長澤這麼喜歡幸災樂禍的人都沒去他麵前炫耀。
柳翩然那邊就更彆說了,他本來就喜歡養孩子,身邊孩子一大堆,紀長澤要是跟他炫耀兒子,柳翩然就能成倍的炫耀回來。
他試了幾次都被反殺後,就放棄了在這個好友麵前炫耀了。
隻有可憐的社畜助理。
就算是心底吐槽,看在工資的份上,他也不敢說出來。
每天被逮住聽紀長澤呱呱呱,還要當間諜,時不時要作為最高董事長的代表去小少爺在的分公司暗搓搓打探。
看小少爺有沒有受欺負,看分公司員工待遇怎麼樣小少爺會不會受委屈。
這也是老套路了。
顧臨西的高中可不就是被整個翻修了一遍嗎?
尤其是學習環境跟住宿環境,要不是不允許,紀董恨不得搬一座宮殿過去。
那所高中直到現在都還是許多老師就業的第一選擇,不為彆的,就算是為了那麼好的住宿環境都想過去。
等顧臨西上班了,紀長澤照舊是把分公司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雖然沒挑出什麼毛病來,但發現兒子是在食堂吃飯後,員工餐待遇都提高了不少。
總公司會派人去分公司不定時不定量視察,顧臨西所在的分公司絕對是被視察的最凶的那個。
下來視察的人有時候是真的監管部的,有的時候則是助理親自下來。
要不是顧臨西不讓紀長澤來公司,怕人家知道他身份後他在公司走到哪都有人看到哪,當爹的早就親自來了。
這天,紀長澤照舊炫耀了兒子一通後,就催助理去視察了。
助理:“……紀董,小少爺不是今天回來嗎?”
“他回來那也是回家看我,跟在公司的狀態怎麼能一樣,那孩子脾氣那麼好,長的又帥,誰知道會不會被上司潛規則,我跟你說姚總,你知道姚總吧,身邊又換了一個小鮮肉,她這樣的多的是,萬一我們家臨西被看上了呢。”
助理:“……那我下午就去看看。”
實際上他很想說小少爺又不是傻子,人家隻是不喜歡高調,不代表他真的會任人欺淩啊。
要是真的受了委屈,肯定會說的。
可惜老父親壓根不管這些。
他隻能作為跑腿的一次次的往分公司跑。
當然支撐助理這樣做的前提,是卡裡麵的大筆獎金。
不得不說,紀董少數的優點之一就是大方。
助理摸了摸自己手機上的餘額提示,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樂滋滋的朝著分公司去了。
分公司當然不和總公司在一個城市。
而是在c市。
當然雖然是不一樣的城市,但兩個城市離得也算是很近,做高鐵的話兩個小時就能到。
這也是紀董能接受的最遠距離了,再遠一點他就會擔心兒子會不會受了欺負都來不及回家。
顧臨西倒是無所謂。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裡,一般情況下像是紀家這種人家,如果要孩子繼承家業都會從小教導,但他是十六歲才回到父親身邊。
爸爸舍不得他太辛苦,就算是教導也都是順其自然,顧臨西仔細挑選了一遍,覺得還是自己學習最好。
一來自己一步步打下基礎更加有助於以後,二來,他要是一下子空降的確很多東西都不會,彆人又會因為他的身份不敢教導。
而且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受苦。
他是首屈一指的大學畢業,進入公司實習工資就有三千,彆小看這三千,作為實習工資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這還是因為他選的分公司,要是去總公司,肯定更多。
餐補車補什麼的雜七雜八加在一個,他現在隻是一個剛入公司不久的實習生,一個月就有五六千了。
每天埋頭學習,不懂得問彆人,人家耐心的話肯定都願意教。
他作息規律,住的又近,早上八點起床就行,三餐都吃食堂,有時候放假回家紀長澤還一副“看我兒子在外麵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的心疼樣,死命的讓阿姨做美食給他補身子。
補的顧臨西是臉色紅潤,要不是他堅持健身,肯定要被補成個大胖子。
為此助理一直覺得這對父子關係中自家boss一直都是扯後腿的那個。
他也不是空著手去的分公司。
而是拎著紀長澤讓他帶的愛心飯盒,裡麵裝著阿姨燉了一晚上的雞湯,雞是紀長澤特地找的散養雞,菌菇也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山貨。
燉了一晚上,助理去紀長澤家的時候差點沒被那味饞出口水,好在紀長澤雖然為人喜歡炫耀又凡爾賽,對手底下人的確是不錯,他跟著喝了一碗,就拎著保溫飯盒上路了。
紀長澤還特地叮囑了他,一定要以最快速度到達分公司,最好是早上九點半上高鐵,中午十二點左右到,他家臨西還能就著雞湯吃個飯。
助理到了之後也沒先進公司,而是直接到了廚房後門,一個大師傅正在那搓著手等著呢,倆人跟特務接頭一樣。
他把手裡的飯盒往前麵一遞:“雞湯,應該還是熱的,你看看,要是不熱的話幫著熱熱。”
大師傅趕緊接過來,答應一聲就進去了。
是的,這就是紀長澤特地安插的暗線。
專門用來盯著顧臨西有沒有一日三餐規律吃,以及時不時給自家兒子開個小灶。
大師傅一個人拿著兩份工資,表麵上是分公司的廚師,其實是太子爺身邊的禦膳房管事的,每天兢兢業業盯著太子爺,顧臨西早上少吃一個饅頭都要彙報給紀長澤。
對此顧臨西很是哭笑不得,但也理解爸爸的愛子之心。
兩人自從相認後,他就一直沒離開爸爸太遠,就算是上大學也都是車程四十多分鐘就能到家。
這次他脫離學校和家裡,第一次單獨住在陌生城市,爸爸擔心也是正常的。
不得不說,對於從小缺愛的顧臨西,來自父親的關心讓他很受用。
越是得到關愛,他越是想要努力工作。
助理把手裡的雞湯交出去後,才理了理衣服,光明正大的從公司大門進去。
這個時間有一些員工忙完了就來了一樓茶水間,看到助理都趕緊神情一收。
這位來的太勤快,他們早就熟了。
同事群裡立刻消息叮當當。
【注意注意!總公司來人了!】
【又視察嗎?上次不是才視察了嗎?我之前在彆的分公司待過,沒覺得總公司總來視察啊】
【是不是因為我們公司離著總公司近?我們公司福利待遇也比其他分公司好上一點好像】
【來的好像又是上次那個,聽說他是董事長的親信,我們是不是很受董事長重視啊】
要不怎麼總是來視察呢。
顧臨西工作的時候不看群消息,沒注意到他助理叔叔來了,正認認真真工作。
旁邊同期實習生有的地方不懂問他,他就停下手認認真真低聲教起來。
辦公室老大坐在自己位置,看了一眼顧臨西方向,眼底露出滿意神色。
這一期實習生裡顧臨西算是最出色的那個了,不光是工作能力,還有工作態度。
他看好顧臨西,就時不時多教一些,一些員工可能會覺得這是加班,會不高興,顧臨西卻很清楚,知道這是他幫忙,於是他就更加看重這個實習生了。
他正想著要怎麼好好培養顧臨西,就見分公司老大陪著助理進來了。
要是是彆人,分公司老大一般是不會這麼重視的,畢竟他在職權上還是有著不錯地位的。
但助理可是紀長澤身邊的親信,相當於大內總管一般的存在。
他當然不敢懈怠,人家可比他跟董事長親近多了。
助理晃悠進來,表麵上一本正經嚴肅無比,實際上卻在不動聲色的往顧臨西那邊看。
掃視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數量,桌麵乾淨程度,桌邊養著的幾盆盆栽,還有旁邊的杯子。
嗯?杯子裡麵怎麼沒水呢?
助理看了看放在門口的飲水機,推算著顧臨西從自己的位置走到飲水機的位置需要多長時間,心裡有了計較。
顧臨西恰巧抬眼看過來,助理立刻露出一個微笑。
顧臨西也笑了。
被人關心,能不開心嗎?
等著助理上上下下走完一圈,同事群裡就有消息靈通的人說:
【好像以後每個辦公室都是兩個飲水機了】
【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每次這位大內總管一來,我們待遇總要提高一點】
雖然隻是加了個飲水機,但是那也算是一種待遇的提升嘛。
【上次好像來了一次就把食堂餐具換了】
【我說我們這裡不會有間諜嗎?上次群裡不還有人吐槽食堂餐具太淺,吃飯都不過癮嗎?不會是總公司有人埋伏在群裡吧?】
【你是不是宮鬥劇看多了,我們一個分公司,總公司有什麼好埋伏的?】
【上上次公司也是這位大內總管視察,視察完了第二天我們辦公室裡就搬了一堆花花草草進來,據說是如果植物多的話氧含量會高,累了看看綠色對眼睛也好,而且花草會讓員工心情好】
【這位大內總管是我們親爹吧,真的貼心】
【親爹加一,每次來都要讓我們福利待遇提升一撮】
同事群裡聊得熱鬨,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顧臨西和辦公室的同事們一塊去打飯。
其他的同事都是照例的四菜一湯辦完水果,輪到他,就多了個飯盒。
其他同事見怪不怪;“你家裡又給你送吃的來啦?”
他們食堂還有個福利,就是如果有人從家裡拿了食物來,食堂師傅可以幫忙熱。
一些人想要吃上加餐的話就會在外麵買來食物交給食堂,等到了飯點,大師傅會把食物熱好了給他們。
當然了,這也要看大師傅記不記得臉,要是不記得那就隻能對暗號了。
顧臨西顯然就是被大師傅記住臉的那個,人家沒問他直接就給了他。
食堂待遇很好,加餐隻是少數,像是顧臨西這樣,隔三差五有加餐的,其他同事剛開始還覺得稀奇,等到知道是家裡長輩給的後就見怪不怪了。
長輩嘛,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就算是你在公司吃的再好,他們也要懷疑你是不是需要補充營養。
被問了,顧臨西隻是笑笑:“我爸煲的湯。”
“哇,你爸爸還會做飯啊。”
“你爸肯定很疼你,我爸在家裡就是個大爺,彆說給我煲湯了,讓他做飯跟要他命一樣。”
同事們說說笑笑,顧臨西也跟著笑。
他爸其實也不願意下廚,這雞湯估計做的時候他爸也就圍觀了幾眼。
但是這也是爸爸的愛啊。
大家同個辦公室關係好的都會坐在一起吃飯,顧臨西跟實習生一起坐,他把雞湯放在中間邀請大家一起吃。
不然就照著他爸給的這個分量,怕是他吃上三天都吃不完。
大家也沒客氣,紛紛吃了一塊雞肉。
“哇!這個雞肉好嫩啊,是土雞肉吧?好香。”
“你爸手藝真好,真好吃。”
大家對此讚不絕口。
要是家裡的阿姨知道了肯定高興地合不攏嘴,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廚師出身,可惜家裡全都是一群挑嘴的,紀長澤那是吃慣了好吃的,紀父就更彆說了。
顧臨西倒是不挑嘴,可惜就是因為不挑嘴,你給他一碗雞湯他覺得好喝,給他一碗西紅柿雞蛋麵他也還是覺得好喝。
雞湯大家一起分著吃都沒吃完,估計還能再吃一頓,顧臨西把它放到大師傅那托人家吃晚飯的時候幫著熱一熱。
下午又是勤勞的一下午。
到了下班的時間,有同事問顧臨西:“要不要一塊出去吃飯?”
顧臨西一開始都是直接拒絕的,因為覺得與其出去吃還不如回自己租房的地方看書。
但時間長了他也發現了,職場中不能落單,這叫不加入集體。
就算是分公司老大,也會時不時跟彆人一起吃吃飯。
於是後來顧臨西大部分時間都會跟著一起去了,然後默默學習職場前輩們老狐狸一般的手段。
一夥人高高興興吃了飯,又去唱歌。
這麼一聚餐完,第二天大家看對方的眼神明顯比之前親近了許多,顧臨西將這點記在心裡,打算回去後記在自己的記事本裡。
他覺得挺開心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爸爸總覺得他在外麵是吃苦受罪,不過彆的同事跟家裡聯係的時候好像他們的家長也這麼認為,於是顧臨西將此總結為家長特性。
反正自己的孩子不在跟前,那肯定是會吃苦的。
他就這麼在分公司一天天成長起來,因為學曆高,學習能力強,再加上一直在適應職場,升職也快得很。
當然了,職場生活上肯定也會遇到一些難處的。
不過顧臨西一直沒告狀,他能解決的事為什麼不自己解決呢。
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再求助家裡也不遲啊。
順風順水的生活終止在了分公司換了老大。
這位是從其他分公司平調過來的。
人剛來的那天,同事群裡就開始風言風語。
【據說是股東的親弟弟】
【之前是不是在其他公司鬨出事來了?好像股東為了那件事才把人弄到我們這裡來的】
【哪個股東的弟弟啊?人剛來第一天就把辦公室的東西全都換了,說是自己不習慣跟彆人用一樣的東西】
【劉總弟弟吧好像,就是那個在外麵包養小三結果被正室夫人鬨上門的,其實他算什麼股東啊,靠的是他嶽父,上次被他老婆當眾扇耳光一聲都不敢吭】
這種敏.感話題,大家都是匿名發言的。
畢竟是個大群,誰知道會不會有間諜。
顧臨西就打開同事群看了一小會,八卦灌了一腦子。
據說這位劉總是個鳳凰男,全靠著妻子上位,上位後一家子可算是山雞變鳳凰了,然後就開始作妖。
他老婆看在孩子的份上倒是沒離婚,隻是也不給對方留臉,要是被她抓到把柄,直接上手。
劉總是入贅,孩子全都跟著老婆姓,所以對著自己弟弟特彆疼,簡直跟疼兒子一樣,想儘辦法把弟弟提了上來,闖了禍也跟在後麵擦屁.股。
天高皇帝遠,這個弟弟人是囂張了一些,但是闖的禍事也沒那麼大,再加上有股東的女婿在那保,其他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都是這樣,今天我給你方便,明天你給我方便,隻要做的不過分,大家就都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位突然竄出來的劉總弟弟小劉總今年也三十多了,為人做事倒是很是囂張,很有一種太子爺的風範。
他其實也是有能力的,要不然就算是劉總說破嘴皮子怕是都不能把他安插上來,隻是辦事能力是有,得罪人的本事實在是太強。
剛來沒幾天,就搶了底下人辛苦準備了半年的功勞。
搶完了功勞後,小劉總就厚顏無恥的將功勞認在自己名下,還高高興興的表示要請客慶祝。
這個底下人,不巧正是顧臨西。
他在分公司幾年,按部就班的往上走,現在已經到了三老大的位置。
按理說,他頂頭上司應該要升到公司老大,而他順延到老二。
結果空降來一位小劉總,頂頭上司沒升上去,他也沒能成功到老二。
本來這也就算了,偏偏這位小劉總之前惹了禍,現在一心一意想要將功補過,他也不去自己做功勞,而是直接搶了個現成的。
這可就炸了鍋了。
顧臨西還算穩得住,跟著他一起辛辛苦苦做了半年的手底下人十分憤憤不平。
作為第三老大,顧臨西從來都不搶奪手底下人的功勞,大家一起做出來的東西就一起報功,一起得獎金。
結果現在眼看到手的獎金要沒了,誰能願意。
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誰願意受這個氣,都紛紛義憤填膺,想要顧臨西帶著他們一起去討回公道。
最可氣的是,小劉總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展現一下自己的雄厚財力。
帶著他們這群大小領導直接去了據說本城市最貴的酒店。
於是底下人更加氣了。
在這家酒店吃上一頓,這麼多人可不少錢。
小劉總明明不差那點錢,乾什麼還要跟他們搶功勞?
他們可是全都指著獎金。
顧臨西也沒慫,帶著各種能證明這個功勞是他帶人做出來的報告就到了地方,在彆人還在感歎這地方還真挺高端的時候,直接報告拿出來理論。
可惜人家根本不想理論。
小劉總態度囂張的很,直接把顧臨西準備好的各種報告往桌子上一拍,指著這個年輕下屬的鼻子罵: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想來我這裡造反,知道我哥是誰嗎?知道我家親戚是總公司第二大股東嗎?!都是出來掙錢的,你老老實實的,我也不介意留著你,你要是跟我叫板,那就給我滾蛋!!”
顧臨西在下屬們眼中一直都是個軟和脾氣。
乾什麼事他都有計劃,要是和人發生衝突了也都是有商有量儘量去平息衝突,平時對著底下人也都很夠意思,要是一起出去玩肯定是他結賬。
這在下屬們眼裡也算是很正常了。
畢竟大家都是社畜,要是一言不合拍桌子不乾了,那還賺個屁錢。
當老大的,可不就是要對著底下人好才能收攏人心嗎?
但是清楚歸清楚,顧臨西的人氣卻是一直在往上漲的。
畢竟他長得帥,平時也總是溫和笑,辦事能力強,對著同事下屬友好,平時要是有誰讓幫忙,如果不耽誤他本人工作的話他也不介意幫著一起。
這樣一個稱得上是好脾氣的人,卻在被空降上司指著鼻子罵後冷笑:“照你的意思,你家親戚是股東,你就能在公司裡麵橫著走,隨便開人了?”
這位小劉總估計也是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
顧臨西就是這隻撞上來的殺雞儆猴裡麵的雞。
顧臨西冷笑,他也冷笑:“像是你這種對工作安排不服從,動不動就來找上司要說法的,我們公司要不起。”
“你被開除了,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聚餐,你現在就走!”
聽到開除,其他下屬俱都神情一變。
公司的福利待遇絕對是業內最好了,工資獎金也都十分不錯,他們在這家公司上班,無論是出去跟人家說麵子上有光,還是自己荷包裡錢鼓鼓囊囊心底安心,都一直都是心滿意足的。
受到不公平待遇來找個說法,大家肯定都會來。
但如果找說法會被開除的話,一些人就要掂量著辦了。
顧臨西卻不像是其他人那樣臉色大變,隻冷聲道:
“開我這個職位是你一句話就能說開就開的嗎?按照流程你還要上報總公司,董事長親自簽字我才能下台,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太早了?”
小劉總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刺頭了。
以前他這麼一說,一些年輕氣盛的直接就拍桌子不乾,一部分會慫,還有一部分會像是顧臨西這樣,搬出公司規定來跟他對線。
他每次選人殺雞儆猴,選的都是年輕人,就是因為這個年紀的人比較衝動,而且因為進入職場也沒幾年,人脈沒那麼多,就算是想要撲騰也撲騰不起來。
這個顧臨西,他可是好好打聽過了,對方據說是單親家庭,京都大學畢業,高學曆,高智商,平時在公司很受人信服。
這樣的人對於他這個空降來的來說絕對是心腹大患,因為顧臨西已經積攢了一些底氣,要是他跟顧臨西有衝突,公司的員工大部分還是會站顧臨西。
所以有了這個機會,他肯定是要借機把人弄走的。
開除肯定是要開除的,絕對不能放顧臨西到其他分公司或者總公司去。
不然他得罪了對方,對方要是有朝一日站到了他頭頂上,那難看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小劉總算盤打得響,心底倒是也很滿意顧臨西按照他設想的劇本走。
不過就是一個分公司總主管而已,他隨便找個漏洞按到顧臨西身上,遞到董事長那,董事長日理萬機的,再加上他哥在旁協助,難道還能仔細深究一個總主管是為什麼走嗎?
而他來了這麼一出之後,其他人看到他有開除總主管的能力,就算是再怎麼不服氣,也要順從他了。
殺雞儆猴便是如此了。
他自信一笑:“這些你就彆管了,你隻要知道,我讓你走,你就得走。”
顧臨西這次卻問了個古怪的問題:“你憑什麼覺得董事長會聽你的?”
小劉總嗬嗬:“我家裡可是公司大股東,你覺得董事長會為了你這麼個小角色跟我家過不去?”
“年輕人,我教你一個乖,出門在外除了要看能力,還要看眼色看誰的靠山大,你要是不走,我保證你在整個紀氏都混不下去。”
麵前的年輕人自從他說完這句話後明擺著已經到達了憤怒的巔峰。
正常,就算是坐的位置再高能力再強,年輕就是年輕,隨便說上兩句就能把人氣成這樣。
小劉總頗有種高高在上的感慨,顧臨西卻是快要氣瘋了。
他爸那麼一個愛玩的人,為了公司每天辛苦的上午九點起床,下午五點下班,上次他爸過生日,也隻在外麵玩了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為了公司,他爸犧牲這麼多,結果這群毒瘤,卻在一個勁的扯他爸的後腿,把公司的人才往外麵趕。
還有那個所謂的第二股東,彆以為他不知道,公司的確是有股東,但是最大股東一直都是他爸,其他的股東也不過是一些小股東而已。
所謂的第二大股東,也隻是一群小股東裡麵最大的小股東。
就這麼一個股東,居然就能直接掌控分公司總主管的去留問題了?
他們想乾什麼?
架空他爸嗎?
想到自己爸爸為人向來單純愛玩,就算是努力去管理公司,恐怕也沒有爺爺那麼得心應手。
這群人說不定就是仗著這點,沒少欺騙他爸。
顧臨西腦補了一下自己父親在總公司淒淒慘慘被人家不當一回事,甚至還要被奪權的場景,已經快氣死了。
他爸爸這麼好,這群無恥之徒居然也有臉。
要是爺爺在,一定弄死他們。
不,他現在就要弄死他們!
小劉總見顧臨西氣的臉色鐵青,大致腦補了一下對方一定是“氣的不行但是呢又沒辦法和強權抗爭”,此刻一定是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吧。
嘖嘖嘖,所以說背後沒人,還敢跟他拍桌子,也是個勇士。
“你站著不動乾什麼?還不走?這可是我請客,我不讓你吃你還厚著臉皮要吃,難不成還想讓保安趕你出去不成?”
這要是在公司,顧臨西肯定是不會走的。
但這是小劉總請客,他肯定是不願意去吃小劉總這頓飯的。
隻是心底那口氣還是堵著下不去。
隻執著一點:“你們家也不過就是個第二股東而已,這個公司到底還是紀家的,你們這麼為所欲為,把董事長當什麼?”
小劉總嗬嗬笑。
“這就用不著你管了,有這個閒心你還是趕緊去找一份新工作吧,趕緊走走走。”
見顧臨西不走,他索性直接叫了服務員,讓他們把人拉走。
服務員:“……”
我們就是個服務員啊,人是你自己帶進來的,你讓我們趕走人家,萬一把人家哪裡摔了,人家告我們呢。
他們麵麵相覷水也沒動,小劉總喝了兩杯也有點上頭,見到這些服務員居然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頓時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他也是個自卑的,知道自己嫂子看不上他們家,平時沒少在對方麵前奉承。
現在好不容易當了山大王,哪裡還願意讓人小瞧。
自己站起來就要動手。
眼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其他人和顧臨西到底是有交情的,趕緊站起來勸說的勸說攔著的攔著。
“劉總您彆衝動彆衝動。”
“大家就是喝了點酒話說的不好聽,其實臨西他本意不是這樣的,臨西,還不趕緊給劉總道個歉。”
一同事一邊攔著人一邊給顧臨西使眼色。
見顧臨西站著不動,另一個同事沒辦法,隻能走到顧臨西麵前小聲勸:“臨西,你彆光顧著這一口氣,這個工作真的很難得了,工資多,福利好,而且說出去也有麵子,一個星期還是雙休,加班加班費也多。”
“你要是真的為了這麼一個人被開了,那多冤啊,認個錯,服個軟,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顧臨西卻依舊是臉色難看不肯認錯:“我給他服軟?他想上天嗎?”
他現在已經認定這個人沒把他爸當回事了。
再加上他爸一向脾氣好好欺負,顧臨西更加肯定這一點。
“我絕對不可能給他道歉的,這件事我們沒完!”
聽到顧臨西這句話,小劉總還真來了勁:“好啊!沒完啊!!我告訴你,你得罪了我,我讓你在整個c市都混不下去!!”
一堆人鬨哄哄的,門又是開著的,走廊上的其他顧客聽到動靜難免有看上幾眼的。
騰盛和柳翩然正好都來這邊出差,兩人辦了公事就約著一起吃飯。
還沒走到地方呢,就碰上了這麼一樁熱鬨。
柳翩然沒什麼興趣要走,騰盛卻興致勃勃站定:“等等等等,你聽見剛剛那人說的話沒,好家夥,這是地頭蛇啊。”
“我都八百年沒在圈子裡見到這麼囂張的了,就算是王子當年都沒敢這麼橫啊,來來來一起看看熱鬨。”
一邊說,他還一邊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來遞給柳翩然。
柳翩然:“……”
他一臉無奈:“騰盛,怎麼能在外麵吃瓜子呢,瓜子皮掉到地上那不是給人家增加麻煩嗎?”
說完,他對正要領著他們去房間的服務員說:“我們先不去房間了,麻煩幫我們拿個盤子來,謝謝。”
服務員:“……”
他在這邊工作了幾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清純不做作的老總。
得到了盤子,兩人就這麼拿著盤子嗑瓜子,瓜子皮全都吐到了盤子裡。
一邊嗑瓜子,一邊討論裡麵那麼囂張的家夥到底是誰家的。
“咱們這個圈子裡的人誰不是從小到大都被說要低調要低調,我看他這麼囂張,應該是個暴發戶吧。”
“那也不應該,暴發戶都學乖了,要是太囂張被舉報或者被綁架可就完事了,我覺得這個架勢,不像是暴發戶,暴發戶底氣哪能這麼足啊。”
“那可能是誰家的親戚吧。”騰盛瓜子嗑的飛快,一下一個一下一個:“都這樣,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越是那些沒什麼錢沒什麼本事的,越囂張。”
裡麵已經進展到:“我告訴你!跟我作對!你絕對沒好下場!識相的現在就給我滾蛋!!”
騰盛搖頭:“嘖嘖嘖。”
“沒腦子啊,這要是放在裡,也就是個隻能出現一章節的炮灰,用來襯托主角的智商和正常三觀。”
柳翩然補充:“電視劇裡也一樣,這樣的情況,肯定會冒出來一個大人物,然後啪啪打臉。”
倆人嘿嘿一笑,覺得他們說不定還真的能蹲守到一個大人物。
不過也隻是開玩笑而已。
現實裡這種蠢貨多得很,而且也隻會衝著無權無勢的人嚷嚷,人家受了委屈也沒辦法。
騰盛問:“咱們管這個閒事不?”
柳翩然瞪了他一眼:“你就是閒的,什麼事都想管,你知道人家是誰啊你就管,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絕對不能隨便就上。”
“萬一有反轉呢?要多看看,多聽聽,要是真的想管,就打聽打聽,等著詳細情況出來了再出手,不然你直接衝上去,那不是等著讓人抓住把柄嗎?”
騰盛;“……真的,我覺得你就跟我媽一樣。”
柳翩然笑笑:“我這邊一個小孩正好叛逆期,最近管教多了,說話總是這個調調,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把我當成你.媽也行。”
騰盛翻了個白眼,正想說你可就做夢吧。
就見屋裡那位張牙舞爪的家夥已經進展到了:“你就算是再怎麼厚臉皮不肯走,那也沒轍,今兒你是走也要走,不走也要走。”
說著,他就大步上前,看樣子好像是打算直接動手了。
嘖嘖嘖,世風日下啊。
騰盛正打算跟柳翩然感慨一下,一扭臉,人沒了。
“誒?”
他茫然的再轉過身,發現剛剛還跟他說不能直接上的柳翩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衝到了屋裡,一拳頭打在了那位螃蟹同學的臉上。
不是,不剛剛還在說要淡定嗎?
騰盛正懵著,就見到了另一位當事人的長相。
“臥槽!!!”
這不我大侄子嗎!!
他吱哇亂叫著也衝了上去。
小劉總被一拳頭打懵逼了,還沒緩過神來,又一拳頭就衝著他臉上來了。
他眼冒金星,一抬眼正想破口大罵,就看到了騰盛和柳翩然的臉。
小劉總:“……”
這倆人他知道。
據說是兩位牛皮哄哄的公司董事長。
一個是靠繼承。
一個是靠自己打拚。
偏偏這兩人還是朋友,沒少湊在一起狼狽為奸,啊不是,是合作賺錢。
最重要的是,他們好像跟紀董也有交情。
小劉總就算是得罪誰都不願意得罪他們倆啊。
他抹了一把鼻血,強行讓自己在臉上露出笑容來。
“柳董,盛董,您二位做什麼要打我啊著?是不是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
剛剛還囂張無比的人現在一蔫,其他人也都看出來進來的這兩位都不是什麼小人物了。
一個個從懵逼轉為了對小劉總的幸災樂禍。
彆看他們一口一個小劉總的叫著,誰會喜歡一個搶下屬功勞的上司啊,尤其顧臨西的人緣可是好的很。
他們就算是為了自己家裡的生計沒有站在顧臨西那邊,但是也不代表他們就是站在小劉總那邊的啊。
現在見著這家夥挨了打還要在那小心討好,一個個心裡彆提多爽了。
柳翩然和騰盛卻都壓根沒搭理小劉總,而是直接到了顧臨西麵前,上上下下打量他有沒有受傷。
“臨西,沒事吧?這孫子沒打你吧?”
比起含蓄打量的柳翩然,騰盛就直接多了,他拉著大侄子轉了個圈,確定的確是一根頭發都沒少後,才鬆了口氣。
彆說這是他大侄子,他自己也是很疼愛了。
就光是想想要是長澤知道自己兒子被打了,那小子還不要瘋啊。
顧臨西緩緩放下抬起來的拳頭,露出一個笑:“騰叔叔,我沒事,你忘了我爸讓我學了幾年跆拳道了?他打不過我。”
其實剛剛他就是在等著小劉總上來打他。
這樣他再打就是正當防衛了。
顧臨西可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和他姥姥一樣,都是要是自己沒有反擊能力就能忍就忍,如果自己有了能力那還忍什麼。
自己能打回去還站著讓人打,那不是傻子嗎?
不過沒想到他還沒動手,兩個叔叔就已經幫他打了。
柳翩然點頭:“沒事就好。”
“怎麼回事啊這是?”
顧臨西簡單說了說:“空降來的上司,搶了我們準備了半年的項目。”
這種事在職場也不少見,隻是下屬們大多選擇把苦往肚子裡咽。
騰盛聽了,氣的轉身看死人一般的看小劉總:“什麼玩意,你哪家的?欺負人欺負到我們家來了?”
小劉總已經看傻了。
其他同事也都傻了。
這、這是怎麼說的?
顧臨西難道還有什麼背景嗎?
小劉總乾巴巴擠出一個笑:“是、是,是我不好,喝了酒,衝動了。”
他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不妨礙他秒滑跪。
騰盛他可得罪不起。
尤其旁邊還有個柳翩然呢。
剛剛有多囂張,現在他的認錯態度就有多麼良好。
可惜,不中用。
騰盛壓根不吃他這一套。
“少來看人下菜這一套,搶了人的功勞還好意思趕人走,你上輩子是個魔鬼魚成精吧,臉那麼大。”
“快點說,你是哪家的,仗著誰的勢,我倒是要看看,誰家的子弟那麼囂張,出門在外就差沒把臉大倆字掛在身上。”
柳翩然也是嗬嗬冷笑,雖然沒說話,但比騰盛的這一通話威脅力度可是大多了。
小劉總哪裡看不出來他們這是打算找自己靠山算賬,嚇得壓根不敢說。
他不說,顧臨西替他說。
“他自己說,他哥是我們公司第二股東的女婿,還說,他能控製董事長裁人的權利。”
柳翩然和騰盛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小劉總趕緊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麼說的,我的意思是說,董事長也許會給我這個麵子。”
紀董可不好惹,他哥跟他說了許多次了,紀董看著好像無害,其實可陰了。
柳翩然和騰盛要是把這句話告訴紀董,他可就完了。
“給你麵子?”
騰盛眼神古怪的重複了一遍。
“你要打他兒子,還要他給你麵子?”
小劉總:“……”
其他同事:“……”
小劉總腦子還有點懵:“我、我什麼時候打他兒……”
說著說著,他突然反應過來,眼神驚悚的看向麵色冷凝的顧臨西。
“你你你你你……”
顧臨西不是姓顧嗎??
他怎麼就成了紀董兒子了??
“我我我我我……”
小劉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還在努力的告訴自己怎麼可能;“顧臨西……他怎麼會是紀董兒子……”
柳翩然見這家夥已經快把自己嚇死了,很好心的放上了壓垮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臨西他跟外婆姓,你們紀董可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說你哥的嶽父是第二股東?”
騰盛在旁邊陰陽怪氣:“真厲害啊!第二股東女婿的弟弟打了第一股東獨生子,真的是好棒棒哦,我都想給你鼓掌。”
小劉總:“……”
他眼前一黑,腿都軟了。
其他同事:“……”
他們也都還懵著。
好脾氣能力強的顧臨西居然是太子爺?
媽耶。
顧臨西可是從一個實習生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原來電視劇是真的,太子爺居然真的會微服私訪基層做起。
一個野雞山寨太子過來耀武揚威結果撞上正兒八經的太子爺,這是什麼神仙電視劇劇情。
編劇都不敢這麼寫吧。
一群人內心臥槽臥槽,麵上倒是都沒什麼表情,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
騰盛倒是直接拉著顧臨西過來。
抱怨道:“我早就說了,讓你來叔叔這邊,你想要鍛煉自己上哪裡鍛煉不行,非要跑這麼遠,現在好了吧,被人欺負了吧。”
“你爸不是說要你回去嗎?反正這個什麼什麼股東女婿的弟弟開除你了,正好,你也彆乾了,跟我們一塊回去。”
之前紀長澤就提過顧臨西現在差不多可以回總公司了,本來他們還為這小孩的成長高興呢。
沒想到碰到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