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在發現情況不對勁的時候繞行冉是想跑的,但誰讓他這個人愛湊熱鬨,而且還湊的是自己的熱鬨。
周隊直接抓他抓了個正著,他之?前?把自己氣的內傷還沒徹底養好身子,都沒來得及跑,就被周隊揍了一頓拖到了前?麵。
紀長澤本來都已經朝著繞行冉的方向走過來了。
等發現他已經在挨揍的時候,又默默走了回去。
隻冷眼看著這個偽裝者在那一邊挨揍一邊求饒。
“不要打了,我們怎麼說也相處了這麼?多天,感情總是有的吧。”
“幾個月的感情啊,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誒呀!誒呀!我說讓你不要打了!”
其他隊長一開始還懵逼,等到意識到真相是怎麼一回事後,臉色也都黑了下來。
“這幾個月跟我們在一起的一直都是個假貨??怪不得……”
怪不得總有那麼一些細微渺小的不對勁。
但是因為相信同伴,沒人去追究那小小的漏洞。
“周隊,先把人關起來,救安潤要緊。”
幾人看向繞行冉的視線頓時冷的嚇人,但誰也不知道安潤現在的狀況,一個偽裝者跟安潤比起來,當然還是安潤要更緊要。
紀長澤望向安潤。
剛剛發現樹是空心的時候,他們就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內部的安潤沒受什?麼?傷,被七手八腳的抬了起來。
隻是他身上連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線,大多都是綠色的,黏在身體各部,像是輸液管一樣再輸向大樹各處。
彆人不知道那些線是什麼?,不敢妄動怕影響到安潤,抬下來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現在蒼白著臉閉著眼躺在一個隊長趕忙抱出來的棉花被上,正幾不可聞的呼吸著,隨著呼吸,身上綠色的絲線也跟著像是會呼吸一樣微微擺動。
看上去應該是陷入到深度昏迷了,周圍吵成這樣都沒睜開眼。
紀長澤安靜看了一會,打量完了那綠色絲線,才邁開修長雙.腿上前?,伸手摸了摸綠色絲線。
濃濃的木係異能。
胡小虎已經徹底傻了,跪坐在安潤身邊要哭不哭的,他剛剛從摸完了安潤還有?呼吸後就是這樣了。
見到紀長澤的動作
才稍微找回點腦子,問:“老大,這是什麼??”
紀長澤摸著絲線往下,最粗最壯的一根連接在安潤後腦。
乍一看這些絲線好像都是黏上去的,但到了後腦輕輕扯了扯才發現,絲線好像是從他身體中種出來的一樣。
黑衣少年微微皺眉;“吸取他異能的東西。”
“什?麼??!!”
胡小虎立刻望絲線的視線猶如在看仇敵:“那我們要不要拿下來?”
紀長澤也不知道。
這玩意他也沒見過?,雖然能大概猜出來是乾嘛的,怎麼操作,但拿下來會不會對身體有?傷害就不知道了。
見紀長澤皺著眉,胡小虎也不敢輕舉妄動:“老大你也沒辦法嗎?”
“有?。”
少年說完,抬腳朝著被周隊壓製住的繞行冉那走。
他拔.出刀鞘,一瞬間,刀鞘上布滿了長長火焰,一路延伸下去,變成了一條火鞭。
紀長澤還不忘記提醒周隊:“閃開。”
他的能力周隊還是相信的,立刻鬆開手走到了一遍。
繞行冉白著臉看著對麵少年一點點靠近,唇都在哆嗦。
“你你你,你不要亂來啊,我我我我,我其實也沒做什?麼?,我……”
——啪!!
“啊!!!!”
被火焰做成的鞭子落在身上,繞行冉疼的慘叫。
紀長澤卻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對他的淒慘叫聲無?動於衷:“說。”
繞行冉疼的不行,沒聽清楚,茫然抬頭:“啥?”
——啪!!
“啊啊啊啊!!!”
少年壓根沒有?跟他廢話的意思,直接一鞭子又一鞭子上去,每打完一鞭子,就問一句:“說不說?”
他精準掌握著異能的把控度,足夠一鞭子下去讓對方痛不欲生又死不了。
全場隻能聽見火焰打在人身上的聲音,繞行冉的慘叫,還有?紀長澤冰冷冷的一遍遍詢問。
“說不說?”
“說不說?”
“說不說?”
繞行冉被打的趴在地上,想要反抗,土係異能還沒升起,就被火焰牢牢包圍了。
應河基地的人都沉默看著,還有?個隊員一下子哭了出來。
“隊長,他被打成這樣都不說,怎麼辦啊……”
“你、你……”
繞行冉聽到了這句話,
奄奄一息抬頭,一邊吐血,一邊使出渾身的力氣,竭力朝著紀長澤嘶吼:“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問嘛!!!”
“你也沒問我啊!!”
少年正打算繼續揮舞手中火鞭的手一頓。
還在因為繞行冉被打成這樣都不肯說出那線是什麼?的應河基地眾人也是一愣。
對哦。
老大他,好像還真沒問問題。
大家神情僵硬,擦眼淚的擦眼淚,乾咳的乾咳。
紀長澤依舊是反應最平淡的那個。
火焰消去,他若無其事的把劍鞘放了回去。
用著一種自己好像隻是忘了吃早餐一樣的平淡語氣表示:
“忘了。”
繞行冉:“……”
他想掐死他!!
但他不能。
不光不能,還要努力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問:“所以你想問什麼??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啊,我要是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他的態度這麼?配合,反而讓人起了警惕心。
比如胡小虎,他就滿懷仇恨的瞪了眼地上的繞行冉:“你會這麼?配合?”
那不配合能怎麼辦,難道真要被鞭子抽死嗎?
繞行冉討好的衝胡小虎擠出個笑:
“做俘虜嘛,寄人籬下,我也不敢不配合,大家這十年都過得不容易,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鐵血硬漢,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那種蠢蛋早就死完了,留下來的都是能伸能縮的。”
話音剛落,火鞭再現,紀長澤甩著鞭子惡狠狠一口氣抽了七八下。
“啊!!!!”
繞行冉剛開始還能慘叫一聲,等到後來慘叫都叫不出來了,吐著血熬完了他抽完,才崩潰的勉強抬頭:
“為什麼?又打我!!!”
紀長澤一邊往回放劍鞘一邊冷淡說:“你說大哥,蠢。”
繞行冉:“???我什?麼?時候說紀戎了??我提都沒提他!!!”
少年居高臨下看著他,白皙麵上絲毫感情也無?:“大哥,鐵血硬漢。”
“對!”
胡小虎也反應過?來了:“我們戎哥就是那樣的鐵血硬漢,你乾嘛?自己貪生怕死還要踩一腳我們戎哥?是不是想死?!”
繞行冉:“……”
神經病!!!
都特麼是神經病!!!
胡小虎:“你快說,安潤
身上的那些線怎麼回事,那是什麼?東西?要怎麼取下來??”
繞行冉這次回答的賊快,生怕自己晚了一點,紀長澤那個畜生就又抓緊時間抽他。
“他身上的線是因為吃了鳥蛋,鳥蛋會讓他體內的異能渙散,人也陷入昏迷,這個時候隻要找個載體,那麼他活著的時候,就能源源不斷的提供異能出來。”
“鳥蛋取不出來,他隻會一直昏迷,鳥蛋在他的身體內,你們根本取不出來,如果想要知道平安把鳥蛋取出來的辦法,把我放了,等我確認安全後就把方法給你們。”
繞行冉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臥底,但應該是個合格的俘虜。
至少此刻他就抓緊時間和機會,努力為自己爭取獲得自由的機會。
“你!”
見胡小虎一臉怒色,他閉上眼,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要麼?你們就放了我,我能把安潤救回來,要麼?你們就殺了我,大不了死之前?拉上一個墊背的,安潤這個應河基地五大隊長之一陪我一起死,我也不虧。”
他擺明了是打算以安潤的性命為質了。
胡小虎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但又為了安潤不敢輕舉妄動,猶豫下,看向了紀長澤:“老大,怎麼辦……”
紀長澤神情淡淡:“鳥蛋在安潤體內?”
繞行冉有?恃無?恐,點頭:“對,就在他體內,你們死心吧,外麵根本取不出來,你們就算是砍斷了那些絲線,他體內的鳥蛋也會不停吸收他的異能散出去。”
“要是我不說出取出鳥蛋的方法,就算是他不會死,一輩子也隻能是個不能清醒的植物人。”
紀長澤重複:“外麵取不出來。”
繞行冉帶著一丟丟小得意的看他。
黑衣少年也靜靜的與他對視。
幾秒後,紀長澤垂下眼,淡淡道:“通知醫院,準備手術。”
繞行冉臉上的得意一下子轉為了懵。
紀長澤卻沒再看他了,對著胡小虎說:“鳥蛋是吃下去的,應該在胃部。”
想到麻醉劑在應河屬於少量物資,需要老大批準才能使用,他又加了一句:
“我批準安潤使用麻醉劑進行手術取出胃部異物。”
繞行冉:“……”
“不,等等,你們怎麼能開刀取
??你們不能這樣啊!!”
少年聽到這話,才仿佛很納悶的看他:“你自己說體外取不出。”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體外取不出,那就開刀從體內取了。
“不對,不對,你怎麼能做手術取出來,這不對啊。”
紀長澤好像更奇怪了。
“為什麼?不對?”
他掏出自己的小本子翻了翻,確認了一下:“手術的確可以取出體內異物。”
“那不是異物,是鳥蛋啊!是異能造出來的鳥蛋啊!!那怎麼能一樣?!!你們怎麼可以用對待普通鳥蛋的方式去對待他!!!”
紀長澤反問情緒大崩的繞行冉:“哪裡不一樣?”
少年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諷刺,像是真的在奇怪異能鳥蛋和真鳥蛋有?什?麼?不同一樣。
但越是這樣,越能打擊人。
麵前的紀長澤看上去像是一個沒上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文盲。
可就是這個“文盲”,他居然破解了體內鳥蛋如何取出來。
繞行冉:“……”
內心複雜情緒實在一言難儘。
他掙紮著在地上蠕動:“要不我們再商量一下,你們不放我走,不殺我,把我關起來,十年怎麼樣?”
“隻要你們隻關我十年,我就告訴你們鳥蛋怎麼取出來。”
紀長澤不搭理他,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對著胡小虎吩咐:“去找份麻醉劑申請單,我來簽字。”
繞行冉還在後麵不甘心的喊:
“二十年!!!不能再多了!!我被關二十年還不夠嗎?!”
胡小虎有點心動,他當然是覺得能不開刀最好的:“老大?”
紀長澤腳步沒停:“走。”
“三十年,三十年我出獄都變成老頭了,這個懲罰夠殘忍了吧??”
“好你們贏了!!終生監.禁,終生監.禁可以了吧!!!”
有?個隊員小聲對著同伴說:“從來沒見過?坐牢還講價的。”
然而就算是繞行冉想要講價,也沒人願意聽了。
他見其他人都一副要帶著安潤去做手術的樣子,唯一握在手裡的籌碼也要因?為醫學的力量沒了。
一咬牙,快速做出了決定。
安潤肚子裡的鳥蛋被取出來已經是板上釘釘,既然這個鳥蛋不再是他手裡握著的籌碼,那還不如主
動拋出去得個好感。
“好了好了!!!彆去醫院了,我告訴你們怎麼取出鳥蛋!!!”
一直麵無表情走著的少年這才頓下腳步。
回頭冷冰冰看了一眼繞行冉:“說。”
不知為何。
明明場景嚴肅無?比,但一些還有?末世前?記憶的人總覺得仿佛看到了老媽逛街現場。
賣家說個價,老媽覺得貴了,價格談崩往外走,一邊走,賣家一邊降價,最後人都要走出去了,賣家一咬牙一跺腳,說行就按照那個數來,老媽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回去。
紀長澤不知道其他人心底在想什麼?。
要是知道了,他一定……覺得對方很有?眼光。
他可不就是故意的嗎?
這段時間的觀察也足以讓他看出來了,繞行冉這人吧,除了腦子笨了點反應慢了點眼光不長遠了點,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智商的。
雖然隻有一點點。
但眼看著底牌被拿,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他隻能選擇自爆。
畢竟自己爆了還能拿個印象分。
要是真的讓紀長澤他們帶著安潤去做了手術把鳥蛋取出來,安潤是會受一些罪,畢竟做手術也挺傷身體。
但繞行冉,他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紀長澤慢吞吞的走回了繞行冉麵前,蹲下身:“說。”
繞行冉深吸口氣:“我說了之?後,你們可不能殺我,怎麼說我也是投降了,不能殺俘虜啊。”
少年微微擰眉,平淡敘述:“廢話真多。”
眼看他要起身離去,繞行冉趕緊開口:“你彆走彆走,你們讓安潤多喝水,那個鳥蛋什?麼?都不怕,就是怕水,喝的水夠多的話,隻要一個小時就能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