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紀長澤彆致的“小弟審美”,無限世界裡多出一大堆陰陽頭玩家的時候,他的三個學生正在商量著怎麼對付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魔法師。
三人再次回到無限世界時第一天就掉到了遊戲場。
雖然遊戲不同,但因?為三人都是主位人,年紀也差不多,進?入的遊戲都是最高難度,這才?耽誤了幾天時間。
結果一出來,好不容易打拚到最頂端的他們上麵居然多了個更厲害的。
這一下直接把他們給乾懵逼了。
在火速整編小弟,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後,他們還是約著見了一麵。
“那個魔法師,你們誰知道底細?”
韓英更沉不住氣一些,在無限世界待久了的人都知道,一個比自己厲害的人至少百分之九十性會帶來威脅。
要想確保自己的安全,唯一的法子就是成為最厲害的那個。
“聽說是二十年前的玩家。”
白河臉色也有些凝重:
“據說是那個時候的最強者,曾經對戰過主神,被主神滅殺。”
“滅殺?那不就是死了?”
一直沒說話的瑪雅聽到韓英這話,翻了個白眼:
“你腦子進?水了?要是他真被殺了我們還坐在這乾什麼?”
韓英本來就處於高度緊張中,聽到瑪雅的話頓時不爽看向她:
“你說話客氣點啊瑪雅,是彆人對不起你,我和白河可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笑話。”
瑪雅冷哼一聲:“你這麼厲害你去對魔法師喊去啊,讓我對你客氣有什麼用,有本事你讓魔法師客客氣?氣?去。”
“行了行了彆吵了。”
白河也是服了這倆了,一見麵就吵,誰也不占上風,下次又接著吵。
“我們不是在說魔法師的事嗎?彆人的事還沒搞清楚,自己人先打起來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誰跟他/她自己人!”
說完了發?現對方和自己說了一樣的話,頓時又都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白河覺得他這壓根不是和隊友開會,根本就是協調小朋友矛盾。
仔細想想,這倆人也就在麵對紀老師的時候才?會態度一致。
一致的不爽。
他頭痛的揉了
揉太陽穴:
“這個魔法師很強,非常強,他的能力是魔法,彆的沒打聽到,但很多人都看到他用烏鴉變成了一個騎士出來,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講童話故事,就是那種中世紀騎士。”
“最可怕的是,對戰那兩個主位人的時候,他本人甚至都沒出手,隻是憑空變出了兩個烏鴉騎士,那兩個人就被打敗了。”
聽到這裡,瑪雅慎重的同時,眼底也帶上了一絲陰鬱:“那兩個老東西死了?”
“真是可惜,我還想親自動手呢。”
“沒死。”
白河最頭痛的就是這點:“剛開始隻是把他們挾持住,後來魔法師單獨審了他們一些什麼,等到他們被丟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半點能力也沒有了。”
這也是為什麼白河這麼急吼吼叫來兩人開會的原因?。
魔法師不光實力強,居然還能剝走玩家身上的能力。
而且大家一直認為隻有前任主人死去才會落下的主位令牌,居然在玩家能力失去後,就這麼掉下來了。
魔法師一下子得到了兩個主位令牌,哪怕剛冒頭才幾天,聲望也已經快速升溫到了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的高度。
畢竟那可是曾與主神對戰的魔法師,二十年前那個強者如雲時代的最強者啊。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三個絕對打不過魔法師。”
瑪雅聽的若有所思,敲了敲桌麵:“那可未必。”
“隻要給我個機會接近他,我有把握能讓他分心片刻。”
她這惑心之主一開始可能是稀裡糊塗當上的,但這麼長時間了,也已經實至名歸。
哪怕瑪雅本身還不如一個普通成年人能打,但她的惑心能力卻無人可以小覷。
“也不用一開始就打,你現在的讀心能力怎麼樣了?要是可以讀出來他對我們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就好了。”
白河也不跟瑪雅客氣,從一開始他就把他們三個分到了一個戰隊裡。
哪怕三人平時看上去不來往,但心底都門清著呢。
要是他們中的其中一個真出了點什麼事,另外兩人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還行,隻要距離近就能感受到。”
韓英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願意挨著我們呢!原來是怕聽見我們在想什麼!”
三人雖然都是端坐著的,但一條長桌上,韓英和白河分彆坐在兩邊,唯獨瑪雅,坐的老遠。
要不是他們現在體能都不錯耳朵也好使,怕是連說話都要靠喊的。
瑪雅沒好氣?的瞪了韓英一眼:“我是不願意挨著你,誰讓你每天淨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什麼奧特曼海賊王七個小矮人的,一天天腦子裡不閒著,你就不能老實點歇一會嗎?”
韓英學她冷哼一聲:“要你管,有本事你彆聽啊。”
話音剛落,在場三人全都靜住。
韓英也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神情漸漸尷尬下來,有些彆扭的開口:“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瑪雅冷冷看了他一眼:“就這麼定了,我今天會想辦法會一下魔法師,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
說完,她起身要出去,到了門口又一臉排斥的轉過頭,對著兩人冷聲道?:
“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吵到我了,都給我停下,我說過,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唯一的女同學走了,會議室隻剩下兩人。
白河看了韓英一眼:“你看你,多什麼嘴,非要去在她雷點蹦迪。”
韓英自覺理虧,蔫頭巴腦的也不反駁。
在剛知道瑪雅能讀心時,他們還曾經羨慕過對方。
畢竟身處無限世界,除了要麵對遊戲的危險,還要提防其他玩家的出手。
有了讀心能力,誰對他們有惡意那不是一目了然嗎?
但事實證明,這個能力對於瑪雅本人來說就是每時每刻的折磨。
瑪雅出了門之後,麵無表情的朝著外麵走去。
這裡是白河的地盤,有不少?他的手下在附近。
見到她了之後,人們紛紛退讓,恭敬低頭。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可隻有瑪雅才?能聽見周圍的窸窸窣窣。
【惑心之主怎麼來了?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想的,居然相信這麼一個蛇蠍,她要是哪天把我們都殺了怎麼辦?】
【今天晚上要不要再去做個遊戲?但是那個家夥非要纏著我去的話我又?不想去了,要不趁著做遊戲把他殺了,反正遊戲總是要死人的。】
【怎麼辦怎麼辦,我最近遊戲通過率越來越低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為什麼死的要是我,為什麼死的不是彆人,我不想死啊】
這些內容有的很讓人驚悚,有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它們的特性就是如同魔聲一般徑直鑽進瑪雅耳中。
堵上耳朵沒用,強迫自己睡覺也沒用。
在這個四處混亂的無限世界,隻要有玩家的地方,瑪雅總是能聽到他們的心聲。
她聽不到普通人的心聲,不然回到現實世界後怕是要更瘋。
但隻能聽見玩家的心聲也代表了,她不得不24小時接受來自玩家們的各種負/麵情緒。
普通人也許會感慨一下上學好辛苦工作好難上司真討厭同事太惡心。
但在這個崩壞的世界,玩家們感受到的壓力可是普通人的百倍千倍。
自己和身邊的人都可能下一秒死亡。
每天都在各個能要命的遊戲裡穿梭。
沒有放鬆,沒有休假,隻有不停緊繃的思緒。
崩潰,絕望,殺意,惡意。
有的是蓄謀已久,有的隻是一個一閃而過的小想法。
但都統一的落在了瑪雅耳中。
如魔鬼低語,無時無刻不騷擾著她。
彆人隻以為瑪雅性子古怪,哪怕成為了主位人也沒收屬下,但隻有韓英和白河知道,她根本容忍不了身邊有人。
因?為哪怕這人閉了嘴,心底的聲音卻不是她能控製的。
【聽說魔法師沒被主神召回,是自己想辦法進?來的,這人真奇怪,要是我,打死我我都不回這個鬼地方了。】
【臥槽,惑心之主在看我,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是蠱惑我讓我去殺我老婆怎麼辦,不對,要是她能這麼死了也挺好的,不就是實力比我強嗎每天把我管的跟孫子一樣,還不如宰了她再找個年輕漂亮的。】
【今天吃什麼,明天吃什麼?後天吃什麼?嘻嘻嘻,嘻嘻嘻嘻】
瘋狂陰鷙的心聲在瑪雅耳邊響起。
她似有所覺,朝著那個心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正好瞧見一個玩家神色如常的走到了懸崖邊(白河大本營在懸崖上),直勾勾跳了下去。
旁邊的玩家們對這個場景習以為常,甚至沒多看一眼多說一句。
倒是稀稀拉拉多出來幾個與這個自殺玩家相關的心聲。
【又?瘋了一個,再這樣下去我也堅持不下去了。】
【是因為遊戲越來越難壓力大自殺的吧,其實這樣跳下去也挺好的,總比進?了遊戲死之前還要受折磨好。】
【死了會不會就回到現實生活中了?也許這裡隻是我的一個夢呢,但是有這麼真實的夢嗎?】
瑪雅麵不改色,匆匆而過。
路過那個自殺玩家跳下的懸崖邊時,她忍不住垂眸往下看了一眼。
對方沒直接摔在懸崖底,而是落在了一顆懸崖邊長出來的樹木上,樹枝借著慣例將他直接穿心。
瑪雅看過去的時候,他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正帶著滿嘴的血沫笑的癲狂。
見到瑪雅,他張了張嘴,仿佛想要說什麼卻沒力氣?。
瑪雅聽到了。
他在說:【死吧,都死吧。】
【沒人能撐下來的,到最後都會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會死!!!!】
尖利瘋狂的笑聲一直盤旋在瑪雅腦海裡,直到她回到自己那個被鐵皮包圍的小屋,抱膝坐在床邊時,都還在不停地循環播放。
這個在外麵絲毫不吝嗇於身上尖刺的女孩靜靜呆在黑暗裡。
她想:我才?不會死。
你們都想我死,我偏偏要活。
哪怕活的生不如死。
***
無數烏鴉飛過天空,最終在落地時轉變為一個騎士,騎士姿態優雅的衝著正坐在椅子上剪指甲的紀長澤行禮。
“主人,日安。”
桌子上泡在洗發?水洗頭(洗澡?)的頭發開口:“老大,這個打招呼方式是不是太優秀了?要不要改的平易近人一點?我覺得大兄弟早上好就不錯,你覺得呢?”
紀長澤慢悠悠放下指甲刀:“我覺得你可以閉嘴了。”
他的裝逼**怎麼可以被這個方言狂魔給破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