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紀長澤的自告奮勇,警.察小哥表現得相當疑惑。
“你會畫畫?”
“對!”
紀長澤給的答案十分痛快:“我會!我學了十幾年畫畫!”
十幾年!
警.察小哥頓時肅然起敬!
這得從小學時期就在上繪畫班了吧!
“你記得剛剛那個人的樣子嗎?”
紀長澤搖頭:“不記得。”
警.察小哥:“?”
不記得那你說個什麼?
紀長澤當然不會說記得。
警.察部門工作的技術組那都是會根據他人描述來畫畫的,他要是說了,還怎麼展示自己的繪畫技能。
他指指那還捂著脖子上不存在兩個洞洞的男士:“我可以根據彆人的描述畫出來長相。”
警.察小哥還有點半信半疑的。
畢竟畫畫厲害的人年輕倒也不是沒可能,但紀長澤看上去實在是不像個繪畫大師,還是那種能根據他人描述來畫的。
也許是見他不相信,紀長澤直接從褲兜裡掏出一張被疊著的紙。
這張紙顯然被折疊了很多次,等到展開的時候基本上已經跟蜘蛛網差不多了,相當的寒磣。
就這,還是紀長澤特地從血奴們的地方翻找出來的。
沒法子,他們實在是太窮了,溫飽都是問題,誰還有心思培養什麼藝術細胞。
另外還有一根鉛筆。
這根鉛筆一看就是被用了很長時間,小小的一根,捏在手裡能露出來的部分少之又少。
而這個年輕的,失去了父母正迫切想要找到工作的,有著社交恐懼症的青年就這麼慘白著臉,緊緊捏著手裡的鉛筆,目光亮亮的(肚子餓了)看向他:
“讓我試試吧,我真的會。”
警.察小哥被打動了。
多麼努力生活的孩子啊。
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窘迫的情況,也還是這麼樂於助人。
他最終還是點了頭:
“那好,你試試吧,我們找個24小時營養的商店,坐在裡麵邊吃邊畫。”
順帶他也可以買點吃的喝的給對方。
雖然現代人很少有吃不飽肚子的,但是紀長澤這副模樣總是讓他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根本沒吃飯。
看他貧血貧的也太嚴重了。
那個臉,白的都能跟牆比了。
警.察小哥打電話給了同事讓對方幫自己巡邏,就找了個24小時商店,跟那個差點被吸血鬼咬了的年輕人還有紀長澤一起坐在椅子上。
紀長澤開始畫畫。
他的確是有繪畫這個技能的。
其實如果再努力追溯一下的話,他還會很多技能。
但是這不是隻有畫畫能跟警.察局沾上關係嗎?
隨著年輕人的描述,紀長澤自信滿滿的開始畫畫。
對方的描述裡大多是形容那個人的眼神啊,表情啊什麼的,他就全部略過了,隻畫對方說出來的相貌特征。
最後出來的樣子,跟血奴一號差不多。
畢竟血奴一號是故意露臉,還是隻在他尋找的獵物上麵露臉。
警.察小哥拿起這張有點皺巴巴的畫:
“好,我回去就查一下,謝謝你們。”
紀長澤乖巧坐。
他麵前擺放著食物跟水,但是他隻喝了水。
警.察小哥還很疑惑:“你不吃東西嗎?”
“不吃了,我吃飽了。”
青年拿起桌上的麵包看了看,露出靦腆的微笑。
“警.察哥哥,這幅畫如果能幫到你們,你們能不能雇我專門畫畫啊?”
“我知道你們有編製的,我不要編製,我們按照一幅畫多少錢來算也可以啊,就好像是這種畫,一幅畫三十塊錢就行。”
現在的工作那麼難找,他要不降低一點要求,還真有點難。
警.察小哥被驚呆了。
他努力的勸解紀長澤:
“但是你這個畫畫技術,三十塊實在是太少了,你隨便去網上接稿都不止這點錢。”
彆的不說,就光是他們前陣子抓了一個騙子。
對方開了個淘寶店,說是客戶給照片,然後他看著照片畫出來一副客戶的畫再寄給客戶。
一幅畫就要一百塊。
就這還因為是便宜價一堆人買。
結果有人拿到手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哪裡是什麼畫出來的,根本就是用了軟件p出來,展現出一種好像這幅畫是畫出來的效果。
消息一傳出去大批人報警,那個騙子就是木棉市的,警.察局一立案,很快就把人抓了回來。
警.
察小哥剛剛進警.察局不久,後來更是因為身體素質好直接轉入到了吸血鬼抓捕小組,接手的案子並不多,這個案子就是其中之一,因此他記憶相當深刻。
他剛剛可是看著紀長澤畫出來的那副堪比照片的人像。
有這技術,隨便去哪裡找工作都沒問題了。
“不行……”
紀長澤低下頭,看上去相當可憐:
“我不想跟彆人相處,他們聞……看上去一點都不好。”
“不像是警.察,我隻想要跟你們相處。”
警.察小哥明白了。
他也是知道的,在華國人眼中,警.察跟軍人那絕對是能讓人信賴的,也許這個年輕人就是誰也不相信了但隻相信他們。
他不死心的還想勸一勸。
紀長澤還是很執拗的搖頭。
“我隻想給你們工作,我不想找彆人。”
他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向對方:“他們會傷害我的。”
警.察小哥心軟了。
“那好吧,那這樣吧,我做不了主,我先把畫像拿回去讓我們隊長看看,要是他答應的話……這樣,我們先留個聯係方式。”
紀長澤早有準備,掏出手機就掃了對方微.信。
“我叫紀長澤。”
“我叫何天通。”
何天通小哥加了紀長澤好友之後,看了一眼他手裡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摔碎的,有點破破爛爛的手機,眼底的同情更重。
他想了想;“我要把這位帶回警.察去,今晚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
見紀長澤點頭,他帶著那個年輕人離開。
等到他走了,紀長澤看著桌子上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放的一百塊錢,慢吞吞把錢放到了兜裡。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血奴一號等著紀長澤走到沒有監控的巷子裡麵了,才縮頭縮腦的躲在最裡麵露出一個頭。
“大人!”
“大人!”
紀長澤一眼看過去,正好看見他整個身子都蹲在一個垃圾桶裡,頭頂著垃圾桶蓋子隻露出上半張臉笑的賊兮兮的看他。
他:“……”
“你在垃圾桶裡乾什麼?”
“這裡不會被人發現啊。”
皰徽小聲衝著他招手:“大人,你彆站在那裡啊,萬一讓人看到呢
,你到我這裡說。”
紀長澤拒絕。
皰徽見他不願意,相當可惜。
“大人你彆這樣啊,你不是想要臥底進警.察局嗎?要是被他發現了,咱們之前就白折騰了。”
“他要是看見我們倆說話,肯定要抓人的。”
紀長澤一針見血:“我覺得他要是看見有人在垃圾桶裡,也會抓人的。”
在吸血鬼公爵嫌棄的視線下,皰徽隻能慢吞吞的從垃圾桶裡麵鑽了出來。
抖抖身子過來。
“就站在那,離我遠點。”
紀長澤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群憨憨能什麼都沒弄清楚就稀裡糊塗把公爵吸血鬼複活了。
他們實在是太敢想也太敢做了。
就算現在不是人了,鑽垃圾桶也未免太牛逼。
“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比起紀長澤的嫌棄,皰徽看上去縮頭縮腦一臉興奮:
“您是不是有什麼更加高深的計劃?是不是打算潛伏進警.察局然後把他們一網打儘?大人不愧是大人,就是厲害!”
他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咽口水:“警.察局的那幫警.察看上去真的很不錯啊,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到他們的血有多麼好喝了。”
紀長澤見他這副垂涎欲滴的模樣,有點好奇。
“你們既然知道警.察們的血好喝,就沒想過混進去嗎?”
“混不進去啊。”
雖然警.察局也有上夜班的職位,但是關鍵點已經不是夜班還是白班了。
皰徽伸出手指頭給紀長澤數:
“想要當警.察得考試,而且還得做體能訓練,全部資料都要遞交上去,這些也就算了,關鍵是考試,我們怎麼可能考得上。”
“現在想要考個警.察方麵的文職大人您知道有多難嗎?簡直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紀長澤被提醒了。
“我想要入職的話,需要身份證吧?”
“你們快去給我辦個假證。”
皰徽呆滯看向紀長澤。
紀長澤:“?你彆告訴我你們不會這個。”
皰徽心虛又小聲:“……我們之間就隻是普通的上班黨,有的人還是學生,平時在公司裡麵上班就很辛苦了,下了班更加沒時間,哪裡
可能去認識什麼辦-假-證的人……”
“而且想要騙過的還是警.察局,這怎麼可能啊……”
紀長澤:“……”
吸血鬼公爵看上去已經非常無語了。
他問皰徽:“你們既然什麼都沒有,複活我乾什麼?”
這句話要是解釋一下的話,大概相當於是一個尊貴的貴族在跟他的仆人說:“你們既然沒錢,乾嘛還要把我弄過來供養?”
“特麼的你們也沒錢養我啊。”
皰徽心虛低下頭;“我們、我們這不是想著大人您這麼厲害,隻要您出馬,肯定能夠帶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嗬!”
紀長澤冷笑:
“從未聽說要吸血鬼掙錢來養血奴的,你們真是癡心妄想!”
皰徽:“血奴?什麼血奴?我們不也是吸血鬼嗎?”
吸血鬼公爵看向他的眼神頓時不可思議極了。
“你們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來複活我嗎?”
皰徽:“……我、我們的確是欠缺一點點考慮……”
等著從紀長澤那裡知道了血奴是個什麼情況之後,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我們居然是血奴嗎?”
“不是吸血鬼?”
紀長澤抱臂:“吸血鬼哪有你們這麼廢物的,一般的吸血鬼就算是害怕陽光,也不至於打著傘不能出門。”
“還有你們那弱到爆的能力,就隻力氣大了一點,既不會魅惑人,也不會將傷口複原,更彆提幫人治療疾病,還好意思稱自己為吸血鬼?”
皰徽驚呆了。
“吸血鬼能做這麼多???魅惑和傷口複原就算了,治療疾病???”
“吸血鬼不是暗黑的產物嗎?治療疾病不是奶媽嗎??”
他整個人都混亂了。
這兩者怎麼就混到一起了???
紀長澤嘖了一聲。
“如果吸血鬼不能治療疾病的話,為什麼當時根本沒有人去毀滅吸血鬼?”
雖然很少有吸血鬼願意幫助人類治病,但是總有種種,某個人類被吸血鬼吸血,結果發現自己身上的多年疾病居然好了雲雲的傳說和故事。
這些東西導致不少人都熱烈的追捧著吸血鬼。
“誰知道是誰那麼做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幫人
治療疾病的。”
年輕的吸血鬼公爵驕傲的抬起下巴:“生病人的鮮血簡直難吃的要死,就像是香菜一樣,我絕對不會碰一下。”
皰徽弱弱:“可是香菜很好吃啊……”
紀長澤死亡視線看他。
皰徽:“……不、不好吃,是我說錯了。”
這一晚上他受的刺激真太大了。
不光知道了公爵大人疑似打算臥底警.察局。
還知道了他們不是吸血鬼而是血奴。
怨不得之前公爵大人醒過來的時候一副把他們當成奴隸看待的理所當然模樣呢!
在他眼裡,他們可不就是奴隸嗎?!
皰徽實在是有點懵逼,他小心翼翼的問:“那大人……我們如果是血奴的話,血奴比起吸血鬼,除了沒那些能力之外,還有彆的區彆嗎?”
“自然有。”
吸血鬼公爵的下巴揚的更高了。
他矜持又驕傲的說:
“血奴雖然也能容顏永駐,但是到了該死的歲數還是會死,而且血奴不會增強記憶力,嗅覺和感知力也沒有吸血鬼厲害。”
“最重要的是,每個吸血鬼對血奴都有壓製能力,隻要我想,沒有血奴能在我眼下好端端站著。”
這點紀長澤可是沒誇大。
在古時代,很多吸血鬼都有自己的血奴,而等級壓製會讓一些低階吸血鬼的血奴忍不住去聽從高階的。
不過這點沒被人注意。
畢竟就連低階吸血鬼自己本身都會去聽高階吸血鬼的。
皰徽真的有點恍惚了。
他下意識的說:“沒這麼邪門吧,我覺得我們相處起來挺好……”
——噗通!
紀長澤隻是看了他一眼,他突然就感覺到了從內心深處升起來的恐懼,直接來了個結結實實的過年行大禮。
皰徽跪在地上,軟著腿一臉懵逼。
“臥槽,這是真的??”
“現在知道厲害了?”
年輕的吸血鬼公爵看上去有點得意:“讓你們不查清楚就複活我,連我的愛棺都保養不起,居然還好意思把我喚醒。”
“要是我不醒,你們還會是自由身,怎麼會像是現在這樣,直接就被標記成了我的血奴,以後乾什麼你們都要聽我的了。”
皰
徽神情空白:“媽呀!”
就在紀長澤以為他要懺悔自己不該貿貿然就去複活吸血鬼公爵的時候,他突然一拍大.腿,滿臉高興:
“這麼說從您複活的時候開始!我們就已經是您的血奴了?!!”
“那我們就不用擔心您會甩下我們了,我們可是您的血奴啊!!”
紀長澤:“?”
皰徽還在一臉興奮地嘰嘰喳喳:
“大人您是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畢竟我們什麼也不會,也沒錢,也不能給您找來合適的血,我們這好不容易複活一個金大.腿,要是金大.腿跑了,那我們可要怎麼整啊,總不能再去複活一個。”
“但是要是我們是您的血奴,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古代的時候奴隸是要一輩子跟著主人的是吧!!”
紀長澤:“??”
他無語的看了幾眼對方,繞過他走在了前麵。
“大人,大人您去哪裡,等等我啊,讓我來服侍您吧!”
“你離我遠點!彆把你的愚蠢傳染給我!!”
“大人那我離遠點服侍您吧!”
“走開!!”
事實證明,除了吸血鬼公爵,剩下的這群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血奴們壓根沒覺得他們的身份是血奴有什麼值得煩惱的。
這不是壞事,還是天大的好事啊!
自從變成吸血鬼之後他們就一直沒什麼安全感,主要原因還是其他的吸血鬼團體哪個都不願意接納他們。
有的嫌棄他們學曆不夠,那個團體的吸血鬼學曆最低也是個211。
有的嫌棄他們不夠狠心,那個團體的吸血鬼認為他們已經變成了超越人類的高級生物,所以狩獵人類是絕對的,弄死人類也是沒問題的,要是誰心軟,那就是異類。
有的嫌棄他們沒啥本事,那個團體的吸血鬼基本都是現實中也比較厲害的,最低也是個身家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