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五駙馬這麼久了都還是下不了床,這三十板子造成的影響很大。
那打板子的太監據說是楊妃身邊人,當時五駙馬的母親求著要塞銀票,隻求他稍微手下留情,他都是高貴冷豔的直接下狠手。
如此做派,怎麼能不讓五駙馬家族寒心。
你還沒成事呢,就已經開始過河拆橋了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若是成事,那還有他們家族的立足之地嗎?
再者,若是他們這次忍了這出,依附他們的家族官員會怎麼看待他們,而如今五駙馬與五公主已經夫妻感情破裂(等等,他們好像一直就沒感情過),等大皇子成事,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於是,五駙馬的家族,光榮的倒向了二皇子。
五駙馬家對著五公主也沒以前那樣忍讓了。
反正你是公主,我們敬重你。
但是你想要插手我們家的事?
那對不起,你管你的公主府就行了,二品大臣的府邸,還不到被公主隨便處理的地步。
五公主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雖然公主府的下人們對她還是十分恭敬,但是五駙馬那邊的下人就一般了。
如果她要是生氣要打殺人,那邊立刻跪下來說自己雖然在公主府這邊伺候駙馬與公主,但身契還在原來的府上。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並不是五公主的仆從,五公主就算是想要打殺他們,也要去問過了他們主人才行。
若不然,就是知法犯法,到時候他們死不足惜,連累公主就不好了。
五公主自小就是被寵著長大,哪裡吃過這種威脅,當即就要不管不顧直接把人拉下去打死。
但就是耽誤了這麼一點功夫,已經有五駙馬的人去請來五駙馬親爹了。
二品大臣。
平時笑嘻嘻看著好說話,當立場不再一樣,不需要再討好五公主後,他對對方可就不是那個態度了。
剩下的事紀長澤聽到的不是很清楚。
主要是跟他說這些八卦的八駙馬說到一半就被八公主被揪著耳朵抓回去了。
八公主今年也就十七歲,她母親雖然去世的早,但她是和親公主的孩子。
整個宮中,皇帝就算是冷落誰,都不會冷落了代表著兩國邦交的八公主。
所以自然的,八公主也和其他公主一樣,十分驕橫。
但也不一樣。
她對駙馬是什麼標準,對自己就是什麼標準。
她不準駙馬看其他女人一眼,自己也不會看其他男人一眼。
八駙馬也是十七歲。
這倆湊在一起放紀長澤眼裡就是兩個高中生談戀愛。
他們也打架,但八公主不朝宮中告狀,八駙馬也不跟家裡抱怨。
今天你贏了明天他贏了,反正你來我往的,他們自己倒是樂在其中,旁人自然不會觸黴頭去勸什麼。
紀長澤之前沒和八駙馬出來喝過酒吃過飯。
但他對八駙馬和八公主一點都不陌生,主要是這倆三天兩頭就能成為京城八卦榜首。
不是八駙馬和八公主又大打出手了,就是八駙馬被八公主趕出公主府了,下一秒又換成倆人秒和好,又親親熱熱逛街去了。
紀長澤如今瞧著,八駙馬倒是挺享受的。
八公主不愧是背後有個國家撐腰的公主,底氣就是足,當著紀長澤的麵,就能罵罵咧咧了:
“不是跟你說了不準你跟那些人品不行的人來往嗎?!喜新厭舊三心二意,娶了公主還敢玩女人的,這種人你敢和他吃飯?你來見一次我打一次!”
“誒呀呀,疼疼疼!公主你輕一點,我瞧長澤兄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雖相處不久,但他為人幽默風趣,人品端方……”
“我端你個頭!!!本公主說不準就是不準!!”
雖然罵是這麼罵,但八公主手上還是輕了一些。
當著紀長澤的麵說他壞話不算,她還轉頭狠狠瞪了紀長澤一眼才走。
八駙馬悄悄把手轉到身後,對著紀長澤做了個道歉的手勢。
看著這兩人熱熱鬨鬨的走遠了,紀長澤笑著重新坐下,喝了口茶。
這八公主和八駙馬,還真是一對活寶。
聽了一耳朵八卦,順帶知道了朝中局勢,他又酒足飯飽,這才回去。
依舊是不用付賬的一天呢。
畢竟是八駙馬請客。
據說是在天河樓見了幾個駙馬聚餐,因為八公主不準他和那幾個駙馬一起鬼混,所以他本來是想掉頭就走的。
結果一個抬眼,發現紀長澤身上氣質好像變了,好奇的就把人約出來了。
照著他的原話說就是:“長澤兄你從前雖然長相好,但總看著不是很起眼,今日我一瞧你,真正是相貌如玉,氣質溫潤……”
總之就是叭叭叭,叭叭叭,吹了紀長澤半天,總結下來一句話:我看你長的好看,就約你出來多看看。
紀長澤終於懂為什麼當初八公主選夫婿看中八駙馬了。
這倆都顏控,聊得來去。
八駙馬告知了他,五駙馬家裡果然像是紀長澤料到的那樣倒向了二皇子。
兩位皇子其實差不遠。
差彆隻是大皇子會裝,二皇子不會而已。
如今這位聰明的五駙馬親爹倒想二皇子,他的權勢可足以讓二皇子采納意見了。
估計朝中很快就要亂鬥起來了。
三年吧。
最遲三年,他外麵的兵力也養的差不多了,朝中也無心去管這些,其他造反團隊也都兵強馬壯適合接盤了。
嗯,最穩妥,也是最省力的法子。
而且楊妃讓他搞的這些事弄的焦頭爛額,也沒時間和那個精力去折騰江心厭了。
想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可以快樂鹹魚,紀長澤心情很好的回了家。
結果回去之後,居然沒人。
香蘭不在很正常,她最近聽說了五駙馬的事,立刻來了精神,每天努力保養自己,想辦法進了五駙馬的府中貼身照顧他。
紀長澤也是一副“應該的”的模樣。
正好也可以通過她打聽一些情報。
但江心厭和春竹不在就奇怪了。
他有些驚訝。
楊妃現在失去了一大助力不說,五駙馬家族還與她反目成仇,她該沒心思叫江心厭入宮才對啊。
紀長澤也沒等,而是直接找來了被他安排,就租住下隔壁屋子的韓英。
韓英住在那就是為了一邊練武一邊就近保護九公主,自然是清楚的。
“宮中是來人叫走了公主,不過好像不是後宮的人,我聽著,是陛下喊公主進宮。”
紀長澤臉色沉了下來。
算來算去,倒是忘了江心厭。
皇帝對江心厭什麼態度從名字就看的出來。
喊她入宮,肯定沒好事。
韓英小心看著紀長澤臉色:“公子,公主往常入宮,夕陽西下時就會歸來,您也不用太過擔憂。”
紀長澤卻還是臉色沒好轉。
“走,去胡伯那。”
他這駙馬身份也不是真擺著好看的,這些時日還是讓紀長澤收買了一兩個小太監的。
這突然的變故,還是要打聽一下比較好。
這一晚,江心厭沒回來,宮中也沒消息傳來。
第二天下午,紀長澤收買的太監才把消息遞出來。
紀長澤聽到之後,直接氣笑了。
北河被天晝國拿了下來。
天晝國的人來京城和皇帝談判。
皇帝不想打仗,也不想割地賠款,於是提出嫁公主。
天晝國那邊對女子是否再嫁沒什麼要求,估計是打聽了一下各位公主的顏值,最終選定了九公主。
一來,九公主當然引一個大活人茶飯不思,自然貌美,二來,九公主夫君隻是個普通人,也方便和離再嫁,三來,據說九公主性情柔順,他們大王自然不想娶回來個刁蠻的。
關鍵點:天晝國的大王,今年五十八歲。
比皇帝年紀還大,都能做江心厭爺爺了。
而皇帝卻是一口同意。
“公主不願意,楊妃娘娘也在勸,可天晝國那邊就是咬死了要公主,陛下看著也是願意將公主嫁過去的,這便僵持住了。”
那太監悄悄告訴紀長澤:“公主頂撞陛下,惹陛下大怒,昨午時就在罰跪了,一直跪到了如今。”
紀長澤捏碎了手裡把玩的珠串子。
他之前就知道皇帝不是個東西,沒想到這麼不是東西。
要把十五歲的女兒,嫁給五十八歲的老人,而且最關鍵,還相當於是做妾。
他不是講究傳統嗎?
他不是要皇室顏麵嗎?
怎麼願意把女兒送出去連個正妻都不給了。
而且,鳳國和天晝國可不一樣,這邊的女子從小接受的教導就是出嫁從夫,他一個鳳國人,要自己已經有夫婿關係還很好的女兒再嫁給旁人。
不要臉已經不能用來形容了。
韓英被碎了一地的珠串嚇了一跳:“公子?”
然後她聽見她追隨的公子那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通知各處,計劃提前,今日就撤離出京城。”
這一天下午,京城中就傳言天晝國的使臣簡直欺人太甚,居然要已經出嫁的九公主和離再嫁給他們的王,而且還不是正妻。
一般這種可都是附屬國才有的待遇。
隻看八公主的母親,她是和親,但隻是個郡主。
公主若是兩國平等,怎麼可能做妾。
京城中百姓們頓時義憤填膺起來,朝臣們也鬨了起來。
聽說九駙馬聽說了可急了。
直接跑到了宮門口,求見陛下呢。
可陛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真的想把九公主嫁給天晝國,九駙馬一直在宮門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求了其他駙馬去幫忙,又四處拜托大臣,清晨的時候,九公主才被送出來。
據說九公主不願意嫁,被斥責不忠不孝。
九駙馬又不顧皇室顏麵,將這件事鬨得眾人皆知,陛下生了大氣,經過楊妃娘娘勸導,剝了九公主的公主封號,責令他們兩人離開京城,永遠不得回京。
而且還不準九公主九駙馬回家收拾東西。
那天,在韓英努力的四處散播消息下,無數百姓出來看熱鬨。
有的是覺得陛下太狠心。
有的是覺得公主也應該為朝堂犧牲。
有的則是覺得啊,這不就是那個對九公主一見鐘情得到賜婚的九駙馬嗎?
果然對公主是一往情深啊。
可惜了,兩人離開京城,還沒帶家產,以後也不知道要怎麼生活。
這天正好是今年第一次下雪。
小雪飄揚,許多人的圍觀視線下。
九駙馬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九公主,身邊跟著一個宮婢,一步步走出城門,慢慢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