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跑了。
連夜跑出了開陽城。
當天晚上無數差役出來找人, 四處張貼布告,上麵是小皇帝非常誠信的希望紀長澤回來的話。
紀長澤裝死中。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他雖然沒跟皇帝打過照麵,但隻根據他登基一年中的各種布置就能推算出來。
這也是個能折騰的。
作為皇帝, 他勤勞的簡直過分了。
畢竟從他出生的時候開始,先皇身體就不太好了, 小皇帝作為皇帝預備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使命。
壓力大, 學得多, 結果先皇特彆能撐還特彆能乾,給小皇帝留下了一個還算安穩的江山。
小皇帝的一身才華抱負,就這麼堵住了。
畢竟他想大展宏圖,但四處都一片安康, 也沒地給他發揮啊。
根據紀長澤多年打工的經驗。
這種老板是絕對不能跟的。
他自己勤奮就算了。
還要拉著下屬跟著一起沒日沒夜乾。
傻子才跟他乾呢。
想到這裡, 考慮到自己還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以後可能會為小皇帝打工, 紀長澤有點心虛的收回了這句話。
他與白衛一起換上了之前早就準備好的衣服。
衣服一換,再稍微喬裝打扮一下,紀長澤看著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商人了。
他還特地給自己貼了兩片小胡子。
彆說, 雖然這小胡子拿在手裡像玩一樣, 但貼在紀長澤臉上, 居然完全不顯得難看, 甚至還讓他多了一分成熟魅力。
護衛們打扮起來就簡單多了,穿上小廝衣服,再稍微往臉上抹點黑, 就差不多了。
一行人隻一瞬,就從原本那神秘華貴的世家隊伍。
變成了普通的商販車隊。
當然,商販車隊怎麼能沒車馬呢。
紀長澤與護衛們去了郊外一小林子裡,在那, 謝當家正帶著許多運貨的馬車等著。
看到紀長澤按照約定前來,他跳下馬車:
“公子鬨出來的動靜倒是很大,方才我瞧見許多差役出城,不會是為了抓你吧?”
紀長澤似笑非笑:“你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還問我乾什麼?”
他拍拍老混混的肩,就徑直朝著馬車走去。
老混混在後麵喊:“此次一彆,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見了。”
“我有個想法,你覺得我收你當徒弟怎麼樣?”
紀長澤的背影頓了頓。
隨即恢複過來,手一撐,跳上了馬車握住韁繩。
“好啊。”
“師父,再會。”
說完,他一搖手中韁繩:“駕!”
□□輛馬車快速行轉到大路上,隻一眨眼就隻剩下煙塵滾滾。
老混混站在原地,揮了揮飄過來的煙塵。
笑了一聲:“混小子。”
不過對方居然答應了。
這倒是讓他挺意外的。
他本來還以為,紀長澤最多願意和他做師兄弟呢。
果然,他的個人魅力就是厲害。
老混混得意了一會,轉身搖搖擺擺走進了開陽城。
與出城時不同。
此刻開始的他,是有徒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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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長澤帶著人在官道上走了兩天,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停下來。
讓護衛們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
他自己則是拿著弓箭找了一座山蹲守在那。
蹲了差不多兩天左右,終於蹲到了自己想看見的人。
紀長澤立刻坐在了路邊。
想了想,覺得這樣不是很顯眼,又朝前坐了坐。
牛車的聲音越來越近。
很快,一輛牛車出現在紀長澤眼中。
他立刻坐在地上揮舞起一隻手:
“救命啊!救命!”
紀父正在趕車,看到前麵出現一個人的時候愣了一下,不等反應,坐在牛車裡麵的紀母就掀開簾子往外看,不安問:
“夫君,前麵怎麼了?”
她懷有身孕,大夫給的建議是前三個月最好不要太勞累。
剛好那位熱心的謝當家知道有一戶人家便宜賣牛車。
這麼便宜的價格,就算是隻買牛都相當劃算了。
想到自家還沒有牛,紀父咬咬牙,花錢買了下來。
回去時便是他來趕車,娘子坐在車內了。
“前方好像有人在求救。”
紀父謹慎的看了看四周,見周圍好像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才緩下牛車,小心問:
“小兄弟,你怎麼了?”
紀長澤裝的特彆像樣子:“這位先生,我是住在前麵客棧的,見今天天氣好就來打獵,結果崴了腳,走一下就疼,根本站不起來。”
“能不能勞煩你送我回前麵客棧?不遠,也是在這條道上。”
紀父其實是不太樂意的。
他來求醫的這一路上就沒少聽說,據說有些賊人就在路上用奸計騙過路人。
但瞧著紀長澤長相清俊,看著很是麵善,人又可憐兮兮的,一時間猶豫起來。
紀長澤猜出來他在想什麼,從懷裡掏出銀兩:
“我不是賊寇,我有錢,雖說這樣說有點冒犯,但我是比你們有錢的,你們儘可放心。”
這話有道理。
紀父想想也是。
他身上揣著這麼多銀兩,總不至於搶他們這些還穿著打補丁衣裳的人吧。
“我娘子在車內,她懷了孕,不好顛簸,你若是要搭車,就隻能坐在我身旁了。”
紀長澤隻笑:“應該的。”
他被紀父背上了車頭,坐在紀父身邊看他趕車。
“先生,今日多謝你救了我,你心地真好。”
紀父笑的爽朗:“說實在話,出門在外,我還真不敢隨便救人,若不是瞧著你麵善,我是不敢拉你的。”
紀長澤:“麵善?你還是第一次這麼說的人。”
“彆說。”
紀父抽空仔細看了看紀長澤:“你與我還有幾分相似,不過你要比我俊俏許多,我若是長成你這副模樣,那怕是走到哪裡都要讓人看的。”